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語瞪她一眼,沒吭聲。
「那個人是誰?」凝秋坐起身好奇的探問。
詩語往後仰躺在床上,悶悶的說︰「隔壁班的。」
凝秋用雙手托腮,嘆口氣,搖頭晃腦的說︰「唉——少女情懷總是詩。」
「姊,你別老氣橫秋的好不好?」詩語皺皺鼻子。
凝秋也仰躺在床上,注視著天花板。「我是有感而發,唉——高中……離我好遠呀……」零星的回憶閃過她的腦海。「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偏頭詢問妹妹。
詩語露出一抹夢幻式的笑容。「又高又帥、功課又好。」
凝秋微微一笑。「我懂了,白馬王子型的人。」
她咯笑一聲,點點頭。「對啊!很多女生喜歡他,不過,他老愛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
「耍酷嗎?」凝秋爽朗地笑著。
「不知道。」詩語嘆息一聲。「好幾次我故意在他旁邊走來走去的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姊,我真的那麼不吸引人嗎?」
她甚至用了思涵教她的辦法,有氣質的——幾乎是模特兒般的台步——走過他面前,還差點拐到腳,可他還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嘔喔!
「原來這就是你問我長得好不好看的原因?」凝秋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詩語不高興地嘟起嘴瞪她。
「是~~不笑就不笑,大小姐。」凝秋模一下妹妹的頭。「這樣好了,你去跟他表白。」
「啊——」詩語坐起身子,一臉驚恐地看著姊姊。「那多丟臉啊!」她又還沒喜歡他到可以為他拋下女人的尊嚴的地步。
凝秋忍不住炳哈大笑,「表白並不丟臉,被拒絕了才丟臉。」
「你別亂出餿主意。」詩語鼓著腮幫子,沒好氣的皺起眉。「對了,那你以前是怎麼跟陳大哥在一起的?」
凝秋陡地愣住,一時之間腦袋呈現一片空白,這段記憶離她更遠了。
「秋啊——」葉女乃女乃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打斷凝秋的思緒。
凝秋回過神來,起身走到門邊。「干嘛?」
「劉嬸找你,有話跟你說。」
「劉嬸?」凝秋疑惑地挑高眉。「哦!好。」她開門走到二樓的玄關接電話。
詩語也好奇地跑出來。「劉嬸找你干嘛?」
「噓——」凝秋對妹妹比了個手勢才拿起電話。「喂!我是凝秋。」
詩語貼近姊姊,好奇的想,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劉嬸通常都會找女乃女乃聊天,怎麼這會兒找的卻是姊姊?
嗯……鐵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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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晚顯得悶熱而濕黏。
雷浚拉開被子,赤腳走到窗邊,黑發凌亂地散在他的額前,他抬手爬過發絲,望著窗外的景致。
風吹過他的黑發,空氣中的悶熱感讓他皺一下眉頭。雖然室內開著冷氣,可他仍是覺得熱,一種讓人心煩氣躁的熱。
他走出房間,往廚房而去,拉開冰箱拿出飲料。劉嬸在他來的前一天就已經將冰箱填滿,所以,里頭什麼都有。
他拉開啤酒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事實上,他並不特別喜歡啤酒的味道,可它算是夏天最能消暑的飲料,所以,他偶爾會在心浮氣躁時喝上一罐。
打開客廳的桌燈,伸手取下掛在牆壁上的一千片山水拼圖,將之一一卸下,弄散所有的紙片,而後才開始慢慢的重新拼湊。他的眼神專注,右手機械似的移動,浮躁的心緩緩沉澱。
當他完成整幅拼圖時,手表顯示時間是三點,他閉上雖又眼躺了下來,朦朦朧朧的心想,還有四個半小時,他就得起床了……他都在七點半的時候吃早餐……
翌日,七點二十分。
雷浚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他有短暫的不適應,半晌後,他才憶及他已不在台北的家,這里是女乃女乃的房子。
他拉開薄被下床,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發現自己晚起了二十分鐘。
他無意識地皺一下眉,拿起襯衫穿上,開門走進浴室。
當他在浴室內梳洗時,隱約听見開門聲,沒多久,便听見廚房傳來煎炒的聲音。他擰乾濕毛巾,忖道︰應該是劉嬸來了,這幾年他一直告訴她他能照顧自己,要她不用再來為他準備三餐,可她永遠將他的話拋在腦後,每回他來,她仍是忙進忙出的。
雷浚走出浴室,走了幾步後轉進廚房,當他正要出聲時,卻忽然沒了聲息,因為那背影不是劉嬸,而是個年輕的短發女子,她穿著一件無袖T恤跟短褲,他不覺緊蹙一下眉心。
「你……」他遲疑的開口。
凝秋听見聲音而轉過頭,對他爽朗一笑。「早啊!你一定被我嚇了一跳吧?」她邊說,邊鏟起荷包蛋和火腿放在盤子里。
這麼近看他,才發現他長得很好看,像雜志里的男模特兒,就是面孔嚴肅了點兒,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感覺,若不是劉嬸對她說了他許多事,她恐怕會在第一眼瞧見他時升起戒備之心呢!
