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听到了,她也不會相信。
春風就算溫柔美好,卻從不為人停留。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有什麼本領留得住凌子深這陣風?
千尋在店里獨坐了許久,店里還彌漫著Rita留下的煙味。
懊是關門的時候,也該放棄了……
她起身,一一關上燈,正準備拉下店門時,苦候多時的電話終于響了起來。
「我想你──」他的聲音充滿濃濃的酒意,感覺有痛苦掙扎的痕跡。
她緊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他第一次對她說,想她──
一股幽怨的情意蔓延開來。想她做什麼?她只是普通朋友啊!
「千尋……」他真的醉了,對著電話不斷喊她的名字。
不要這樣對她,不要這樣低沉地喚她的名字,不要這樣迷惑她,她正想抽身而退,正決定不要無法自拔的愛上他……
「來陪我,好嗎?」電話那頭,充滿醉意的聲音里透著孤獨。
那樣的孤獨穿透了她的防備,軟化了她的堅強,推翻了一切的決定。
沉默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這麼久,她低應了一聲,掛下電話。
她終究是無法拒絕他的。
第五章
他今晚喝得太醉了,連路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超壞。
酒廊昏暗的燈光下,映照出汪盈涂得紅艷的雙唇,穿著緊身的白色洋裝,使玲瓏曲線畢露。
「你找我出來,究竟要告訴我什麼消息?」他答應赴汪盈的約,是因為她說有重要的商業機密透露,更是因為要閃避內心想去「風月」的念頭。
「子深,根據我的消息,奇麟集團屢次抄襲你的創意並非巧合,他們一直想辦法買通你們集團內部的人員,你得查出來到底是什麼人出賣你……」汪盈挪動身子上罪近他的身邊。
她知道,在凌子深心中,集團事業的分量遠比女人來得重要,想要接近他,唯有利用談公事的名義。
他拿起酒杯,大口地灌進喉嚨里,可惜無論濃烈的威士忌,還是甘醇的紅酒,都無法取代他心中對那壺吟釀的思念。
「子深,嗯~~你有沒有听到人家說的話嘛?」汪盈拉著他的手臂。
凌子深不是沒听到她說的話,沒錯,這原該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但現在混亂的腦子里,卻不由自主的只想著另一件難解的事。
他極力閃避著內心想見她的渴望,猶豫著是否要跨出那一步,他心里很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他喜歡她,卻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方式,他還沒準備好,卻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一個不安定的靈魂,遇上一個溫柔的好女人,她了解他、聆听他、默默等候他,她給他一切他所想要的,而他卻無法給她一個答案……他當然知道這樣是不公平的,所以他只能壓抑著自己對她的,只和她做「好朋友」,這是他所能盡力做到不傷害她的方式。
但很顯然地,這段關系已經走到了一個臨界點,感情像溫度逐漸升高的壓力鍋……他無法面對,只好逃避。
可惜沒有用,無論他在哪里、和什麼人在一起,喝著不同的酒,內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最想見的人依舊是她。
他醉茫茫的回到家里,酒精使人的思念加深,徹底潰防,想喝杯水,一起身卻頭暈目眩,一向酒量挺好的他,居然會醉到起不了身,說出來大概沒人會相信吧?他伸出手,努力的往床頭上模索,打翻了書架、推倒了鬧鐘,最後終于抓到他要的電話,按下她的號碼──
他只想對她說,趁著醉意,告訴她,他其實好想她。
千尋站在門口,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住處,按了電鈴沒人來開門,她冰涼的手放在冰涼的不銹鋼門把上,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輕輕轉動門把,果然沒鎖。
推開門後,眼前所見,卻揪痛了她的心。黑暗的屋子里,隱約可見一室凌亂的衣物,床邊還有他一路翻倒的物品,而她心愛的男人,就這麼躺在偌大的白色床單中央。
她悄悄走近,沒有開燈,也能發現他臉上痛苦的表情。
「誰叫你,喝這麼多酒?」她坐在床邊,撥整他額前凌亂的頭發,輕聲責備著。她以為他的痛苦是因為喝多了酒。
子深緩緩睜開眼,一張美麗溫柔的臉孔映入眼簾。
是夢吧?深怕踫碎了這夢幻中的仙子,他小心地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臉龐。
他用臉頰摩挲著她的手心,感覺她的溫度、留戀肌膚的芬芳,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充滿愛意地親吻著她每一根縴縴手指。
「恨我嗎?」他迷霧般的雙眼望著她,喝醉的眸里有沉甸甸的,那樣的眼神教她害怕,卻教人無法拒絕。
「你明知道,我無法恨你。」她深情真切地望著他,面對不省人事的凌子深,她第一次赤果果表露自己的感情。
這一定是夢,因為現實中千尋的眼神從不曾如此炙熱,如果真是夢,他可以……可以不再壓抑自己嗎?
「你好美……」他伸手撫模著她的臉,溫熱的手指滑過她的頸、肩,來到她美麗性感的鎖骨,而她幾乎要閉起眼才能承受這樣的撩撥。
那雙深褐色的瞳眸似兩壇醇酒,而她飲得太多,早已為他迷醉,他那火一般熱的手指,染紅了被他撫模過的每一寸肌膚,連最深的心房也早已為他融化。
她柔順地讓他褪去身上的線衫,一片白皙如雪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綢緞黑發披散在微微顫抖的肩上,小小的臉龐顯得蒼白,嘴角那絲難解的微笑,似乎些淡淡的悲傷,眼神卻是溫柔而堅定。
雪白純潔的肌膚,玲瓏飽滿的線條,勾引著男人底下的,在酒精的催下,他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熾熱的眼神如火炬,而她卻像只撲火的飛蛾,親吻他溫柔的唇,姿態溫柔絕美,義無反顧。
她輕輕貼著他濕潤柔軟的唇,釋放著禁錮已久的熱情,動作從輕柔轉為熱烈美麗的身體勾引出他最深層的。幾乎沒有多停一秒,他一把摟住她的腰,猛將她拉進了懷中。
「我要你──」再也無法壓抑的如傾瀉的洪水,再也無法阻擋。他要她,從一開始就是要她的。
翻身將她雪白豐盈的身子囚禁在身下,熾烈的眼神凝望著她,俯身貼上她的唇,糾纏追逐著她的唇舌,他熱情地吻著,卻忽地離開了她的唇,從耳後沿著她白細的脖子滑至頸肩,貪戀地舌忝舐著她滑軟如絲緞的肌膚,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似輕柔的雨點,一路留下了激情的印記。
他溫熱的大掌伸入綢緞內,握住那渾圓豐滿的胸部。
「嗯……」她輕吟著,唇瓣因他熱烈的摩擦而殷紅,身體因他激情的而紅潤,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背脊。
汗水、喘息聲……交織成熱情、愉悅的感官世界。
暴雨過後,白色的床單一片凌亂,糾纏著兩人的身體,床第間已然回復平靜。
酒精的催眠,以及歡愛過後的筋疲力盡,凌子深早已睡得深沉。
看著他熟睡的面容,有著嬰孩般的滿足和平靜,她愛憐的看著他,卻忍不住泛起一陣心痛。
她知道,再怎麼愛、再怎麼等,也是不會有結果的──
千尋緩緩掀起覆在身上的床單,悄然起身,穿上衣服後,拿了一條濕毛巾,細心擦拭他汗濕的額頭,再替他收拾散亂一地的衣物。
她像個小偷似的,小心翼翼地整理著犯案現場,深怕被人發現她的「罪行」,因為──她是「偷偷」愛著他,「偷偷」地把自己給了他,她不要他因此覺得自己必須背負什麼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