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聶剛。」
「你為什麼一直畫他?咦!怎麼全沒了耳朵?」小鵑納悶道。
「在桌上。」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
小鵑的目光移至桌面,哇!一疊的耳朵。「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她緊張道,小姐有點反常。
「沒什麼,午膳拿下去,我不餓。」她已經被氣飽了。
「不餓?」事情嚴重了,小姐從來沒有漏掉一餐過,怎麼這會兒竟不餓?
「你是不是病了?」她連忙將托盤放在桌上,伸手模著她的額頭,探溫度。「很正常啊!」她不懂問題出在哪?
「我本來就沒事。」她拉開她的手。
「那為什麼吃不下?」
「我說了不餓,東西拿下去吧!」她放下毛筆,覺得心情好多了。
「可是……」
「拿下去。」虞妍輕蹙眉宇。
「是小姐。」她也只能听命行事。「你確定身子沒事?」她不放心地又問一次。
「沒事,我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她再次提筆畫紙上作畫。
「和聶剛有關?」這會兒不用小姐說,她也猜得出來。「是不是他得罪了小姐?我去教訓他。」
虞妍被她逗笑。「怎麼教訓?你打得過他嗎?」
「我才不想和他比力氣,我只要在他食物中放瀉藥,就夠他受的了。」
她搖頭。「太缺德了。」
「他惹小姐你生氣,你干嘛還替他著想?」小鵑不以為然。「他到底做了什麼?」
一抹紅雲浮上了她的雙頰,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口。
「小姐,你怎麼臉紅了?」
虞妍立刻道︰「我沒有,是因為天氣熱的關系,還有,你杵這兒干嘛!快把東西拿下去。」
小鵑端起托盤,若有所思地瞧著小姐暈紅的雙頰,上次她撞見小姐坐在桌上,和聶剛抱在一起,她的表情也沒這麼別扭,怎麼這會兒臉都紅了?
嗯!事有蹊蹺。
「怎麼這樣看著我?」虞妍瞪她。
「沒事,奴婢先下去了。」小鵑馬上道,她得好好查查才行,若是聶剛對小姐做了什麼,她一定不饒他。
待小鵑走出去後,虞妍這才松口氣,不知怎地,想起聶剛吻她,就不自覺臉紅。
「可惡。」她又提筆開始作畫。
片刻後,傳來敲門聲,虞妍頭也不抬道︰「進來。」她正拿著剪刀剪下畫中人物的耳朵。
聶剛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散了一地的畫紙,他愈走近,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往上揚,當他瞧見她在剪耳朵時,差點沒笑出來,看樣子她還在生氣。
虞妍感覺到眼前一陣陰影,于是抬起頭來,有些訝異他這麼快就來了。
「你和你的意中人這麼快就說完話了?」她揚起秀氣的眉毛。
怎麼都說月欣是他的意中人?聶剛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正打算和她說話。」她放下剪刀,把耳朵放到一旁。
「說什麼?」他不知道她們兩人有什麼好說的。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母親曾告訴我,男人見到女人的時候,腦袋就不管用了,所以有定力的男人很少,這是天性,你認為呢?」
他匪夷所思地道︰「你叫我來,就是叫我回答這種問題?」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他皺下眉頭。「就算是吧!」他不懂她問這個要干嘛!
她嘆口氣。「所以我才說我對男人很失望。」
他微笑。「那你為何還要招親?」她干脆不結婚不是更好。
「我根本不想招親,但是沒有男人的話,我怎麼生孩子?」她瞪他一眼。
「老天!」他閉上雙眼,揉揉太陽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講什麼?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難道你不知道這種事?」這回換她訝異了。
「我當然曉得。」他咬牙道。「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跟男人討論這種事?」
「為什麼不行?你的規矩還真多。」她的怒火也上來了,于是決定速戰速決。「我可以忍受男人,但是有一點我無法忍受。」她憤怒地自椅上起身,瞪視著他。「你怎麼可以有了意中人還吻我?」
「你是指月欣?」
她扯住他的衣領。「你不只一個意中人?你真是罪該萬死。」她無法相信他竟是花心大蘿卜。
「我沒有意中人。」他不懂她怎麼會想到這方面。
「啊?」她瞪大眼,一時之間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隨即回過神。「你竟然睜眼說瞎話?她苦苦守候,等了你五年,你卻薄情寡義——」
「誰告訴你的?」他打斷她的話。
「我用想的也知道。」這種事不用大腦也猜的出來。
「你想錯了。」他皺下眉頭。
「我怎麼可能……」虞妍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她在思考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他撒謊,那自然是不可原諒,但假若他說的是實情的話……那她不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松開手,一抹潮紅自頸肩涌上,她尷尬地坐回椅中,低首望著絞緊的雙手,這下可難收拾了。她輕咳一聲,正準備說話時。卻發現桌上堆滿了耳朵,更覺無地自容,她快速地打開抽屜將耳朵全掃進里頭。
她的舉動讓他想笑,但仍正經地問道︰「為什麼把畫像里的耳朵全剪下來?」
她的臉更紅了,但故作鎮定的道︰「我說了我有收集耳朵的習慣。」她將畫紙一並掃入抽屜。
「是嗎?」他微笑。
「我是主人,我說是就是。」她深吸口氣,穩定情緒。「如果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她又是誰?」
「為什麼要問這?」
「這樣我才能決定是不是該原諒你。」這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原諒?」
他竟還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她真想拿東西丟他。
「你吻了我。」她提高嗓門。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聲說出來,難道她不怕有人听見,壞了她的名書?
「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他冷靜地回答。
她直沒反問︰」為什麼?」
活一出口,她真想一頭撞牆,她說的話不就擺明了她是蕩婦嗎?瞧他一臉詫異的樣子,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無意識地絞緊長裙,解釋道︰「我是說……誰曉得你還會不會再犯?」
「不會。」他堅決道。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他的話語像是在暗示他後悔吻了她。「你吻過很多女人嗎?」
他怪異地盯著她,為什麼她每次都要問這些不該由一個姑娘家口中說出的話?她是在誘惑他嗎?
「多到你算不清嗎?」她不悅地皺眉。
「為什麼要問這個?」他也皺眉。
「為什麼你老要同我這句話?你的禁忌很多嗎?什麼不能問。」她向來是有什麼疑惑就提出的人。
「一個姑娘家不應該問男人這種問題。」
「為什麼?」
「這是禮數。」他真該好好給她上一課才是。
「禮數?」她揚起秀氣的眉。「你怎麼跟阿爹一樣,老把這掛在嘴邊。你吻我的時候會覺得惡心嗎?」她的雙頰再次浮現紅暈。
他震驚地注視地,虞妍仰望著他,臉上酡紅一片。「會嗎?」她又問一次。
他清清喉嚨。「不會。」一想到這件事,他便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紅潤的唇,她吻起來……很好。
虞妍高興地綻出笑容。「你一定認為我不該問這種事,但你是第一個親吻我的人,所以我只能問你,原本我以為這種事很惡心的,我甚至還懷疑我能不能生小孩。」
他知道他不該繼續問,但他還是忍不住道︰「這跟生小孩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她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如果我覺得惡心,我怎麼能忍受丈夫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