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發什麼呆?快過來啊!現在出發到綠島應該遠來得及。怎麼,不敢跳啊?」他的笑容不懷好意,果然,趁著她發愣時,伸手一把將她拉進臂彎里。
「啊──」悠悠被他往下一拉,沖擊的力量大太,整個人撞進他懷里,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鳥。
「放心,我不會讓你跌倒的。」他有意無意地貼地貼著她的耳畔發話,雙手環著她的腰。
「放開我!別乘機吃豆腐。」她低著頭,慌慌張張地將她將他推開,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令她心慌,
她知道他不會讓她跌倒或受傷,怕的是他會傷到她的心。
「你這麼凶,你的男朋友怎麼會喜歡你?」他往後退一步,雙手抱胸,一臉調侃的表情。
男朋友?他指的是何偉嗎?「他又不是我男朋友!」她急著解釋,說完卻又發現自己似乎太過于急著表態了。
項震宇的嘴角逐漸向上揚起,笑容緩緩漾了開來,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是嗎?你這麼急著解釋,就證明你還是有點喜歡我?而且不只一點……」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哼,你少作夢!」悠悠轉過身,她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
「說得一點都沒錯,少作夢,快開船。」他轉身走進船艙。
「你會開船?」這听來似乎有些夸張。
「當然,我可是擁有航海執照的喔。」他心情好轉,說話也不再那麼冷冰冰的。「一般時候我會請駕駛員出航,不過今天比較特別,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
這人是有什麼問題啊?老說這些曖昧不明的話。
「你很煩耶,說話可不可以正經一點,不調情你會死啊?」悠悠一雙杏眼瞪著他。
「你心中如果沒有情,任憑我怎麼調,也吹不皺一池春水,不是嗎?」
那眼神瞧得她心慌意亂,心里早已撞死幾百頭小鹿。他說得沒錯,要是她真的心如止水,哪怕他有心撥弄。
「你──無聊!」
「不無聊怎麼會帶你來看流星雨?」
寂靜的海上,就只听到這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斗著嘴,航程一路不寂寞。
※※※
在寧靜的大海上航行,真如作夢般神秘而美好,偶爾听見魚群躍出水面的聲音,隱約見到遠方似是海豚躍起的景象,在黑色夜幕下閃爍著銀色的波光。
夜里的海,平靜卻有些幽暗寂寥,偶爾會讓人感到不安,但因為有他在身旁,所有的不安都隨海風消逝了。
一路上偶爾和他吵吵嘴,偶爾靜靜看著海上的夜景I,不知時間是怎麼流失的,游艇已來到綠島的海邊。
這果然是最夢幻的賞星地點啊!海面上完全無光害,遼闊的視野可以直達海平線,美麗的星子遍布整個夜空,所有當季星座一覽無遺,如同在天鵝絨上撒滿了鑽MR。
項震宇帶著她來到船艙外,指著北方的天空。
「你看,那就是仙後座。」他的手再往下移動,「正下方的就是天琴座,那顆星就是天琴座的主星,織女星。」
「哇──」她驚呼著,贊嘆大自然的美麗,也為他的見聞所折服。「你說……那一顆就是織女星嗎?」
「對。」他拉起她的手,指向遠方閃爍的星空,「在織女星的西南方,就是牛郎星。你看,他們終于見面了……」他低頭凝視著她。
悠悠別過臉去。「可是他們還隔得很遠啊,中間還橫著一大堆星星呢!」
「那就是鵲橋,也就是銀河啊。」項震宇的眼楮始終盯著她。「無論多遠,他都會不辭辛苦地去找織女的。」
「所以只要往那個方向看,就會看到流星嘍?」她完全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
「嗯,坐下來吧。」他拉著她坐在甲板上。
等了半天,沒看到半顆星子落下,倒是船身晃著晃著,睡意很快便襲向她。
「這樣看脖子好酸喔。」悠悠揉揉頸子。
「躺下來看吧。」項震宇乾脆平躺下來,雙手枕著頭,整座天空盡收眼底。
悠悠猶豫了一會兒,也在他身旁躺下。
她想,她開始喜歡待在他身邊的感覺了,
忽然,天空中一個亮點「咻」地劃過天際,天琴座的第一顆流星降臨──
「啊!看到了、看到了!」她手指向天空,興奮地叫著。「是流星呀!」
接著彷佛見到一群頑皮可愛的星星爭先恐後,鏗鏗鏘鏘地造訪地球,美麗壯觀的景象,相信看過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開心得像個孩子般望著天空,而他則盡情欣賞她天真快樂的笑容,對他而言,那比流星還要吸引著他。
「快點,我要許──我希望──哇!」她的願望還來不及許,流星就已經消失,她轉頭對著另一顆流星。「我希望──啊?」又來不及了。
算了,許願並不重要,還是專心看著流星吧,她要牢牢記下這美好的一刻。
悠悠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這樣在海上看著流星雨,更沒想列,陪她完成這個心願的,竟會是他。
當最大的那顆流星從天空燃燒著藍色尾巴飛去時,她閉上了眼楮。
我希望,時無能永遠停留在這個時刻──
星子一顆一顆地下墜,有些一閃即逝,有些長流不息,如高空煙火般把整座天空點亮,美得讓人懷疑是否真在人間。
「許了什麼願?」項震宇忽然側身俯看著她,他的胸膛如此貼近她的臉龐,那屬于男人的氣味再次包著她。
這次,她再難抵擋。
「當然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悠悠小小聲地說。躺在甲板上的她連後退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不說,那讓我猜猜──」他一手托著臉,一手把玩著她的頭發。
「沒什麼好猜的……」
悠悠用手撐起上身,本能的想逃開,他卻一手繞過她的身體,整個人翻身而上,雙手撐在她的臉旁。
「我真是猜不透你啊。」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眼神如炬地要將她融化。
她知道她完了,它逃不掉,因為他僅僅用眼神就鎖住了她,無論她逃到哪兒都終將成為他的俘虜。
他低啞的聲音繼續迷惑她的听覺。「可是我的心思卻被你看得透徹,悠悠,這太不公平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我?」
真是做賊的喊抓賊,到底是誰玩弄誰?現在是誰在玩弄人家胸前的鈕扣,又用鼻息對著她的耳朵吹氣,害人家緊張得都快要哭出來?
「我沒有玩弄你──」她的聲細如蚊,他怎麼可以這樣冤枉她?
「我說你有,不然我怎麼會上班想著你,開會想著你,連睡覺也想著你?」他俯首輕輕吻著她的額頭,柔軟的眼窩、挺直小巧的鼻尖──
「你不要這樣,我要看流星……」她別過頭,一雙小手緊握在胸前,她怕他再靠近一點,她就要溺斃在他的溫柔里了。
流星雖美,又怎能比他那雙深潭般的雙眸好看。
「你這個壞女孩,為什麼總是口是心非,這麼不誠實?」他溫熱的唇滑過她的鼻尖,親吻著她的耳垂,挑動她心底禁錮的渴望。
悠悠閉起了眼楮,雙唇微啟,承受著他的撩撥。
他當然沒放過這個機會,順勢貼上她的雙唇,沒有深吻,只是貼緊她柔軟的唇,再欲擒故縱地離開。
悠悠終于喘了一口氣。「我……我沒有口是心非。」
她就是不肯承認愛他,盡避嫣紅的雙頰,迷醉的眼神早已誠實訴說,她是多麼地為他疑迷。
「愛不愛我?嗯?」他的唇湊近她耳畔,低沈誘人的嗓音在她腦中縈繞不已。
「不──」她還想否認,項震宇卻不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