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呃,你要不要回我房間穿上你的衣服,或者干脆躲起來?」
「我對濕衣服不感興趣。」花堯人挑挑眉,輕瞟了她一眼。「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我們去看看是誰來了。」他說著說著,握著柯昀濃的手,無所謂地來到大廳。
「不要啦……」柯昀濃快要昏倒。
「濃濃?!」柯媽媽看到家里出現一個半果的男人,不禁驚呼。
大廳里是剛返家的柯家父母,別說柯昀濃羞得想挖地洞躲起來,柯媽媽吃驚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柯爸爸的臉色更難看得像踩到狗大便。
「爸、媽……」
柯昀濃拔腿想跑,卻讓花堯人緊緊摟在懷里。他掛著太陽般爽朗的笑容,輕松自在地打招呼。「柯爸,柯媽,我是堯人,好久不見,你們還是一樣這麼恩愛啊!」
柯媽媽瞇起眼細看,然後開心地咧開笑。「哎呀,真的是堯人啊!柯媽媽好久沒看到你啦!我們有看到新聞哦,你已經是聞名國際的賽車手了呢,哇,真好!」
柯媽媽陶醉在花堯人魅力無法擋的笑容里,完全忘了質問女兒衣衫不整的事情。
柯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無視偶像只圍著一件浴巾和女兒相摟在自家客廳,沖上前握住偶像的手,除了稱贊還是稱贊。「堯人,柯爸有看到你在巴西的排位賽,真是太精彩了,每個彎道都讓柯爸替你捏了把冷汗啊!你這次回來,得多留個幾天,讓柯爸好好跟你聊聊!」
花堯人光著上身,很坦然地接受父母熱情的招呼,現在是怎樣?未婚女兒和一個大男人衣衫不整地共處一室沒有關系嗎?不需大發雷霆,卯起來大聲斥責嗎?
柯昀濃不安地拉緊睡袍的衣襟,輕微的動作反倒引起柯母的注意。
當然,這樣曖昧的狀況,柯媽媽不會以為他們是蓋棉被純聊天。她含著欣喜的淚水,開心地向女兒道賀︰「哎呀,濃濃,妳和堯人是男女朋友,我和妳爸怎麼不知道呢?還是你們已經在一起好久了?」
柯昀濃白著臉,手足無措。她很難向母親解釋她的疑問,「在一起多久了?」如果她說,她和花堯人的戀情根本還沒開始,她就把自己給了他,老媽會不會氣到腦充血?
「我、我們沒有很久……」她囁嚅解釋,心里愈怕就愈佩服身旁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從容、這麼鎮定?
花堯人從懷中人兒顫抖的身體,輕易感受到她的恐懼和不安。
他挑眉,直截了當地回答柯家兩老心中的疑問。「我們會在一起很久,柯媽,所以今天特別向妳請求,我希望濃濃可以陪在我身旁,一起回美國或到其他地區出賽。」
「你……」柯昀濃瞪大了雙眼。誰會料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打算?!
柯母的驚訝自然不在話下。「你是在向我們提親嗎?」
提親?!柯昀濃宛如遭到電擊一般迎視身旁的男人。
斑大的花堯人在听到柯母的問題時,沒有驚訝,依然吊兒郎當地聳聳肩,輕松回答︰「目前,結婚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這是他的答案,沒什麼同意或拒絕,只是這個答案卻讓柯昀濃的心情更加黯然。
「也對啦,濃濃不曾在國外生活,總是要給她時間適應。」柯父說,同意了花堯人的說法。
柯昀濃咽下喉嚨的梗塞。大人總是很習慣幫花堯人緩頰,從小到大都一樣。
那,她在期待什麼?能期待什麼?親密關系是你情我願,她希望在激情結束後,花堯人能給她多少回報?
