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花砌 第26頁

爆櫻甯睨著答非所問的君應襄,深深地嘆口氣。「應襄,你二哥究竟——」

「來了。」君應襄的回答令宮櫻甯的臉更多蒼白幾分。

他來了、他來了……他既己娶了周家二女,來找她做什麼?難不成他真不想放過她,要她好不容易才停下倘血的心,再度緊鍬出血……

爆櫻甯捧住心口連退了好幾步,無以名狀的恐慌擄獲了她,她瞅著面露疑色的君應襄,不假思索地轉身就跑。

君應襄眼睜睜地望著宮櫻甯飛快奔離,不禁月兌口大叫,「啊!爆櫻甯……二哥!你再不現身,她人又要跑啦!」

一名人影迅速地由街角閃過,直往宮櫻甯的方向追去。君應襄看著她的背影。還是覺得心里一陣納悶。明明他瞧得出她眼里還有對二哥的情意,執意問二哥來了沒;為什麼,一旦听到二哥來了,她卻嚇得驚惶失措?

君應襄聳聳肩,咕噥一聲。「跑那麼快做什

麼?二哥又不會吃人……」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爆櫻甯費力地在雪地踩動發疼的雙腳,瑞雪的濕意沁進了足間.與她胸臆間的火熱成了對比;但她明白,她跑不了多遠的,若君應陽真己來到了這個村落,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離開,她……不要見到他……

「櫻霄,不要跑了!」見她在休耕的田陌間跑得跌跌撞撞,君應陽心驚膽跳地大叫,生怕她會跌傷。

但她听著了他的聲音,卻將腳步加得更快,他低咒兩聲,修長的雙腳一邁,伸長雙臂摟住她的身軀,朝一旁的雪地滾去。,

爆櫻宵無可避免地披攬進他的懷里,寒冷的冰雪隨翻滾襲上兩人糾纏的身子,她雙手抵佐他的胸.企圖逃離他的箝制,然他卻不放開,緊攬著她不罷手。「君應陽……你放開我!」

「攫甯!」君應陽由上按著她的肩膀,緊盯著她的面容。半年多未見,她消瘦了許多,臉頰旁仍有幾滴墨漬,但她水靈的大眼卻對他盈滿了怒意。

「放開我。」宮櫻甯連連喘息著,氣惱地扳著他的手腕,因他的接近而惱紅了臉,「我叫你放開我,你听到沒?」

「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過麼做,不是很明白嗎?」望著他,心頭久未復愈的傷疤再一次被殘醋撕剔。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學會不要想他、不要在夜里哭著醒來……

「我不明白,我一點都不明白!」君應陽咬著牙,問出他大半年來最想問她的疑問。「你給了我玉袂,我也答應過你願意為你的家人關說落籍;但我沒想過那塊玉決不僅只代表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更代表著你要走!為什麼?」

「你若真知我心,你會明白!」宮櫻甯百般不願想起他己娶親的事情,更不想跟他討論這種話題。

「你仍惱我?」就為了她無法應舉的事,她仍能氣他過麼久?君應陽抿唇,感覺怒氣由胸中竄升,「我還以為那一夜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的功名為你而考、你辦不到的事,出我代你完成;難道這祥還不夠?這祥你還要怪我不讓你應舉、不讓你親手完成你的願望?」

「不是、不是、不是!」喘息方甫,宮櫻甯推著他,卻怎麼也椎不動,只覺心口陶約的抽痛,將會蠶食掉她所有的短暫平和。「僅是這祥,你就覺得你深知我心、明了我的一切?太可笑了!」

「櫻甯!」君應陽瞧她掙扎不休,素性俯,單手抓穩她的縴腕,綿密而完整地壓住她的身子,不願給她任柯反抗的空隙。「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要明白你的答案,然你卻用‘知不知心’這種蠢問題拿回來扔我!」

「找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應襄,」她掙不開他,只好發狠地瞪住他。

「我分不開身!」難不成她也氣他,找到她的並非自己?

