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成熟、見過世面,也看過很多連續劇的新時代女性,當然知道所謂的「天涯海角把你找出來」,絕對是指小易,不是她。
他是有老婆的人,還要她干麼?只是增添麻煩罷了……
「回家。」
岩瀨千夏拿起皮包,看著一臉憂心忡忡的濃濃。「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帶走小易的。」
濃濃點點頭。「走吧,我送你去車行取車好了。」
「好,謝謝。」
兩人沉默地搭乘電梯來到一樓,才剛走出辦公大樓,便看到朝倉介站在黑色賓士旁,高大的身形,帥氣的日本臉孔,讓路過的女士們忍不住多瞄兩眼。
「現在呢?」濃濃問,很想吹口哨,小易的爸是她認為除了堯人之外第二帥的男人。
「你開車有你老公那樣快狠準嗎?」
「沒,你想公路飆車嗎?會輸喔。」濃濃沒開戰就先投降。
岩瀨千夏嘆口氣。「算了,我去看看他想怎麼樣,你先回家好了,開車小心。」
「嗯,明天見。」
濃濃離開了。也好,解鈴還需系鈴人,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岩瀨千夏筆直走向朝倉介,停在他面前。小易如果什麼都像他,長大以後也會是個超帥的女性公害。
「有事嗎?」
「接你下班。」
她冷哼。「銀行總裁都這麼閑嗎?閑到可以站崗等人下班?」
「對,很閑,我只要顧好我的家人就可以了。」
她黯然神傷。「你想去接小易,又怕保母不認識你,不讓你帶他走,所以只好先來接我,對不對?」
朝倉介倒是神色自若。「我是來接你的。」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請。」
岩瀨千夏盯著他的臉,他就像鐵面戰士一樣,完全沒表情。他心里在想什麼?她什麼也猜不到。
岩瀨千夏不再和他爭執,上車,負氣地系上安全帶。
朝倉介上車。但車子並未發動,岩瀨千夏疑惑地看向他,發現身旁的男人眼楮眨都不眨地盯著她的大腿瞧,她這才發現自己上車動作太大,又只顧著生悶氣,裙子竟上翻,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美腿……
要命喔……她趕緊拉好短裙,紅著臉瞪了身旁男人一眼。「看什麼看啊,沒看過女人的腿喔!」
「你的腿真的很漂亮,不過說真的,我的確很久沒看了。」朝倉介憋著笑,發動車子。
這男人在說什麼?難道他沒看過他老婆的腿嗎?!
呼,想到他已婚的身分,岩瀨千夏的心髒又是一揪。
她不該和他攪和在一起的,管他是不是小易的親生父親,他們之間沒有婚姻關系,就算他想要孩子,孩子的監護權也不一定屬于他,她應該來個相應不理,諒他也拿她沒辦法。
車子駛離,往保母家的方向前進。
下班時間的車流量增加,他們以烏龜的速度前進。
對,她應該這麼做,而不是讓他牽著鼻子走!
為此,岩瀨千夏顯得很煩躁,不斷更換坐姿。
「你想上廁所?」
她斜睨他一眼。「沒有!」
「你似乎坐立不安。」
「沒有!」
哪個女人跟前任情人獨處在車內,都會感到不安!哼。
「這些年,你好嗎?」他問。這是從她離開以後,他每天對空氣發問的問題。
「你不是認為我嫁給花堯人嗎?那怎麼會不好?他超浪漫、超有錢,是F1的人氣王,每個女人都愛他,我當然過得很好!」她語氣沖,而且顯然想氣死他。
朝倉介笑,仿佛在笑她的孩子氣。「我昨天上網研究過法拉利的新聞,花先生在我們認識之前就結婚了,那場轟動的‘車道求婚記’還是你一手安排的,剛剛和你一起出來的女士應該就是花太太。」
他不說她還不生氣,這麼一說,她就一把火!
「喔,隔了四年才求證?會不會晚了點?我看你前天叫我‘花太太’還叫得挺順的!」她在生氣,而且氣炸了,女人最會翻舊帳,朝倉介等著接招吧,哼!
