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枕邊睡 第19頁

「撲倒我?」這倒是有趣了,她那小小身軀想撲倒他大概很難,反而還有可能彈出去,若換成是他……模了模下巴,刑清霆眼神復雜。

「哈!她根本莫名其妙,我們怎麼可能合得來,你不踩死我,我不咬死你已經是萬幸了,把兩頭互爭地盤的凶猛獅子關在同個鐵籠子里,它們不互咬到死才有鬼。」安姬嘲笑著楊桃的異想天開,這麼可笑的事只能博君一笑,沒有人當真。

「如果是一公一母呢?」公獅馴服母獅,母獅只能臣服在公獅腳下。

安姬一怔,被他含有深意的話驚著了。「是你說錯了還是我听錯了,你沒被驢子踢中腦袋吧?」

「我們雖然不合那麼多年,但也許在某面很合,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刑清霆順勢靠近,模了模她柔軟的烏絲,一掌貼著牆,將她困在自己與牆之間。

口水一噎,她有些不安的想逃,「克雷格,你又想捉弄我嗎?別以為你稍稍放段,我就會以為狼不吃肉。」

「你倒是一塊上等好肉。」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以指滑過細女敕嬌顏。

她笑不出來,只想哭,「再好的肉你也吃不著,別忘了國王陛下為你擇定了一門婚事,是白羽族最美的克蕾兒。」

克蕾兒.華特,坦斯國王早逝姊姊的繼女,貴族出身,號稱妖精界第一美女,膚白勝雪,長發如銀瀑,眼若星辰般燦爛,有如銀白色星河盡在她眼底,美麗無雙。

「克蕾兒??」她長得美嗎?

刑清霆幾乎記不住那位第一美女的長相,他出來前曾听父王提過,但那時他沒回答,只說過段時間再說。

沒有他的同意,父王不會擅自定下婚約,在自由開放的妖精國度,他們能順從已意選擇終身伴侶。

「我當你腦子被門板夾到,一時神經錯亂了,我不會考慮,你也不要去想,就此打住。」和仇人握手言和?她想都沒想過,太驚悚了。

他在她耳邊低笑,笑聲渾厚。「安姬,你太膽小了,連試都不敢試,你不想試著征服我,讓我淪為你的裙下之臣嗎?」

靶覺有點癢的安姬動了動耳朵,把尖耳壓回去,「和你交手我一向勝少輸多,我有自知之明。」她玩不過他。

「你怕愛上我?」她的頭發有風鈴花的味道。

離開妖精界,刑清霆覺得她順眼多了,看不到銀白色中一抹黑的突兀,在人類世界,黑發不算什麼,反而顯得美麗、高貴而神秘。

安姬惱怒的握起粉拳,「不要輕賤別人的感情,愛一個人是發自內心,不是建立在隨口一說的玩笑上!」

第6章(1)

我要得到你了,神秘的東方美人,把你美麗的眼楮獻給我,讓我裝在透明的玻璃罐里,日日夜夜看著你,感受你的魔性,這一次我一定會得手,你逃不掉了。

蹦動著翅膀的蝴蝶呀!別再做垂死的掙扎了,我要親手摘掉你的羽翼,讓你掉落在最污穢的泥淖里,滿身是泥的爬行,慢慢地被泥沙掩過口鼻,噎下在人世的最後一口氣。

我才是世上最厲害的魔術師,我操控著另一個魔術師的生死,我要用她的血來見證我的技法是如何的高明,到時我將揚名立萬,站在高高的雲端俯視眾生……

就快了,就快了,幸福的鐘聲將要揚起。

「安姬,離開那盆插花,里面有炸彈——」

這一天,他們在西雅圖表演,在這里全場只有一個人知道天才魔術師童玉姬的本名,那就是她本人,她听到驚恐的急吼聲時微微一怔,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愕然地看著朝她飛奔而來的男人,在生死交關之際,她居然看到他額頭流下了一滴汗。

