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激怒了黎又心。她用力推開他,「你愛我?這句話不會也是『試探』吧?」
「我不會拿這種話當成試探!」方仲元怒祝著她。
少了平時的吊兒郎當,這樣森冷的他,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我的疑慮有錯嗎?」黎又心深吸口氣。「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可以對任何女人說的?方先生,你認為愛是不能獨享的,那麼,請問你又有什麼資格可以要求我心中不能有別的男人存在?」
「妳真的這麼在乎老顧?」他問,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她。
她揚起下顎,挺直身軀。「我對顧先生的想法,和對你的疑惑是兩回事。」
方仲元揚起刺耳的笑聲。「原來我的告白只是讓妳感到疑惑?」
他凝視著又心,深邃的眸子失去了原本的溫柔。「如果我說我只愛妳一人,遇見妳之後我沒再和其它女人有任何牽扯,妳信或不信?」
黎又心閉上雙眼。方仲元的問題。讓她一時無法響應。
「妳相信嗎?」
「我不想回答。」
她應該相信嗎?她能夠相信嗎?她是否可以展開雙臂,接受他的愛情?
懊死!
方仲元暗暗詛咒了一句。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遠方。
雨停了,陽光穿越雲層,淡淡地灑落在他的身上,更襯出他渾身的冰冷陰沉。
「妳不回答我的問題,代表在妳心中的人,不是我。」
黎又心深吸口氣,迎視他。「就像莎莎說的,我失戀了。」
方仲元漆黑的雙眼閃過一絲痛楚。
他淒然一笑。「我明白了。」
語畢,方仲元轉身,堅定地離開又心的辦公室。
黎又心呆滯地望著闔上的門,以雙臂環抱住自己。
她的心中依然下著綿綿的雨,雨中帶著濃濃的哀傷,久久無法散去……
終曲
「秘密」Pub今天很熱鬧,兩個心情不好的女人將氣氛「吵」得一團亂。
她們一邊大口飲酒,一邊大聲嚷嚷,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藉此發泄完畢!
心情不好的主因,還不都是「愛情」和「男人」!
余頌賢和柯昀濃使出全力安撫因受到情傷而買醉的好友,一邊向周遭的客人道歉,一邊詛咒那兩個該死的男人。此刻,感情這件事在兩個清醒的女人眼里,只是一件天底下最麻煩的事!
總算等又心到廁所抱著馬桶吐了兩次,千杯不醉的莎莎也開始有了醉意後,余頌賢趕緊買單,發誓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兩個酒鬼回家,然後結束這惡夢般的一夜!
瘦小的柯昀濃攙扶著還可以走路的歐莎莎,「漢草」較好的余頌賢則扛著已經醉得七葷八素的黎又心。四個人來到頌賢的休旅車旁,頌賢正努力找出車鑰匙好趕快上路回家,但是沒想到,半醉的莎莎卻在此時開始嚷著要找她的牙醫先生出來討一個公道。
「幫我打電話!我要問問那個王八蛋,為什麼我這麼喜歡他,他卻不喜歡我?世界上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我不服氣、我不服氣!濃濃,幫我打電話!」
柯昀濃一個頭兩個大。「莎莎乖唷,妳醉了,要回家睡覺休息了,明天再去找他算帳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找他算帳,我一定要找他算帳!只有我愛他,他都不愛我,這算什麼?為什麼我就要這麼慘?這太不公平了!」
歐莎莎這麼一吼,倒是把喝醉的黎又心給吼醒了。
她雙手扶著車子,撐住身體,哀傷地望著莎莎。「愛情一定是公平的嗎?妳愛他十分,他就會回敬妳十分嗎?如果愛情可以這麼公平,我們還需要買醉消愁嗎?」
頌賢嘆了口氣。「別管什麼公不公平了,我趕快送妳們回家,等睡一覺清醒後,妳們再來想想愛情是不是公平的問題好嗎?又心,可以自己上車嗎?」
黎又心點點頭,看起來很清醒。
「很好,吐完第二次後,似乎比較清醒了。」
余頌賢繞過車頭,打算上車發動車子。只是她這一離開,意外狀況立即發生了。又心沒有頌賢想象中的清醒,少了她攙扶的力量,就算有車子可以扶、可以依靠,但早已虛軟無力的又心,只能斜斜地往空無一物的路邊倒下去,眼看就要跌個滿頭包!
