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諼妍張開眼楮,拔下太陽眼鏡,坐正起來,頭往上一抬,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這人的出現著實讓齊諼妍狠狠地、大大地吃了一驚!她就這樣張大嘴、兩眼直直地瞪著他。
況耘展!
那個剛剛才被她歸類為手下敗將的人,現在正站在她面前,而且依舊還是一副傲然狂放加混蛋的態度,但他身著的黑色西裝禮服上的縐摺,顯示他曾經過不斷的舟車趕路。不會吧?他身上穿的不會是他的新郎禮服吧?!
「如果你這麼想來黃金海岸,你應該告訴我的,說不定蜜月時我們可以安排一下。」
他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又從機場找來這?他怎麼知道她在這?她實在無法相信!
「怎麼?看到丈夫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當然不……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是我妻子,你去哪我不該知道?」
她覺得他像個獵人,更慘的是,她就是他手中那只被逮著的小白兔!她突然有個感覺,這次她絕對是逃不掉了……
「我不是你的妻子。」
齊諼妍加了件白色罩衫在深藍色無肩帶低胸泳裝外頭,她站了起來,沒有穿鞋子的她整整矮他一個頭半,只到他肩膀,以至于有著危險的感覺。她趕緊穿上夾腳拖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太小看我了,況太太。」
接著,他環著她的腰,推著她往前走。齊諼妍無法反抗,他渾身肌肉繃得好緊,這顯示他有多麼憤怒。
「我不是況太太,我是齊小姐!還有我很想知道,你要帶我到哪去?」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個可以讓你馬上成為況太大的地方。」
不!齊諼妍死命地掙扎。「放開我!我不要嫁給你!」
「幾天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哦!」他雙手按在她雙肩上,臉逼向她,況耘展怒氣齊發,失控怒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甚至以為你被綁架!我找遍了整個台北,還報了警,就是找不到你!當我後來發現為什麼你的親友沒來半個,我這才知道我被你耍了!好玩是不是?告訴你,游戲結束,我說過我娶你是娶定了!我發誓,你無法從我身邊逃掉,我發誓!」
之後是一片沈默,只有兩人急速的喘息聲,和彼此的視線在空氣中糾纏。
「我很抱歉……」齊諼妍頭垂得低低的,報復的快感沒啦!她只覺得好慚愧,同時更後悔自己一時無聊的舉動。「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真的很對不起,讓你在婚禮上這麼大費周章,同時也感謝你的關心。對不起,希望你不會介意,我願意跟你一同回台灣,去承擔所有的罪過,請……你放開我好嗎?」
況耘展似笑非笑,冷冷地看著齊諼妍。「放開你?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現在我們要去繼續還沒完成的婚禮,再一起回‘我們’的家。」
「你……」齊諼妍瞪大雙眼,這不要怎麼收尾啊?「真的!我真的會去向所有的人解釋清楚。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但是我們不可以這麼沖動啊!」
況耘展架著齊諼妍的縴腰,無視她的死命掙扎,逕自邁開步伐。
「你不能這樣做啊!」
「我現在正在做。」
「我們都不喜歡彼此,我們怎麼可以結婚!」
「我是還好。至于你,反正你已經答應嫁給我就沒得後悔。」
哦!天啊!「結婚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要這樣啦!」
「不會啊,我看你好像還玩得滿愉快的不是嗎?」
「你在報復我?我都已經說過會負責去解釋了,你不能這樣!」
況耘展依舊態勢強硬。齊諼妍發現再怎樣掙扎也沒用,她改用苦苦哀求法。「‘齊氏’我已經賣掉了,你娶我也沒什麼用,不騙你,我真的把‘齊氏’買給別人了!」
一幢白色素雅的教堂已出現在眼前。
哇!救人哦!「不要再玩這種報復游戲了好不好?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
相纏的兩人走進教堂,神父就在聖壇前,微笑看著他們。真好,又是一對快樂結婚的異國鴛鴦,听新郎說,新娘好像在鬧脾氣,要他只管證婚,新郎還特別請求他不要用英文。真是一對奇怪的新人啊!但無論如何,願神祝福他們。
神父打了一個手勢,甜蜜的婚禮進行曲于此刻在風琴的演奏下輕輕揚起。
齊諼妍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她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臭痞子。「你真的會害死我們倆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況耘展在聖壇前停住腳步,他篤定地凝視著她,沒有憤怒,只有一臉的漠然,和探入靈魂深處的肯定。「和你結婚我絕對不會後悔。」
這是他發表的唯一言論,然後神父開始用著她完全听不懂的法語說著誓言。法語她也只懂得「BonJour」,哪听得懂那一長串?!
怎麼會這樣?然後她看到神父和況耘展之間的怪異交流,于是她直覺地認為神父和況耘展是早就串通好的,故意讓她無法說出那一句「神父,我不願意嫁給他!」天啊!一切全毀了!
她還是拚命地、死命地掙扎,不過腰上的大手卻始終像是鐵栓一般緊纏著她,她根本無法動彈。
最後,他親了她因呆滯而微張的嘴,並且讓她戴上鑽石婚戒,接受神父的祝福,一切的儀式宣告結束。
現在的她絕對不再是齊小姐了,她是況太太,況耘展的太太!
「台北訊,‘威克國際集團’總裁──況耘展,在美麗的澳洲黃金海岸攫住了落跑新娘──齊諼妍。
兩人在當地教堂,以最怪異的方式完成了婚禮,這包括︰法語的福證、一套滿是灰塵的西裝和一件泳裝。」
「諼妍顯然慘遭滑鐵盧。」
「看得出來,她一臉生氣,看來是被強拉去行禮的。」白水沁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黎洢滿心歡喜,快樂地說道︰「也許這樣反而好,那個況耘展的確應該讓小妍妍好好瞧瞧何謂男人的真本事,要他?也不看看對象是誰,笨笨諼妍!不過……真好!」
白水沁啜了口咖啡。「洢,你好像滿贊成這樁婚事的?」她好奇地問。
「可以這麼說,我是覺得況耘展沒有像諼妍所說的那麼壞。我有個感覺,他絕對不是因為諼妍的公司才和她結婚的。」
白水沁大為贊成地點點頭。「有可能,要不然諼妍把公司都賣了,他干麼還娶她?」
「不管如何,我們都希望諼妍能夠幸福快樂!」黎洢開心地下了個結論。
這是一片汪洋大海,觸目所及除了平靜的波浪之外,也就只有一、兩艘的私人船只。
無聊死了……
齊諼妍靠在船桅邊,一臉的呆滯,這是自從她「結婚」之後最常有的表情。
「怎麼了?況太太?一整天都沒听到你的聲音,舌頭被貓咬走啦?」
齊諼妍不甩對她發言的新婚丈夫,她繼續盯著茫茫大海呆呆看著。
況耘展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攔進懷里,兩手摟抱著她的腰,唇輕啄著她的耳垂。這種親密的小動作,自從一當上他的太太,他就不斷「使用」,齊諼妍抗拒到這海上之旅的第二天,也就懶得再抵抗了,因為就算她再怎麼抗拒也沒用。
「不要嘟嘴。」他又親了她臉頰一下,愛惜地撫模著她及腰的長發。「況太太,你的頭發好漂亮。」
為什麼這個世上有這種臉皮超厚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