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了心跟你 第7頁

「你是個負責任的人?」她啞著聲問。

「沒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童謹宜微微皺起眉頭。「你的責任感可以到達何種境界?出錢陪我去拿掉孩子?還是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結婚,然後讓孩子認祖歸宗?」

季言濤無謂地聳了聳肩,炯亮駭人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都有可能,但真正的解決之道我還未細想到,目前我只想知道正確答案。」

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想「解決問題」。童謹宜突然發現,自己很厭惡他的責任感。她再度將視線撇離,直視車水馬龍的車道,而後冷冷地開口道︰「我的答案-你不用負任何責任。」

語畢,沈默,只听得見街道車水馬龍的吵雜聲。

她繃著心,堅定地逼迫自己迎視他的審視,讓他看不出自己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須臾——

「哦,是嗎?」

季言濤挑起她垂肩的發。柔滑的觸感,一如那晚的回憶。他憶起她的長發在激情時狂放的模樣,他憶起她的長發曾經如何觸發他體內的……

懊死!又一聲暗暗的低咒。一股無來由的不快增添了心頭早有的怒火。

季言濤霍然放開她,怒氣沖沖地坐回座位。

「不用我負責,那是不是代表我該放鞭炮慶祝?」沒錯,人家都擺明了不用他負責了,他還逼問個什麼勁兒?

童謹宜看著他,而後冷靜地站起身,沒去回應他狂燃外放的怒氣。「如果沒有任何問題,我先走了。」

這一次,他沒攔住她。

童謹宜邁開僵硬的腳步,轉身離去。

她環住顫抖的自己,覺得有股可以逼瘋人的寒意正由心底快速竄起。

兩人的距離只隔著兩步路,她甚至可以從空氣中聞到他身上皮革混著刮胡水的特殊氣味。她尚未平復因他的出現而波濤洶涌的心情……

這一走,她緩 悔自己的決定嗎?

他們會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嗎?

那孩子呢?她該怎麼做才好?

生下他,「記錄」自己曾經擁有他父親一夜的證據?

還是拿掉他,斷然地結束這一切不可思議的巧合?

她好慌,一片茫然的未來,讓她心生前所未有的恐懼與不安……

「童謹宜!」

他喚,同時箭步一跨,阻擋了她的離去。

他凝視著她,赫然發現她強裝鎮定、不再冷淡的證據——她臉上因悲傷而落下的淚水。

「你在哭?」他低嗄地問。

「我沒有!」她抵抗,雙手慌亂地揮去頰上的淚水。

季言濤皺起眉,她悲傷的情緒讓他感到很困惑。「為什麼?」

童謹宜低落的情緒,讓她喑啞哽咽的聲音顯得破碎不堪。「沒你的事……」她閃身,試著逃離他。

季言濤握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形、駭然的氣息籠罩著她。他以深邃的眼打量她,她一如他僅有的回憶一般,溫順和煦,衣著打扮始終都以乾淨俐落為主,絕不花俏。

那一夜的新年party,就算她穿著一身亮麗、嫵媚的金色禮服,卻一點也不顯得浮華。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浪蕩愛玩扯得上邊!如果不是因為藥所致,打死他都不相信她會和他發生瘋狂的一夜!

「我不信你的私生活會有多麼精彩豐富,更何況,以時間來推算,你肚子里的孩子十成十是我的!我唯一不懂的是,你為何這麼毅然決然地選擇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後果,自己一個人感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悲傷與焦慮情緒?為什麼?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和我有任何的牽扯?」

他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面容,以及憔悴悲傷的模樣。在他的印象里,她總是優美溫柔,始終掛著甜甜的笑意。

突然,他心底一揪,情緒上的莫名反應令他皺起眉頭。

她掙扎。「不用你管!」

他輕笑,言語起了挑釁的意味。「如果孩子是我的,我就有權利管。」

她瞪著他,停住了掙扎,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你、你是什麼意思?」

他聳聳肩。「如果孩子是我的,我們就結婚。」平平靜靜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童謹宜猛然一震,她無法置信地瞪著他,瞪著他堅定的面孔。

他揚起嘴角。「你的答案?」

她虛弱地搖著頭。「你瘋了……」

他笑,因為突然領悟到自己並不如想像中的排斥婚姻。「你的答案?」

她用力推開他,踉艙地退了一步。「你沒有必要這樣做的,你根本不認識我。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你怎麼會……」

季言濤挺直身,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俯看著眼前慌亂的女人。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仿佛他來自天上,正主宰著她的未來!

他笑,遞上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我等著你的答案。」

語畢,他轉身離開。

她錯愕地瞪視他的背影,挫敗的感覺如巨浪般襲上心頭。

她握住雙拳,忍住放聲尖叫的沖動。

@@@

當命運之神擲出「巧合」的球,凡間人等皆無一可以幸免。

再次見面時,場景變成了他親妹妹的診所,事離咖啡廳談判只隔了一天。

假日,她外出采購民生用品,卻一時失足,由超市的樓梯摔了下來,並動了胎氣。她蜷縮著身體,痛得無法言語,超市的店長立刻開了車將她送到她產檢的診所。

「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季言譽大叫,沒想到在看診間里,急診的孕婦身旁竟多了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季言濤沒好氣地瞪了親妹妹一眼,又焦急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痛得冷汗直流的女人。「她的大衣口袋里有我的名片,那名店長通知了我。你別管這些,先來看看她要不要緊?」

季言譽熟稔地吩咐護士事情,她瞪著眼前的男人,還是滿月復的好奇。「你們何時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莫非是那次在診所門口的巧遇搭起了你們友誼的橋梁?」

「不是的……」童謹宜在床上掙扎著,卻痛得無法開口解釋。

季言濤皺起眉,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別理她,我妹就是嘴巴壞,你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以後?季言譽挑著眉,好奇心呈倍數劇增。「哥,你語帶玄機唷?」

季言濤噴火的視線掃射過來。「你專心一點好不好?沒看過像你這樣不專業的醫生,問題這麼多!」

「我不專業?!好!」她拿高超音波的探測頭,氣憤地怒吼道︰「請你出去,我要幫孕婦照超音波,『閑雜人等』請滾開!」

季言濤握住童謹宜急欲避離的手,炯亮的眼眸凝望著她。

「老妹,你說錯了,我並不是閑雜人等。」他說,平靜的視線凝聚在病榻上的

女人身上。

「呃?!」季言譽愕然,並未忽視掉床上孕婦震驚的神色。「老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他笑,一貫的雲淡風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要當姑姑了,老妹。」

這是他的答案,他的決定。

季言譽聞言後,很不專業地放聲尖叫。

童謹宜震驚地瞪向眼前的男人,她眸心的霧氣加重,淚水滑下臉頰。「你?!」

他撥動她垂額的劉海,拭去她頰上的淚水。

「我們結婚,幫無辜的孩子建立一個家。」

@@@

她該怎麼辦?

她該如何平復自己騷動的心?

和他結婚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她應該高興開心的,不是嗎?那麼,為何沒有半絲愉悅的感覺傳達到她慌亂的心里?

這就好比吃了一塊自己喜愛很久的餅,但卻因為太過甜膩而梗在胃中,根本無法消化。

結婚?如果不是經由愛的結合,那婚姻又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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