「是啊,你貴為翰林學士,成天得待在京城里擬沼編修,怎麼會有時間大江南北四處跑?宮櫻甯到此時才明了,其實她內心還是想見到他的。否則她小會如此憤怒,因他對她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在乎他不是親自找人,而是讓他體弱多病的弟弟代勞!「叫應襄找我又有何用?你人可不必勞累他,就當我人死了,你們君府少了一個丫鬟!」

「你究竟在說什麼鬼話?」修養再怎麼好,也會玻她蘑盡!君應陽咬得牙根發酸,瞅住她明亮的雙眼。

「櫻宵,你太過份了,失足拋棄我一個人離開,完全無故于我有多擔心爾的安危。我在朝為官,自然不能隨意離京,請應襄代我找你,就怕你一個姑娘家只身在外會遇上什麼危險;然你不但不願說明你離去的理由,甚至連所有的錯誤全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對,你說的都對;我是過份、是任性,那你又何必找到我?擔心我過得好不好?」宮櫻甯瞪住他,卻感到不爭氣的水氣直往跟眶里冒「就像你現在所看到的,我過得很好,趁冬學時教導農家的孩子們識字,沒有危險、不愁餓死也不覺得受辱,這祥行了嗎?」

「你真打算以男裝過一輩子?」他眯細了眼,沒有錯過她眼里的水意。「我說過我會養你一輩子,讓你不愁衣食,更不用欺瞞世人你的身份;佯扮成男兒身在義學教書,算哪門子的好?」

「養我一輩子?呵!」宮櫻甯短笑,努力不讓淚水溢出眼眶。她才不要……不要在他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與其當你君家的丫鬟,我宮櫻甯寧可一生欺人,當個義學里的夫子;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若無其他可以謀生的方法,才會賴到你家去當下人。當夫子還能擁有我的自尊;當下人,我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會被你扼殺。你說,當夫子和僕人之間;我會怎麼抉擇?」

「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當丫鬟?君家根本就不需要丫鬟。」他的用意她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不會只憑著你曾經是卜人的身份就輕薄你、你的清白全都毀在我的身上了,我怎麼可能讓你當我的下人?」

「不當下人,我也只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

她含淚苦澀地勾起嘴角。「你想要的莫過于此,將我囚在你的牢里,讓我逃不開;讓你可以安心的擁有我,卻不需顧慮到我的心里想些什麼。」

「我怎麼可能不會順慮你心里的事?」君應陽深邃的眸中滿是對她的心疼,他緩緩松手撫著她的頰,拭去她眼角凝聚的淚滴輕嘆。「你不明白我想娶你嗎?當我在書院時答應養你,就已經丁定主意娶你為妻了。」

「三妻四妾,我不能忍。」她搖著頭,眼淚在他柔情的觸撫下滾得更凶。「娶我又如何?我無法忍受跟別的女人共同分亨你的溫存、看著你又拿什麼花去砌你的新歡;與其讓我最終心懷妒恨,和其他人爭奪著你的寵愛,倒不如我走,什麼都不要讓我看見。」

「除了你,沒有任何女子曾讓我動心,為她作過花砌。」君應陽嘆道,輕柔地吻去她的淚水,原本存在胸膽間累積的怒氣,也為她的淚水所融︰「我無可自拔地戀上了你,早已讓你佔據我心里每一個角落,又怎會去看上其他女子?」

雖然明知他說謊,但听著他哄她的話,她疼痛麻木的心還是隱約一抽,覷著他的面容。「你說謊。」

「我何需騙你?」這下他不惱也難了,他完全地坦承了他的心意,然她卻指責他說謊?「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你又何必瞞我?我雖離京離得早,旦也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宮櫻甯萬般無奈地搖搖頭。「你已經娶了親吧。或許你無心娶她,但人家姑娘嫁了你巳是事實,你此刻瞞我,難不成非得籌到我讓你騙了回去,你才要告訴我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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