「劉嬸扭傷了腳,所以沒法兒來,鑰匙是她給我的,原本我想按門鈴進來,不過,她說你不喜歡門鈴聲,於是,就直接給我備分鑰匙,希望你不介意。」
「扭傷腳?嚴重嗎?」他的眉宇輕皺一下。
她搖搖頭。「她昨天在浴室里滑了一跤,好在她及時抓住了置物架,所以,只是扭傷了腳。」
聞言,雷浚沒說話,只是更加皺緊眉頭。
凝秋將蛋跟火腿盛在盤子里,轉身面對他。「我不知道你的蛋是要全熟還是半熟,所以各煎了一種。」停了一下,她又突然加了一句,「你的膽固醇沒有過高吧?」
雷浚搖了搖頭,心中仍覺有些訝異。
她的頭發微卷,短短地勾在耳後,身高大約是一六五,臉形偏圓,五官有些孩子氣,雙眸清明,看不出幾歲,不過,根據他的經驗,女人的年紀是最困難的一道數學題,沒有公式可以依循,所以無法計算。
「那就好。」她微微一笑。「如果你吃完兩顆蛋後突然中風,可是會讓我過意不去的。」她邊說笑,邊拉開冰箱拿出牛女乃,當她轉過頭時見他仍站著,她不禁微挑柳眉,招呼道︰「坐啊!」
他沒啥表情的點個頭,坐了下來。
「我還沒去看劉嬸傷得怎麼樣,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過去。」她自櫥櫃里拿出玻璃杯,為他倒了一杯鮮女乃。
他仍是頷首,沒親眼看見劉嬸的情況,他也不放心。
這時,烤箱的吐司「當!」地一聲跳起,凝秋吹聲口哨。「時間剛好。」
雷浚訝異地抬眼看她。
她有趣的微笑,幽默的問︰「你沒對口哨過敏吧?」
他搖搖頭,拿起吐司,薄薄地涂了一層女乃油。
凝秋在他對面坐下,開始自我介紹,「我叫葉凝秋,就住在隔壁。」她注視著他略帶異國風味的臉蛋,他五官深刻得像是個混血兒,以一個男人的標準而言,他長得算是好看的了。
「我知道。」雷浚看了一眼她未放入冰箱的牛女乃瓶。
「你知道?」換她露出訝異的神情。
他起身,將牛女乃瓶放入冰箱後才回答她的話。「去年見過,你和你家人來打過招呼。」
「哦——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你記憶力真好。」
他喝口鮮女乃,開始用早餐。
「你中餐想吃什麼?」她問。
「我自己能處理。」他仔細的將蛋分成四等分。
凝秋笑著聳聳肩。「我現在失業在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事情做也好,不無聊嘛!」她瞄了一眼被切成四小塊的蛋,微笑的問道︰「你的數學一定很好吧?」
他抬眼看她,不懂她的意思。
「我打賭這四塊一定一樣大。」她伸手比了一下他盤里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