燈號轉成紅燈,他停住車子。「我沒有膽量,從我去美國看到你們相擁後,所有關于法拉利或F1的新聞,我都不敢看。我不知道自己如果看到你和他的喜訊,會怎樣……」
他說得哀怨極了。
這是甜言蜜語嗎?她該感動嗎?她可以感動嗎?!
那留在日本苦等丈夫回家的朝倉夫人,又該怎麼辦?!
「哼,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況且,我抱過的男人又不只花堯人一個,擁抱是國際禮儀好嗎?!」她還是存心氣死他。
朝倉介心情很好,完全不被她四處亂飛的怒火影響。
保母家總算到了,因巷弄不好停車,所以由岩瀨千夏上樓帶孩子。
小易下樓時,看到他爸爸的車子,高興得又叫又跳。
「爸比!」
朝倉介下車,一把抱住小易。「易,爸比來接你了!你今天乖不乖?」
「小易今天好乖!」
案子相擁,首先來個「拋高高」的游戲討兒子歡心,小易開心地尖叫,小小的臉蛋閃著快樂的光芒。
「耶!再來一次!」
案子倆玩得很開心,親熱地親來親去。
她沒看過小易這樣的反應,她生他養他,把屎把尿,他生病時徹夜不睡地照顧他,現在,他父親才出現三天、見過兩次面,卻已經給爸爸滿滿的熱情,當他媽是什麼?岩瀨千夏嘟起嘴,很不開心。
朝倉介看到她嘟得高高的嘴。「吃醋嗎?」
「哼!」
他低頭,迅速親了一下她嘟起的紅唇。「一人一下很公平。」他帥氣地拋了個「魅」眼。
岩瀨千夏當場傻眼。他、他、他怎麼可以親她?!
「你……你、你怎麼可以親我?!」她紅著臉,是羞怯,更是熊熊怒火。
他聳肩,露出痞子似的笑。「我們連孩子都有了,就別害羞了。」
這人、這人……岩瀨千夏不曉得朝倉介也有這麼無賴的一面,當場被將了一軍,一句話也嗆不回去。
「你還想要再來一個嗎?」他故意問。
「我不要!」
朝倉介哈哈大笑,抱著兒子上車。
她看著朝倉介打開後座的車門,將小易放在準備好的兒童安全座椅內。
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個很仔細、很謹慎的人,小易如果和父親一起生活,一定能學習他父親的個性,不像她,老是毛毛躁躁的,有時候天生按部就班的小易都會被她急躁的個性弄到不知所措……
如果小易和他父親一起生活——
呼,她在想什麼?那是不可能的!小易只會和她在一起,他不會去日本和朝倉介一起生活!
她上車,雙臂環抱住自己,因自己怪異的念頭感到恐懼萬分。
「怎麼了?會冷嗎?」
她抿著唇,臉色蒼白,搖頭不語。
朝倉介月兌下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她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他的雙手撐在座椅上,男性的力量鉗制了她,將她包圍在他的氣息之下。
他的唇欺近,她後退,卻毫無退路,他的微笑消失,她看到他眼中的火焰.朝倉介的手指伸進她的頭發,捧起她的頭,注視著她的眼楮。他緩緩低下頭,抵著她的唇說︰「我想你。」
他的嘴覆蓋住她震驚開啟的唇,吻住了她的抗拒……
太久了,四年來,日日夜夜,他回憶著那一晚她的味道,她每個表情,她每個申吟,她每個回應——
岩瀨千夏倒抽口氣,像小貓般無助申吟。他的舌頭急切地索求著,吸吮著她的舌,她喘息著,感覺胃部緊縮,一股熱氣流竄過身體的每一部分。
四年前的那一夜,所有激情的回憶全數回籠,她沒忘記,他霸道卻溫柔的每一個踫觸。
當熾熱的吻結束,當他的唇離開她的,手臂放開她,她的眼里透露出不舍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