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瞄一眼他握著酒杯的手,男人戴著伯爵十八K白金腕表,彰顯出他不俗的品味。不過,重視品牌的男人,通常有某種程度的偏執與心理潔癖。
祈遠帆盡情享受著酒精的燻陶,一臉漠然慵懶的表情。他是個極端的享樂主義者,這點,資料上已有載明,當他耽溺於享樂的此時,相信就算有輛卡車沖進PUB他也會不為所動。
但她胡璃兒可不是一輛卡車,她是凡人無法擋的絕世大美女耶!他怎能就坐在她身旁而無動於衷啊?
沒錯,他那雙好看得要死的眼楮,肯定是沒戴隱形眼鏡,不然她在距離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不時撥弄一頭美麗動人的秀發,他怎可能視而不見?
好吧,為了完成任務,她只好犧牲一點了。
胡璃兒以極自然且優雅的方式,挪動了她那渾圓的臀部,悄悄移在隔壁的座位上。
一陣芬芳誘人的香氣襲來,祈遠帆的視線終於舍得離開他的酒杯,微微向右轉了五度,只有五度,不可能再多,要不是這香氣誘人又不俗氣,他連這五度都懶得移動。
胡璃兒感受到他的目光了!哼,終於看到她了?她對著他妖媚淺笑,這個笑里,隱含著比euuila更濃烈的暖昧與誘惑,那雙勾人心弦的眼眸,深幽得如黑夜中的星子,足以讓男人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魂魄。
祈遠帆禮貌性的舉杯致意,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這是最好的機會,她必須在此時擄獲他的眼光,勾起他心底最深層的。
她不動聲色的拿起酒杯,紅唇輕抵杯緣,若隱若現地伸出小舌汲著冰涼酒液,啜一口香檳含在口中,讓芳香充溢了齒頰後,再將它一口吞入喉中。酒保看著她性感至極的飲酒姿態與魅惑表情,喉頭一緊,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霎時間,好希望自己是那口被她吞入喉中的香檳。
哼,她心中冷笑,不用看那些男人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多麼的淋灕盡致。殷紅的唇依戀不舍地離開酒杯,她媚眼朝祈遠帆一望,卻發現——
什麼?他早已回過頭,一臉漠然、專注地看著桌上的《閣樓》雜志。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哼,雜志上那些哺乳動物會比她美麗嗎?先生,那些大胸部都是假的啦,別看了啦!
可惜,他的眼光專注得一動也沒動,看來,她得更「敬業」一點了。
她伸出縴長的手指,大膽地合上他的雜志,她相信,當男人被動時,他不是真的被動,他只是在享受被女人主動。哼,跟她來這套?
見眼前的雜志被合起,祈遠帆斂起眼神,轉而投注在她身上,沒有訝異也沒有惱怒,只有一臉的「有何貴干」?
「先生,喝酒看雜志未免太辜負良辰美景,不如我陪你聊天吧?」她那水汪汪的明眸望著他,輕柔慵懶的音調里有一般女人沒有的自信和沈穩。
他終於抬眼看著她,生疏而有禮,皮笑肉不笑。
「你是我的員工?」應該不是,他從沒見過她,如果有,那麼他應該不會忘記。
她搖搖頭,嘴角噙著一絲神秘微笑。
「客戶?廠商?」
她仍然搖頭。「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因為現在是下班時間,而我不想在下班時間遇到三種人——員工、客戶、廠商。」
「可惜在場的都是你的員工、客戶、廠商。」她笑道,因為現在舉行的是普爾生的慶功晚宴。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我的脾氣,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來打擾我。」他話中有話。
厚——真的很不給人家面子耶!璃兒在心底咒罵著,臉上卻仍掛著甜死人的笑容,她微微傾身向前,露出胸前動人的弧度.這樣犧牲夠大了吧?
「我不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只想和你聊個天……」這樣搭訕的用詞應該不會太老套吧?她刻意壓低嗓音,讓聲音听起來有些暖昧,想制造浪漫氣氛時,尖銳的嗓門是大忌——這也是書上說的。
可惜這里燈光太暗,角度也不對,她胸前動人的曲線沒有收到多大效果;加上現場樂隊正開始演奏,因此祈遠帆根本听不到她低沈暖昧的嗓音。
「你說什——麼?」他提高了音量。
「我說——我——想——跟——你——聊——天!」她也拉大了嗓門,彷佛在跟喇叭手比賽看誰大聲。
「呵呵呵——」祈遠帆放聲大笑,狂放而傲慢。「說實話,我一向只和需要付錢的小姐聊天。」
需要付錢的小姐,沒錯,如果要搞男女關系,他一向喜歡用金錢尋歡作樂,比較無負擔;要談情說愛,抱歉,他沒這種興趣。
需要付錢的小姐,沒錯,這樣說也沒錯啦,和她談話是要付費的,而且她的咨詢費用可不便宜,依病情嚴重程度一小時五百元到一千元不等呢。
「我是要收費沒錯,不過……我會對你特別好,今天不收你的費用。」她傾身靠近他,嬌媚地向他拋笑。當然,因為費用今天早上已經進了她的口袋,不然,他以為她吃飽了沒事,不在家里睡覺跑來這里跟他聊天啊?
他淺笑。這種話他听多了,飲酒作樂的場合里,多的是這種投懷送抱的女人,只不過,眼前的她氣質高雅、美麗不凡,沒想到竟然也是那種女人。
她略微挪動身子,修長的雙腿有意無意輕觸著他的膝蓋內側。據說,男人那里的性感指數高達百分之八十。
研究男性心理學時,她可是拿到「A加」的優秀成績呢!為了知己知彼,男人全身上下的性感地帶分布圖,還清晰地存檔在她大腦中,只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臨床試驗罷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挪開腿,巧妙地避開她的引誘。說真的,這讓她有些泄氣了,原來書本上的理論,實際上不見得有用。可是,支票都已經收下,目標卻沒有達成,明天怎麼交差呢?她心一橫,只好豁出去了。今晚,放下自己心理咨詢師的身段,就當自己是個……鋼管女郎吧!
她撩起裙子,正準備大膽攀上身旁的那根「鋼管」,沒想到一位紅色短發的辣美眉,已經坐上了他的大腿。
「嗯哼,人家這不是來了嗎?祈總,好想你啊——」一身皮衣短裙的辣美眉,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雙唇。
看他抱著辣美眉有說有笑,和剛才對她的冷漠態度簡直判若兩人,她一怔,天啊,原來他喜歡這一味的?
眼前這對男女親熱的擁吻著,完全把她當作盆栽,視若無睹。
很好,這樣也好,至少她不必再強迫自己扮演鋼管女郎,因為結論已經出爐,她可以回家打結案報告了。
她拎起皮包,打了個呵欠,從高腳椅上一躍而下,轉頭對他扮了個鬼臉,然後踩著高跟鞋離去。
她一走,祈遠帆就離開那雙艷紅的唇瓣,微微轉過頭,看著那美麗動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祈總,她是誰啊?」紅發辣美眉問。
「不知道。」他懶懶地轉回頭,埋首在辣美眉的胸前。管她是誰,女人對他而言,都是沒名沒姓的。
一般來說!有這樣的美女對他投懷送抱,他當然樂得張開雙臂歡迎,尤其是這樣難得一見的氣質美女兼性感尤物。不過可惜了,她錯就錯在不該擁有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不該擁有那雙彎月般的眼楮,更不該擁有那樣動人心弦的氣質。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祈遠帆對物質的品味與要求,絕對是一百分,但是,對於一百分的女人,他從來不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