「妳的想法呢?濃濃。」這是柯父的詢問。
她想到過去,許多師長曾經給她同樣的選擇題,對于花堯人的要求,在第一時間內不會有人拒絕他合理或無理的要求,所有的問題全要她自行作答。
花堯人挑起她的下顎,深邃的黑眸皆是佔有。「和我走。」
她能拒絕嗎?
她凝視著他。他是自己生命中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男人,她能拒絕嗎?
事實是,對于花堯人所有的一切,她根本無力拒絕。
能選擇的答案,也只有點頭。
花家在花堯人赴美讀書的第二年,全家移民美國,台灣的不動產當然也處理掉了。花堯人不愛住飯店,來台暫住的房子是經紀公司特別租借,位于安靜的天母名人巷、十五層樓的高級住宅,每層僅兩戶,采飯店式管理,講究隱私,連車庫都是各戶獨立,便利性及安全性是萬中之選。
在花堯人回台的第三天,柯昀濃搬進了名人巷,于是,兩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展開。
柯昀濃將垂落的長發挑到耳後,忙碌地審核手中的帳冊。依照慣例,她的老板──懷胎六月的余頌賢,又抱著筆記型電腦,跑來她辦公室湊熱鬧,「速!速!速!」的賽車音效響徹整間辦公室。
柯昀濃揉揉抽痛的太陽穴,放下手中的筆,首次求饒。「老板,您的辦公室比我的寬敞,更適合打電動,實在沒必要和我擠在同一間,一直听我唉聲嘆氣,影響您破關的好興致。」
余頌賢曖昧地眨眨眼。「哎呀,濃濃妹妹,妳的男人是國際當紅賽車手,妳不習慣可不行呢!」
她和花堯人在一起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最好的三位朋友。一群女人為了慶祝她月兌離單身老處女的身分,四個人約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再去「秘密」喝酒狂歡續攤。「秘密」是她們固定聚會的場所。
柯昀濃搖頭。「我想我一輩子都不能適應。」
余頌賢將電腦擺在一旁,鬼鬼祟祟地晃到好友身旁,曖昧地撫著濃濃美到冒泡的臉頰。「當真會讓女人變得這麼美?濃,妳美得讓我想咬妳一口。」
余頌賢連懷孕時都不忘偷香,柯昀濃低頭伸手撫著好友的大肚子。「干兒子,乖乖哦,以後看到漂亮女生不能隨便吃人家豆腐哦。」
余頌賢樂得哈哈笑。老實說,濃濃能找到歸宿,大家都開心!
「對了,妳到底有沒有幫我借到妳老公的車來玩玩啊?」
柯昀濃將桌上的帳冊收進保管箱。「首先,他還不是我老公;再來,幫幫忙,妳還挺著肚子就要玩賽車?妳想害我被原先生砍嗎?」
一提到那個宛如獄卒般嚴厲的丈夫,余頌賢就一肚子怒氣。「別提他了,那個人以為任何事都能危及我的安全,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柯昀濃笑看著好友。「是能讓女人變得美麗而性感,但真正的幸福和滿足才能讓女人看起來像擁有了全世界。阿賢,妳看起來好幸福、好滿足。」
余頌賢臉一紅,沒想到濃濃也會說出這麼有震撼力的話。「我很幸福也很滿足,但妳也不錯啊,妳應該是很愛Sparrow,才會搬去和他同居。」
柯昀濃輕輕嘆了口氣。「愛,當然愛嘍……」她扯開笑。「不說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去『秘密』嘍。」
濃濃剎那即逝的淡淡哀怨,惹人起疑。「濃,妳沒事吧?」余頌賢問。
柯昀濃聳聳肩,搖頭。「我沒事,走吧,今天讓我開車。」
「妳想都別想,讓妳開車,等我們到天母都天亮了!」
「亂說。」
兩人離開了辦公室,抵達餐廳時,又心和莎莎正等著她們。四個人開心地吃了晚餐後,因為又心和莎莎臨時有其他的事,阿賢因為吃太飽不舒服,讓原昱創給接了回去,四人飲酒作樂的計劃也只好順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