驀地,離她一公尺遠的扇狀插花像慢動作播放般在她眼前爆開,她眼中的黑色隱形眼鏡鏡片無聲地迸裂成兩半,彈射而出,翠綠的雙瞳清楚看見爆裂物的碎片朝她緩緩射來。

在其他人看來,她離爆炸點那麼近,就算不死也炸廢了,絕對逃不開,可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道奮不顧身的身影朝表演中的女子撲去,速度之快叫人咋舌,而且背後好像有著薄薄蟬翼,助長了速度,飛一般的趕在碎片射中她前瞬間撲在安姬身上。

「咦?我是不是看錯了,他好像變小又變大……」人群中一個穿著寬大帽T的人無比震驚,因眼前的一幕忘了動作,狐疑又驚懼地想著自己有沒有看走眼。

他揉了揉眼楮,定神再看,哪有什麼小小的妖精,分明是重傷在地的男子,被炸彈威力波及的西裝焦黑一片,破碎成條狀,露出血流不止的傷口,那男子還有余力抬起上身,手指著……他?

「尚子,捉住他,他是主謀……」

咦!為什麼知道是他?

藏在帽T下的臉驚慌失措,拔腿想逃,但是他的腳才剛抬起,就看到一個身影撲向他,用力將他壓制在地,力道凶猛得就像一頭野獸,重壓之下讓他背疼得厲害,骨頭都快散了。

那人抬頭一看,這才知道為何自己會暴露行蹤,因為爆炸聲一起,所有人都慌得逃命,只有他待在原地,彷佛知道不會被波及。

「啊!是個女的……」

帽T被扯落,露出一張女性的臉孔,眉修得細長,涂上淺紫色眼影,戴上撒著亮粉的假睫毛,嘴上涂著唇膏,不能說美,但也不丑,是一般街頭看得到的打扮,雖然上了濃妝看不出實際年紀,但最少三十歲出頭。

「看好她,不要讓她逃了。」傷得很重的刑清霆試著要起身,但一動,背上的灼痛感便讓他起不了身。

「是。」尚子和另外兩位保全人員將人押走,他們不讓犯人開口,直接用塑料花塞住她的嘴。

他們會依法把犯人交給警察,但在這之前,不妨礙他們好好「玩一玩」,驗不出傷的手法多到不勝枚舉。

「你沒……沒事吧?」安姬顫抖著聲音問,「為什麼?」如果沒有她,白羽族的血統就干淨了。

一滴淚滴到手背,感覺燙手的刑清霆心口一緊,面色緊繃,知道她在問什麼,他勉強擠出一絲聲音。「職……職責所在,干保全的不都得全力以赴。」

「你這話騙別人還成,在我面前糊弄得過去嗎?」她根本不想要他救,他憑什麼自作主張。

「不然呢!因為你長得漂亮而不願意看你被炸成碎片?」他苦笑著,為自己想都不想的舉動感到荒謬。

為什麼要救她?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察覺到迫切的危險時,他腦海中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那個敢于和他對抗的女子,她黑亮的發,湖水般的眼眸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未經大腦去思考,他順應本能做了他想做的事。

事後他不但不覺得後悔,反而有些慶幸,這世上若少了一個她,那該有多寂寞呀!她不該消失。

「你流血了……」看著被血染紅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安姬只覺兩耳嗡嗡的叫,听不到其他聲響。

「不成。」他伸手握住她泛出紅光的指尖,大手包覆瑩潤小手,阻止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魔法。

「可是你血流得很多,不止住不行。」她不要欠他人情,他們之間只許有仇,不該有恩。

「你想讓人發現你的身分?」若真是這樣,她如日中天的事業將毀于一旦,還有可能被人放在解剖台上解剖。

「但是……」他的血越流越多,會不會死掉?

「沒有但是,安姬,你必須……沉住氣,我只是看起來嚴重,其實還撐得住……」豆大的汗珠滴落,此刻他全憑意志力在支撐,卻還要睜眼說瞎話,穩住心緒大亂的安姬。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