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套妻 第4頁

「等等,小葵,我……」她和項懷儂還沒把話說完呢!

一直到離他夠遠了,向日葵才說︰「你怎麼會認識項懷儂?」

「我不小心撞到了他,沒什麼事啦。」

「沒事就好……那個人,最好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

「你和他站在一塊像獅子和小兔子,他那種肉食性動物不適合你這種吃草型的啦,感覺上,你隨時有危險。」

夏晨蘿失笑道︰「他沒那麼恐怖。」雖然,他對她的確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

「總之,你這種人畜無害型的人類不要靠他太近。」沒辦法,晨蘿這種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會激發人的保護欲,不分男女。

項懷儂那男人可是死會了,听說他妻子長年旅居國外,很低調,而他本人就算算得上潔身自愛,沒傳過什麼緋聞,但他的一舉一動都是三姑六婆的最愛,她不希望晨蘿和這樣的男人有所牽扯。

晨蘿太單純,項懷儂則太復雜,偏偏,他又很有魅力,高大、俊美、多金,甚至連他對妻子的專一和私生活的單純,都成就了不少女人對他的幻想,這樣的男人對白紙般的晨蘿很、危、險。

「……我沒有這麼柔弱。」夏晨蘿在心中一嘆,有些無奈。

豆腐也不會覺得自己是軟的。「好吧,心髒夠強壯的你,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嗎?」她轉入正題。

「嗯?」

「安亮曄的一個同學很欣賞你,問你給不給機會?」

「我不……」還沒把拒絕說出口,她冷不防看到項懷儂往會場出口方向走。他要離開了嗎?

「晨蘿?」等候答復的向日葵催促的喚了喚她。她不怎麼樣?不給機會?還是不好意思?

夏晨蘿心不在焉的回應,「不好意思,小葵,我有要緊的事要先離開了。」說著,她也往門口方向走。

向日葵一怔,只來得及目送她背影離去,「所以是拒絕的意思嘍?」

踩著三寸高跟鞋小跑步的追上去,夏晨蘿在項懷儂上了車,車門要關上之際,千鈞一發的拉住車門把,阻止它關上。

「……項先生。」她跑得有點喘,話說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這女人跑來拉住車門,說沒被嚇到是騙人的。「你想干什麼?」

她自投羅網又有什麼目的?

「我們花店有什麼地方失禮的話,你可以給個提示嗎?」她們的花店得罪不起像他這樣的大老板。

「你在說什麼?」項懷儂臉色明顯不快了。這女人追出來就只是跟他繼續裝瘋賣傻嗎?

他脾氣正要發作時,突然,在暗處閃了幾下刺眼的光。

夏晨蘿也感覺到了,她回過頭去,光又閃了數下,她下意識的抬起手遮擋。

「該死的別回過頭!」

「……噢。」驚嚇過度的她根本搞不清楚「別回過頭」是指剛剛還是現在?于是她僵住的結果就是又被拍了好幾張相。

項懷儂見狀簡直快氣爆了,「你實在是……上車!」少根筋的笨女人!

伸手用力的把她往車內帶,她沒心理準備,身子猛地被一扯,失去平衡的往他腿上撲,這時車門關上,將又閃了數下的鎂光燈阻絕在外。

就見她姿態狼狽又滑稽的撲在項懷儂身上,掙扎了幾下想爬起坐好,車子一個煞車,她又倒回他懷里,這回還整個仰躺在他腿上,從這角度,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緊縮的下巴和額上跳動的青筋。

好~恐~怖!

