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瑜茹還是干笑。「沒有、沒有啦!你想太多了啦……哈哈哈!」
「我才不信!」
「嗚~~真的沒有啦!」
兩人一進攻、一閃躲地打鬧著。由于他們只是純粹地嬉鬧著,所以一起等電梯的同仁,也只是感染他們的快樂,笑了笑,並沒有任何暖昧的想法,只除了——林啟凡。
他單手插在褲袋里,眯眼望著自己一向封閉畏人的小學妹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的模樣。她好像挺愉快的,一點兒也不見和自己說話時,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受,他沉著一張臉,發現自己的胸口泛起一種很酸很酸的感覺……
侯瑜茹是第一個發現站在自己前方那個怪里怪氣的高大男子。
「學……總經理,早安。」她慌張地喊了聲。
學長是私下叫的,在公司,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
林啟凡走近,臉上的陰沈消失,迅速恢復一貫的表情。
「總經理早。」
昔日同事有禮地打招呼,不過林啟凡連理都不理,直接架著侯瑜茹上了一旁警衛伯伯已經打開的專用電梯。這部電梯直達他十二樓的辦公室。
窄小的空間,讓侯瑜茹的不安感加深。
「總經理,呃……我可以和同事一起等電梯的……」今天的學長很奇怪,臉上少了那種游戲人間的笑容。
林啟凡瞪視著小學妹瑟縮在角落的模樣,眉頭不悅地愈皺愈緊。
「我是豺狼虎豹嗎?還是長得很可怕?才會讓你每次看到我都一副快要嚇死的模樣?」
侯瑜茹扯出一抹干笑。「總……總經理,您言重了,您怎麼會是豺狼虎豹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樣?」林啟凡低頭瞪著她,高大的身形完全籠罩住她,怎麼看都很像正在欺凌弱小的「豺狼虎豹」……「我……」侯瑜茹雙手緊握在胸前,吞了一口口水。「我只是尊重……」
他火氣直直往上沖。「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因為尊重,所以看到我才會出現一副快要嚇死的模樣?」
「呃……是、是!是尊重、是尊重……」
她點頭如搗蒜,渾然不知她這敷衍了事的態度,已把眼前的「豺狼虎豹」給徹底惹毛了!
「侯瑜茹!你存心想氣死你親愛的學長是不是?」
侯瑜茹搗著雙耳、緊閉著眼。學長如雷貫耳的怒吼聲好可怕喔……
「我沒有啊……」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學長是吃了什麼?炸藥嗎?他雖然會逗弄她、會欺負她,但是可從來沒這麼大聲對她說過話啊!好可怕……
小學妹閃躲懼怕的模樣讓林啟凡怒不可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生氣,只是他真的是非常生氣!
林啟凡動怒了,總是悠悠哉哉、玩世不恭的他,第一次讓自己一向「溺愛」的小學妹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氣以及……一股自己無法了解的沖動。
他逼近她,困住了她,以強勢的力量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接著,他撥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挑起了她的下顎,在自己尚未尋回理智之前,摟住她的腰,然後低下頭——吻住了她!
轟啊!
侯瑜茹原本緊閉的雙眼,在林啟凡這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動作之後,立刻睜開,並且震顫地瞪大、再瞪大……她看到學長那張戴著金邊眼鏡的臉在眼前放大。他閉著眼楮,帥帥的臉上是種很怪異的表情,有憤怒、也有,重點是,他在吻她,他正在親吻她!
侯瑜茹宛如被下了定身咒,一動也不能動。
「接吻時,眼楮要閉起來,笨學妹!」他愉悅地放開了她,滿足的模樣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貓。
侯瑜茹眨眨眼,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學長。他那輕松自在的模樣,仿佛剛才兩人發生的行為不是最親匿的接吻。
「你為……為什麼要……要吻、吻……我啊?」她顫聲囁嚅地問道。
林啟凡皺起眉頭,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因為氣她的態度,所以吻了她;因為吻了她,所以心情大大地好轉了……這是為了什麼呢?