就在柯昀濃的尖叫聲中,突然出現的方仲元穩穩地接住丁黎又心。
余頌賢和柯昀濃呼了口氣,一旁的莎莎也讓柯昀濃高分貝的尖叫聲給嚇到酒醒。
余頌賢不多考慮,筆直地走到方仲元面前。「自己的人自己負責,可以嗎?」
「當然。」方仲元點頭。
余頌賢點點頭。「很好,那我們先走。」她吆喝著昀濃和莎莎上車。
三個女人上車後,歐莎莎隨即降下車窗,上半身伸出窗外,嚴厲警告道︰「方總,我警告你哦,又心是很好的女人,要是你敢辜負她的話,我就叫我的牙醫愛人拔光你的牙!」
顯然莎莎還不夠清醒。柯昀濃認命地將莎莎拉回車子里。「方先生,我們先走了,又心就麻煩你了。」
她升高車窗,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方仲元望著懷中的寶貝。她緊閉著眼,眉宇之間有著化不開的哀愁。
他輕撫她紅潤的唇,沉重地嘆了口氣。
幾個月前,就在這里,他們相遇。那時的又心,宛如一只小刺蝟,對于不平的事,毅然決然地提出她的抗議。
她的美麗奪人魂魄,她的怒氣像團紅色的烈火,深深地吸引他的注意。
她單刀直入的言語更吸引他,讓他視為一種挑戰,不斷地挑釁,享受那種無比暢快的溝通方式。
他知道又心引出了自己的興趣,只是,一時的興趣漸漸摻雜了佔有欲。尤其當他和又心有了親密關系之後,他已難以忍受又心迷戀其它的男人,甚至仗著和老顧的交情,將又心支開老顧的身邊,讓她成為自己的臨時助理,只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陷入愛情之中。
黎又心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男人的寬敞胸膛。
她抬頭,迎向環抱自己的男人,然後皺起眉頭。「方仲元?怎麼可能?阿賢她們呢?還是我在作夢?」
方仲元伸出指月復,輕揉她皺起的眉頭。「妳在作夢。」
「我真的在作夢?」
「沒錯。」
既然是作夢,她貪戀一個夢中男人的胸膛應該不為過吧?
黎又心贈著夢中的胸膛,滿足地嘆了口氣。「真好……」
方仲元揚著笑,打橫抱起了又心,兩人坐到一旁的鐵椅上。
「怎麼喝這麼多酒?」他問,愛憐地撫著她的長發。
黎又心張開眼,嘟起嘴,控訴心中的不平。「因為你欺負我啊……當然不是夢中的你,是、是現實中的你……欺負我。」
方仲元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怎麼說?」
黎又心嘆了口氣,閉上眼,窩進舒服的胸膛里。「你說你愛我,你是真的愛我嗎?我沒有安全感啊!包何況像你這樣每周一戀的家伙……就算我再怎麼迷戀你,沒安全感就是沒安全感哪!你應該更加證明你愛我,怎麼可以掉頭就走……你一走,我真的好傷心、好傷心哪……」
是作夢也罷,說出口後。黎又心感覺自己通體舒暢,不斷蹭著方仲元的胸膛,宛如一只心滿意足的小貓。
方仲元挑起又心的下顎。「我問妳,妳愛我嗎?」
黎又心睜開迷蒙的眼。「是現實的你,還是夢中的你?」
方仲元輕笑,帶笑的唇輕輕啄著她的唇。「有差別嗎?」
「當然有!」黎又心揚起下顎,理由充分地解釋道︰「夢中的你不是真實的。就算我酒後吐真言也好,醒了以後我還可以後悔……但是,要是現實的你知道我愛你的話……那個死痞子一定會很得意,認為沒有女人逃得過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