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訝異地問。
「我知道自己有時候太沖太霸道、有點憤世嫉俗,有點自我中心……」她補充一句。
「對男人來說我不大好掌控,我想他大概忍受不了多久,讓我意外的是我們比六個月多出了兩個月,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打破了……一個詛咒,誰曉得一個禮拜後我就抓奸在床,被背叛的感覺很糟糕,而且更讓我覺得詛咒大概會一輩子跟著我,你曉得嗎,連把我弄來這世界的都是個男人,運氣真背。」
「你的運氣還真是糟。」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在她抗議前他先說道︰「在這兒有個好處,你不用擔心受到背叛,我們可以訂契約的。」
「像是如果你偷腥,下面就會爛掉之類的?」
他咳了一聲,忍笑。「不是,像是如果我偷腥你會知道之類的。」
「我不喜歡弄那種東西……」她推了他一下,讓她看著她的臉。「莫道言,愛情不是你的全部吧。」
他挑眉,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
「回答我。」她瞪他一眼。
「不是。」
「你知道對很多女人來說感情是一切,就算不是一切,也佔很大的比重。」
他小心點了頭,不知她要說什麼。
「我不是那種女人,對她來說感情只是生命中一個部分,沒有男人我也可以活得很好,我有很多感興趣的事,也不怕寂寞,我逛街看電影不需要人陪,一個人吃飯也不會覺得自己可憐……」
「看電影是什麼?」他問。
「看電影就像看戲。」她簡短回答。「我很獨立,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很自在,但我也不排斥跟朋友在一起。白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時候很羨慕她,很容易跟人交心做朋友,她老是有一些我覺得莫名其妙的想法,有時真想看看她腦袋到底裝什麼,是不是神經接錯線?她有她的缺點,我也有我的,但我們一路扶持到現在。
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希望是這樣的關系,互相信任、互相扶持,一起面對生命中的歷練跟冒險,享受生活,我要的感情是那個男人站在我的身邊,就算背對背,我也不需要擔心遭受背叛跟暗算,你明白嗎?男人不是我想處理的危機,我媽媽一輩子離不開男人,一直在男人間打轉,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有人要,白隻說我爸爸不告而別對她的打擊很大,她對自己沒了信心,所以總想證明自己在男人間還是有魅力的,但我不要這樣的生活。」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真摯地說︰「我可以給你你要的,因為那也是我想要的。」
她想說什麼,喉頭卻似梗住了,心沉沉地跳著,他真的明白她在說什麼嗎?他的眼神很堅定也很誠懇。
「我……」
他的手覆住她的唇。「我們晚點再說。」
她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因為轎子終于停下了。
「恭候大駕,二位請出來吧。」
是個女人的聲音,原以為是花玉華將他們擄來,听聲音卻不是,不過倒是注意到莫道言一閃而過的詫異表情,敢情是他認識的人?
◎◎◎
一踏出轎,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女人就撲上來,當然不是撲在她身上,而是撲上旁邊的莫道言。
這地方是城東的一座花園,供行人休憩歇歇腳,也是居民喜歡的聚會之處,和城市里公園的功能相像,常可見三、五人坐在樹蔭下乘涼賞花喂鳥,眼前這姑娘挑的地點不錯,沒什麼人經過,幽靜得很。
「怎麼樣,有猜到我嗎?」女子笑靨如花。
尤鳳儀打量著,是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人,一頭烏黑的頭發,膚色是經過日曬曬出來的焦糖色,不似莫道言天生就皮膚黝黑,她入境隨俗地穿著四翼國的衣裳,上身是小可愛加薄紗,下半生則是短褲加長片裙。
「你怎麼會在這兒?」莫道言將她推開一步。
「來找你啊。」女子眨眨眼。「我想你也該倦了準備回船上了。」
「我成親了。」莫道言握了下尤鳳儀的手。「這是我的妻子。」
女子轉向她,仍是帶著笑,絲毫不受影響。「我知道,她不是要死了嗎?公告這樣寫的?」
尤鳳儀突然覺得好笑,她想這位大概是莫道言的前女友,這作風實在是……新潮,竟然跑到元配面前,大剌剌地說對方要死了,意思是要接收老公嗎?
莫道言沉下臉。「傅姣,別胡鬧。」
暗姣揚起眉。「怎麼,你真喜歡她?」
「我想我還是先回去讓你們敘舊好了。」尤鳳儀轉身要進轎。
「等等。」莫道言捉住她的手,黑眸出現一絲緊張。
尤鳳儀倒有些訝異,認識他到現在,他一向波瀾不驚,從沒驚惶不安過,就連剛剛見到舊情人也只是詫異了下,沒見他顯出高興的表情,怎麼這會兒這麼緊張?
就在疑惑的同時,她豁然領悟,他是因為她而緊張,擔心她誤會嗎?其實她並沒有誤會什麼,就是舊情人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所以回來找他,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她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雖然他說過喜歡她,但直到現在她才有真實感,他的緊張與小心翼翼,深怕她生氣的模樣讓她有點感動。
「你是蕩婦米蘭蘭?」傅姣瞄了兩人一眼,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看起來不大像。」
「什麼意思?」尤鳳儀問。
「如果你是蕩婦米蘭蘭,道言是不會喜歡你的。」傅姣漂亮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她。
她倒挺了解莫道言的,尤鳳儀正要說話,身邊的人先開了口。
「傅姣你回去吧。」莫道言說道。
暗姣皺著眉頭。「因為這女的?」
「是。」莫道言簡短道。
尤鳳儀瞧著傅姣的神色變了變。「先不談私事,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她自大腿外側拿下一塊羊皮。「我搶來的。」
莫道言挑了下眉,接過羊皮,尤鳳儀瞄了一眼,羊皮上畫著地圖,她忽然想到白隻同她說過,她在船上遇到一群在找藏寶圖的海盜。
「有興趣吧,咱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合作,我七你三,怎麼樣?」莫道言將羊皮還給她。「你決定吧,這羊皮你保不了多久。」
「無所謂。」她笑著。「我畫了好幾份,誰能找到就是誰的本事,我若有你穩操勝算。」
「我沒興趣,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傅姣攔下他。「你是說真的嗎?」
他頷首。「我不會再和你合作——」
「因為這女的?」
「她是我妻子。」他強調。
◎◎◎
這場面沒她插嘴的余地,所以尤鳳儀也沒吭聲,更沒想到要防備,因此當她臉上忽然被打了一拳時,她往後退了幾步,火辣的疼痛讓她一把火燒了上來。
「你做什麼?」莫道言在傅姣要出第二拳時攔住她,臉上滿是怒火。
尤鳳儀一拳揮向傅姣的臉,傅姣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其實那只是尤鳳儀的虛招,她起腳給她一個跆拳道的側踢,一腳把她打趴,還罵了她一句。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後頭八名偽裝成轎夫的手下沖上前,莫道言在尤鳳儀火大的要補腿踢人時,抱住她的腰,對著要上前的海賊說道︰「別逼我動手。」
八人對看一眼,沒再上前,他們與莫道言認識也共事過,自然知道他的能力,除此之外,彼此總有些交情,也沒真想動手。
「把她帶回去。」莫道言說道。
兩個人上來扶起還趴在地上的傅姣,她的喉嚨挨了一記,疼得她根本無法說話,還能保持意識已經不錯。
「傅姣是真心希望你能回來。」其中一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