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只是個丫環,自小就失去爹娘,她怎能痴心妄想成為溥頤的妻妾呢?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些?難就難在她克服不了心中的自卑感,若溥頤真有意娶她,她也不見得會接受啊!
哎,她到底在想什麼?想得到什麼?
說真的,她半點也不明白呵!
在溥頤面前,她從沒刻意隱瞞自己的感情,而他總是擺高姿態,對她大呼小叫的——
這樣惡劣的情況比獻出自己,更加令人窘困羞愧。
決定了,為了不讓自己在愛情迷霧中跌得粉身碎骨,駱宣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一闖寒園。
駱宣下了床,披了件衣裳,拉開房門走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地往寒園的方向踱去。
眼見四下無人,駱宣迅捷的推開寒園的大門,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身而人,並快速的將門給闔上。
哇……駱宣被眼前神秘而漆黑的詭異景象給嚇愣住了。
若非月光透過參天的樹林隱約照射在偌大的庭院中,漆黑的四下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
看來這里是長年失修,才會雜草叢生,林木參天。
駱宣輕輕拍撫著胸膛,叫自己不要老是這麼膽小。
眼下有幢外形奇特的房子,駱宣緩緩地走上前,大力推開兩扇門,一陣冷颼颼的寒氣立刻襲入她骨髓里,駱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這里怎麼如此寒冷啊?」駱宣用手掌戳了戳起雞皮疙瘩的手臂。
見室內漆黑無比,寒不勝寒,駱宣感到異常的陰森恐怖而有些遲疑,但最後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待眼楮適應了黑暗,她才開始梭巡四周,試圖解開心中的疑惑。
敝了,什麼都沒有,為何這里會成為禁區?
也見不到她心中疑慮的美嬌娘啊……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緩緩地移動著每一小步。
「啊!」駱宣忽然間撞到了一樣東西,她伸手一模,原來是個台面,再往上模索……
杯盅、香爐……這是什麼?長長的、涼涼的……駱宣觸到一個長方形的木塊,她好奇的拿近觀看……
啊!是靈位!
駱宣因受驚而不小心扔掉手中的長形木塊。
天啊,莫非這里是供奉福晉靈位的地方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里!
風呼呼的吹著,傳來了一陣猶如鬼哭神號的恐怖聲音。
駱宣驚聲尖叫,嚇得揪緊胸前的衣襟,身子一旋,直退到牆角,打著寒顫。
「不要,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福晉啊……拜托你別來找我……嗚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頂多我燒些冥紙給你就是了,你不要找我啦……」因過于害怕,駱宣忍不住嗚咽起來。
她實在後悔闖進來,天知道她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寒園,她如果知道這里是供奉靈位的地方,打死她都不敢進來的。
她嚇得腿軟,身子一偏,再度撞上一樣物品,這回她跌得四腳朝天,駱宣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不小心卻觸模到一顆圓物,登時,射出一絲光線,漸漸地圖物里頭出現了稀疏的銀絲在流動著,那是一顆蒼海明珠。
此刻,蒼海明珠完全的綻放了光芒,明亮的光束就似月光灑滿了一室。
駱宣總算可以把寒園里頭的擺設看得一清二楚了。
倏地,駱宣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一具透明的棺木上,躺在里頭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年輕女子,美麗的容顏被保存的完好無缺。
好美啊!
她……她是誰?!
駱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寒意由她腳底,流竄了全身,直沁入骨髓里頭。
「嗚……這是福晉嗎?想不到她長得如此美麗……」駱宣自卑的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比不上福晉萬分之一的美。
「怎會這樣?她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嗎?怎……怎還保存的完整無缺,面容還是如此美麗?
嗚嗚……好可怕哦……」福晉會不會變成僵尸啊?嗚……不要啊……我不來了,我離開就是了……嗚嗚……」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如狂風掃落葉般襲來,伴隨而來的嚴厲聲音嚇得駱宣像驚弓之鳥,趕緊藏身至神桌底下。
「誰在那兒?!」
鱉異極了,在這低沉有力的嗓音響起的同時,蒼海明珠的光芒也跟著熄滅,室內又恢復了黑暗。
駱宣的淚水不斷奔流著,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不慎透露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她屏住氣息,半聲也不敢哼。
完了,完了,是溥頤,她運氣真是背到極點,這下子非死不可了。
黑色的瞳眸不耐的四下梭巡著,溥頤敢保證方才確實有個嬌小的人影一閃而過,雖然他沒看清楚是誰,不過他揣測對方是個女人。
好大的膽子,竟敢潛入他的禁地。
「該死的,出來!」溥頤怒火中燒的咒罵道,悄悄地移動著步伐。
不要被發現,不要……
躲在桌底下的駱宣氣也不敢喘一下的祈禱著。
她只希望他能迅速離開,否則她就再也忍受不了窒息似的煎熬了。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有只鐵臂倏地朝她伸過來,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狠力將她從桌底下拖了出來,駱宣當場嚇得淚如泉涌。
他的力量非常大,完全箍制得她動彈不得,當他觸及她柔軟的身體,從她身上飄來的熟悉幽香,立即讓他明白她是誰,莫名的,一股灼熱的氣焰像電流迅速劃過他的心房。
「混帳,又是你!」溥順憤恨的咬牙咒罵著。
駱宣嚇得渾身直打顫,想發出求饒聲,卻卡在喉間,她出于本能的欲掙月兌溥頤的鉗制,但不幸的是,她的縴頸被他另一只大手給勒住了。
駱宣痛苦的嗚咽著,奮力的掙扎著,然而依然徒勞無功的被困在他懷里。
「省點力氣吧!別白費心機了。說,你看到了什麼?」溥頤以一貫命令口吻質問著。
他真該一刀殺了她,因為她三番兩次觸犯他的禁忌,又好像存心和他作對似的,總是令人痛恨的明知故犯。
「我……我看到水晶棺木里躺了個……躺了個美麗女子……」駱宣不敢稍有遲疑,吞吞吐吐、哭哭啼啼的答道,「她……應該去世很久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容貌……我不明白……爺,她是福晉吧?」
溥頤默認著,牙一咬,他掌心施了些力量下去。
駱宣悲鳴著……
「該死的,誰準你進來的?」當溥頤的手指踫觸到她的粉頸,一股亢奮感突然竄遍了他全身。
即使在暗夜中,他仍然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她細女敕的肌膚是多麼的光滑柔女敕。
「我……嗚嗚……」被逮個正著,駱宣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月兌罪,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嗎?
「我因舍不得將我的愛妃永遠埋葬在土里面,不惜付出代價,動用千人至雪山頂挖掘千年寒冰制成棺木,就是為了要保存我愛妃的容貌。六年來,我小心的護著寒園,就是不想被人闖入破壞了,而你竟敢膽大包天的闖入——」
這里是愛妃生前住的地方,自她去世後,溥頤因逃不出歉疚感便搬出了寒園。
「福晉真是好福氣,有這麼深愛她的夫君……」駱宣既傷悲又心碎的垂著淚。
埃晉生得美麗動人,相較之下,一種自慚形穢的自卑感不由得涌上心間,她自覺半點也比不上福晉,怪不得溥頤會如此煞費苦心的保存福晉的容顏。
駱宣知道自己永遠也得不到溥頤的心了,因為這一刻她很清楚的知道,原來溥頤的心里面自始至終都只有福晉一個人,他是如此死心塌地愛著福晉!
「住口,不許你多事探索我內心想法。」他真的是因為很愛他的愛妃,才不惜任何代價的上雪山為她挖掘千年寒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