「好玩啊!」因為模不著自己的心緒,所以林啟凡將這短暫的擦槍走火解釋成自己一貫游戲人間的小舉動。
轟!轟!
侯瑜茹原本酡紅羞澀的臉,因他無所謂的解釋而完全刷白,她愣愣地望著他,直到電梯門打開後,她做出了一件自己都無法置信的事——
她揚起手,手掌用力一揮,使勁所有力氣,將所受到的屈辱狠狠地甩回林啟凡帥氣、痞樣的臉上,留下五指紅印。
然後,大步踏出電梯。
林啟凡捂著帥瞼,望著笨笨學妹離開的背影,滿臉的錯愕。
☆★☆
孫郁巧不悅地瞪著站在門口的男人。
「有事嗎?」她惡聲惡氣地問。
「吃早餐。」
「我這邊又不是美而美早餐店。」
「我沒當你是美而美。」
「那你干麼來我這邊吃早餐?」
「肚子餓。」
「肚子餓你不會去找你那些三妻四妾唷?」她語帶酸意。
「我只有一個妻。借過。」
闕東堯沒禮貌地將門推開,大剌剌地跨進她家,絲毫不介意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仿佛四樓也是他的地盤一樣。
「喂,闕東堯!你很沒禮貌耶!」她氣憤地抗議著,握緊的拳頭差點沒一拳揮過去。自從數天前被他逮到後,他就似乎真的和她耗上了,一天到晚淨往她家跑,如果不開門,他還會把電鈴按到燒掉!
闕東堯沒去理會她的喳呼抗議,他熟稔地拐彎,往食物香味傳來的方向前進。
「爸爸!」在餐廳的龍鳳胎見到闕東堯時,快樂地奔進他的懷里,完全不復剛見面時的羞澀、怕生。
「好香。」闕東堯夸贊著,一手抱起一個,兩個小孩開心地在他的頸項上磨蹭、撒嬌著。「早餐吃什麼呢?」
「吐司唷!婷婷有烤吐司,還有草莓著唷!」
「婷婷好棒!那睿睿呢?」
「睿睿有幫媽媽煎培根。」
「睿睿也好棒,會幫媽媽做家事。」
孫郁巧眨眨泛酸的雙眼。最近實在很愛哭,這種小小靶人的畫面,居然可以很輕易地「賺取」到她的熱淚。
這就是父親和母親的不同。母親就沒有這種力量,可以一手扛起一個小孩,和他們玩拋高高的游戲。也難怪這兩天,孩子們特黏闕東堯。
而他好像也為了補足這五年沒照顧到小孩的缺憾似的,每天一早就來家里報到,陪小孩吃早餐、送小孩上學、按小孩放學。晚餐也是他一手料理,直到兄妹倆洗好澡、上床睡覺,而她又躲在工作室里不肯出來後,他才回到三樓。這些天,他的表現十足十是個好父親的模樣。
孫郁巧揉揉酸澀的鼻腔,閃過眼前親熱的父子女,走到瓦斯爐前,開啟爐火,熱鍋,準備煎蛋。
「闕東堯,你的蛋要幾分熟?」她的語氣沖極了。
闕東堯放下龍鳳胎,走近孫郁巧。他站得好近,近得兩人的呼吸似乎要溶在一起。「你知道我的習慣。」
孫郁巧往旁跨了一大步,不願和他太過接近。
「我哪知道你的習慣!」她負氣地將鍋中的蛋打散搗糊。她知道他慣吃蛋黃不熟的荷包蛋,但他是不受她歡迎的客人,所以只能任由她欺負!
孫郁巧將一盤「蛋花」遞到他面前,挑釁地揚著眉。「要吃不吃隨便你!」
闕東堯接下那盤蛋花,走回餐桌,和龍鳳胎排排坐在一起。龍鳳胎立即殷勤地提供草莓吐司、培根,還有鮮女乃。
真是夠了!孫郁巧望見面又兒女如此吃里扒外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嘔。
她拿了玻璃長杯,氣憤地倒滿柳橙汁,用力地級著拖鞋,正要走出餐廳時,闕東堯以低沉的嗓音喚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