「你做什麼你!」

「我……我起來,我會起來!」翻過身要爬起來時,車子又往前行,作用力讓她又……滾回原狀。

項懷儂閉了閉眼,咬著牙忍住怒氣,伸出手把她扶正。

「我……謝謝。」她狼狽的說。

他鐵青著一張臉。「你是該死的腦袋有問題嗎你到底追過來干麼?還像個傻瓜似的回頭給那些狗仔拍個正著,你這麼想出名嗎明天你等著上八卦頭版吧!」

「……」夏晨蘿低著頭乖乖听訓。

見她低著頭偶爾抽抽鼻子,她嚇哭了?果然是女人!再狡猾還是膽小如鼠。

他挫敗的命令她道︰「別哭了。」

「……」她用手摀著鼻子,抽氣得更厲害。

項懷儂一煩躁,聲音更不耐了。「我叫你別哭了!」

她摀著鼻子抬起頭,鼻音濃重的說著,「我沒有哭……項先生,你有沒有衛生紙?」

「沒哭要那東西干什麼?」

「我的鼻水流出來了,吸不回去,我想我有些感冒了。」

「……」項懷儂嘴巴錯愕的微張。

「項先生,你的嘴巴打開了。」有點蠢,可後面這句她不敢說。

他低咒了聲,從口袋里模出手帕遞給她,有些懊惱的忖度著,這個夏晨蘿……明明和三年前的模樣改變不大,可為什麼他老覺得哪里不對?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她耍得團團轉。

夏晨蘿將鼻水拭去後說︰「對不起,我想方才我造成你的困擾了。」

他冷冷的看著她,挑明了問︰「夏晨蘿,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咦?她有跟他提過自己的名字嗎?小葵喚她時也只叫她「晨蘿」吧,他知道她姓夏?他果然是認識她的嗎?

可是「把戲」?這句話敵意很深吶!「我沒玩什麼把戲,是了,你是怕上了八卦新聞會讓人誤會嗎?這樣吧,如果尊夫人看到這則新聞很不高興,我很願意跟她解釋且致歉。」

項懷儂皺著眉審視著她,見她一臉誠懇,他的眉攏得都快連成一線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第2章

秋意頗濃的午後,枯葉在人行道上被陣陣涼風吹起的追逐著。項懷儂立于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致,濃黑的眉微攏,堅定的眼神難得出現了些微的困惑。

夏晨蘿忘了他是誰,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他是名人,那天那場婚宴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她都忘了他是誰,自然不會記得他們結過婚,理所當然的不會記得協議好婚後一年要離婚的事,更不會記得這樁婚事其實只是「買賣」,談不上任何的感情。

但是,她記憶的喪失不是全面,而是有所「選擇」的。

她記得遇見他之前的所有事,包含她念了什麼學校、老師名字、有個弟弟……也記得自己曾跟著一名日本老師學了插花,兩年多前回國,在春天花店找到工作。就這麼巧,她記憶中那段空白的日子就發生在他出現在她生命里的時間點。她是騙他的吧?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可他請人跟蹤了她幾天,她的樣子又不像騙人。他甚至去問過一個腦科權威的長輩,對方證實夏晨蘿所說的情況是有可能存在的。

所謂的腦部受損導致不同程度的記憶喪失,也不一定是病患遭受外力沖擊才會致使,有時腦內腫瘤、疾病,抑或是精神受到極大的創傷都有可能發生,有人曾一覺醒來就忘了自己是誰,用科學儀器檢查了半天還是找不到原因。

總之,大腦奧秘而浩瀚,可惜的是,以目前人類醫學所知的程度,真的了解有限。

調查報告中指出,一些和她熟識的人、她賣掉的老家那邊的鄰居,全都口徑一致證明——夏晨蘿有段記憶一直想不起來,無法交代清楚她大學發榜後那段時間的情形。

她真的忘了嗎?又是為什麼會失憶?這三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娶了個詐欺犯,結果呢?那女人不能算騙子,她只是恰巧把那段時間的記憶給忘了。厭惡一個女人近兩年,如今才知是誤會一場,現在他是該趕緊把兩人的婚姻關系結束,問題是,早該在兩年前離的婚,在這段時間里,他為了圓之前的謊已說了更多的謊,雪球早就越滾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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