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妳不舒服?」顧頤寒冷冷看著她,壓抑著心里那份緊張與關心。
她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他,而讓別的男人扶著她?
「還好。」語心回避著他的眼神,淡淡的回答。
「當然是不舒服,看她蒼白的臉色就知道啦。」賀士培這句話,卻讓顧頤寒心底一陣不舒服。
這是他和語心之間的事,哪容他這個外人置喙。
「不舒服的話,下午為什麼不說?」她如果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要她出席這場餐會的。
語心低著頭不說話。
「唉呀,有你這麼凶的老板,人家怎麼敢說嘛,所以我才說你虐待員工啊。」賀士培趕忙替她打圓場。
彼頤寒的臉色卻愈來愈難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不是老板和員工!
「走吧,我送妳回去。」顧頤寒不動聲色,語氣平淡地說道。
「沒關系,你去忙吧,我正好要離開,順道送尹秘書回去吧。」賀士培搶著當護花使者。
彼頤寒依舊面無表情,雙眼卻始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妳說呢?」他冷冷問道。
「好啊……」語心低著頭,拿起包包。「那就麻煩賀總經理了。」她甚至沒有抬頭看顧頤寒的表情,便決定讓賀士培送她回家。
她不想耽誤他的時間,也不想掃他的興,他剛才和韓德莉聊得正愉快,不是嗎?
至于她有沒有不舒服,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誰送她回家,他也不會在乎的,不是嗎?
語心回到家,累得一換好睡衣就癱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才說服賀士培她不需要看醫生,也不需要任何人陪在身邊,他才答應送她回家後就離開。
她曲著膝,卷伏著身子側躺在床上,現在她什麼都不去想,只想好好躺著休息,可是眼楮才剛閉上,門鈴就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她頭暈得實在不想再離開床鋪,但門鈴卻愈響愈急促,吵得她根本沒辦法睡覺,最後她只好勉強撐著身子,起來開門。
沒想到,一打開門,站在門口的竟是顧頤寒。
「你……」語心還愣在門口,他卻已徑自走進屋里。
「你怎麼來了……餐會不是才進行到一半嗎?」語心一臉疑惑問著他。
「妳好一點了嗎?」顧頤寒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她,語氣雖然低調,卻藏不住眼神里的關心。
罷才在飯店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時,他心里真的著急又自責,怪自己怎麼那麼粗心,沒發現她的不適,更氣的是,竟然是那個姓賀的陪在她身邊!他心里燃著莫名的熊熊妒火,才勉強壓抑下直接表現對她的關心,語心卻居然答應讓那個賀士培送她回家!這才是最令他火大的!
雖然表面上他維持風度,不動聲色,但語心前腳一走,他根本坐立難安,立刻後腳就跟了出去。
「謝謝你的關心,我好多了。」語心故意冷淡地回答。
她搞不清楚這男人在想什麼,在餐會上對她漠不關心,現在卻跑來問她好點了沒,這跟他有什麼關系嗎?無所謂,她也不想搞清楚了,現在她只求能好好睡個覺。
她冷淡的態度,著實惹惱了顧頤寒。
「或者妳不舒服只是個幌子,為的是想和賀士培一起回家吧?」受挫的他立刻展開言語攻擊,而且火力十足,又刺又酸。
語心睜大了眼,他有什麼病啊?他是不知道女人那個來的時候有多痛苦喔?還有心情關心跟什麼人回家啊?
「難道不是嗎?沒想到妳跟公司客戶的關系這麼好?」顧頤寒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對她冷嘲熱諷著。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語心回他一句,今天也是他要她去幫忙招呼客戶的,不是嗎?
「我只是要妳去打個招呼,沒要妳跟客戶一起回家!」顧頤寒顯然又被激怒,看來他今晚情緒不太穩定。
「你在說什麼啊?」真是莫名其妙耶,誰跟他回家了啊?她現在不是明明在自己的家嗎?這男人今天是有什麼問題啊?
「妳自己心里清楚。」沒跟他回家,八成是因為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吧?「那個姓賀的是有名的公子,妳以後最好跟他保持點距離。」
要不是他今晚悄悄跟在他們身後,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他搞不好還被蒙在鼓里呢。
語心被他氣得頭暈,懶得理他,轉身打算住床鋪走去。
彼頤寒卻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拉進懷里。「怎麼了,今晚這麼冷淡?該不會是真的移情別戀了吧?」他故作輕松地說出心里最緊張的事。
「你在乎嗎?」語心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瞪著他,犀利地反問。
他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心嗎?再說,就算她真的移情別戀,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彼頤寒用力圈住她的腰,把她攬得更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妳是認真的?」他雙眼燃著火炬,像要將她吞了似的。「我說過,妳要是真的想走,我絕對不會留妳。」
「我知道你不會。」語心幽怨地瞪著他,這種事用不著他提醒,在他身邊這麼久,她不會不明白。「我今天不舒服,請你放開我。」
語心掙扎著想推開他,顧頤寒卻把她摟得更緊,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開始蠻橫地親吻她。
尹語心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她對他一向溫柔體貼,說話一向輕聲細語,今天竟然為了那個男人對他凶巴巴,還拒絕他的求歡,這對顧頤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震撼。
不行,為了確定語心還是他的人,他要用行動證明,她永遠是屬于他的!
「你……放開!」語心用力揮開他的手,力氣大到連自己也很驚訝,生理期間的女人果然像火爆的恐龍。
「妳為了那個男人拒絕我?」顧頤寒心底受傷不已。
語心瞪了他一眼,徑自上床躺下,她已經受夠了他的不可理喻。「我今天那個來,你可以回家了吧。」說完,她拉起棉被掩住了臉。
他今天簡直是莫名其妙,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做出這種惹人生氣的事,不過,她也對自己今天暴躁易怒的火氣感到有些訝異。
沒多久,語心以為他已經離開,正打算偷看一下,沒想到,卻听見旁邊傳來電視的聲音。
她掀開棉被一看,才發現顧頤寒竟然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蹺著二郎腿,看起電視來了。
「你……你還在這里做什麼?」她又忍不住火大地問。
「我在看美國高爾夫公開賽,今天是冠軍戰。」他回答得輕松愜意。
當然輕松愜意,知道她是因為那個來,才變得脾氣火爆,他心情頓時輕松不少,至少證明,她不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拒絕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因此而覺得很開心。
「要看電視你不會回去看啊?」她想要睡覺啦,奇怪了,以前從不肯留在她家,現在居然要在這里看球賽。
「比賽已經開始了,我可不想錯過精彩畫面。」這是他對自己願意留下來所做的解釋。
語心冷哼一聲,拉起棉被遮住耳朵。
「何況……」他把電視音量轉小,表情有點認真地說︰「妳不是不舒服嗎?我留在這里陪妳。」
背對著他的語心,雖然遮住了耳朵,卻還是听到了這句話。
正當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的時候,他卻拿著遙控器,來到了她身邊,半躺在床上。
「不舒服或想喝水什麼的……就告訴我一聲。」他繼續看著電視,卻摟著她的身體。
她愣了一下,眼眶微微地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