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說你?」
「沒有,沒有,是我自個兒在胡思亂想。」她急忙說道。
「你想這干嘛?」她從沒听小鵑說過這些事,但立刻轉念一想,她知道是誰說的了。「你又和戴安斗嘴?」
「沒有,小姐你別多心。」她連忙搖手。
「去叫他過來。」
「為什麼?小姐,你不會是要罰他吧!」小鵑不安地道。
「不是,我找他是為了別的事。」她怎麼可能干涉他們兩人吵吵鬧鬧的事。
「什麼事?」小鵑好奇道。「你不是每次都找聶剛的嗎?小姐,你真要和他成親啊?」
「我不是宣布過了嗎?」
「但我總覺不妥,他來歷不明,又一副陰沉沉的樣子。」她就是覺得聶剛怪怪的。
「每個人都有過去,不見得一定要挖人隱私。」至少她感覺得出聶剛很關心她,他老是替她擔心這,擔心那的。
「小姐,話是沒錯,但你也不用這麼快下決定。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得提防。」小鵑說道。
「這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我是怕小姐沖昏頭。」她憂心的說。
「我曉得,你去叫戴安過來。」
「是,小姐。」小鵑走了出去。
她才離開沒多久,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小姐,有人說有急事要見你。」
是小雨,虞妍立刻道︰「進來。」
門扇被推開時,虞妍意外地瞧見王月欣。
「你不是回去了嗎?」她詫異地說。
「你剛來過?」小雨訝異地盯著王月欣,既然才回去,怎麼又來了?
「我有急事要告訴小姐。王月欣憂心沖沖地說。
「什麼事?聶剛呢?」虞妍紛問道。
王月欣為難地看了小雨一眼,虞妍立刻道︰「小雨,你先出去。」
「噢!」小雨有些不甘心地應了一聲,這才慢慢地跨出書房,怎麼每次都這樣,什麼秘密都听不到。
「聶剛不是要送你回去嗎?」虞妍說道。
「中途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又回來找小姐。」王月欣絞緊雙手,不知該怎麼說。
「什麼事?」
「那個……今天我見到小姐和聶大哥時,我心里就在想,聶大哥對小組似乎有些不同,而且您敢命令他,所以我想,或許小組您可以幫幫聶大哥,因為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辦法,也想不出其他人能夠幫得上忙。」
「到底什麼事?」她听得一頭霧水。
「這件事有點復雜,在我說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問小姐一個問題?」「你說。」
「如果我告訴你聶大哥坐過牢,您會怎麼樣?」她忐忑不安地說。
「這件事我知道,他來的第一天就說了,我並不在意。」她聳一下肩。
「真的?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姐是不同的。」她這才松口氣。「聶大哥他告訴過你,他為何入獄嗎?」
「他只說他差點殺了人,後來我也忘了問他細節。」她認為那是他的隱私,所以也沒有過問。
王月欣頷首道︰「聶大哥是因為殺人未遂入獄,但那是有原因的;聶大哥他不是什麼壞人或是逞強斗勇之輩,他人其實很好的,只是他失去了親人後,性格才變了。」
王月欣頓了一下才又說︰「聶大哥三歲時就失去了父母,撫養他成人的是長他七歲的姐姐,對聶大哥而言,蓉姐是他最親的人,他很敬重蓉姐;蓉姐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娘說她十歲時就做的一手好針線,她的文采也很好,以前她還教我彈琴,她擔下養育弟弟的責任,每天做些針線活拿去街上賣.還種菜養雞,把聶大哥拉拔長大,這期間她拒絕了所有的親事,娘曾說她傻,也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但她卻不以為意地搖頭.只說與其嫁人從夫,看婆家人臉色,還不如專心把弟弟扶養成人。」
「她的個性很堅忍。」虞妍說道。「可惜無緣見她。」她嘆口氣。
「娘說她就是性子太剛烈,才會害了她。」
「怎麼會?」她不解。
「聶大哥十五歲時就對從商有興趣,蓉姐很鼓勵他,把自己存的一點積蓄拿出來讓聶大哥做個小生意,很順利地生意愈做愈大,聶大哥于是想到外地做更大的事業,但卻放心不下蓉姐一人在家,所以一直不敢在外發展;蓉姊知曉他的心事後,很鼓勵他。說男兒應志在四方,只恨她不是身為男兒身,否則她也會去闖番成就來,于是聶大哥听了她的話出外經商,還托我們照顧蓉姊,可蓉姊卻笑他婆婆媽媽,小題大作。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年,聶大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外出,把烏城的一個小店面留給蓉姐經營,可沒想到都引來災禍。」
王月欣有些激動地握緊雙拳。「蓉姐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有個公子到蓉姐店里買布時看上了她,他是個之徒,有一天下午,他趁我和娘外出時,闖進了蓉姐的屋子……當我和娘回來時,瞧見蓉姐屋子門戶大開,于是走進屋里……」她難過地哭泣起來。
「她死了?」虞妍心中泛起悲傷,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但比死了還慘……她全身上下都是傷,肋骨斷了三根。鼻梁也斷了,她的臉整個都被打腫,嘴唇被咬破,還流著血,她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撕爛了,能看得見的肌膚全是瘀血,她被打得好慘,我們從沒對聶大哥說過蓉姐的樣子。」她哽咽道。
「我明白。」虞妍難過地點頭,若是告訴聶剛,只會讓他更痛苦。「聶剛要殺的人就是他?」
「是的。」
「他是該死。」虞妍怒道,這種人死不足惜。
「但是……」王月欣急忙搖頭。「殺人者償命,聶大哥會被判死罪的。」她以手絹拭淚。」蓉姐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曾說︰‘別讓聶剛知道這事,否則以他的性子,定會替我復仇,這事我只待到閻王面前喊冤,別讓他闖了大禍,否則我死不瞑目,你們替我攔著他,就說我是生了場敝病去世的,切記切記。’娘和我含著淚答應了她,蓉姐這才笑著說︰‘別為我難過。’娘哭得聲淚俱下,直嚷道︰‘你若依了那畜生,就不會受這些苦難,好歹也留個性命見你兄弟,你這樣一死、我們有何臉面見你兄弟,都是你這剛烈的性子害了你啊!’。」
虞妍起身輕拍著泣不成聲的王月欣,也難過的掉下淚來。
「聶大哥回來後見了蓉姐的儀奠,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不信蓉姐會得怪病死去。直說要見主治的大夫,而且要開棺驗尸,娘急得說︰‘人死入土為安,別驚動了蓉姐。’若真讓他見到蓉姐的模樣,他會發瘋的,但我們又拗不過他要開棺的決心,只好把事情告訴了他,結果他就像發了瘋似的跑去找祝弘泰,大哥根本攔不住他,而且那祝弘泰一听他回鄉,早已有了準備,他雇了好些個保鏢攔住他,最後聶大哥雖然打傷了祝弘泰,但他也被後來趕到的哥哥和官差給攔了下來;祝弘泰買通縣太爺,告聶大哥殺人未遂,判了十年重刑,甚至為了怕聶大哥中途殺了押解的官差回來復仇,縣太爺要哥哥全程押著聶大哥至粵州;我們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見他去服刑。」王月欣哭得眼楮都腫了。
虞妍蹙眉,好個祝弘泰,他明知道聶剛絕不會在王捕頭的監視下逃跑,因為若他真的如此做了,王捕頭定會被治罪,而聶剛當然不可能連累他,祝弘泰這招還真是狠。
王月欣又道;「方才聶大哥要送我回去的時候,在街上瞧見了祝弘泰——」
「然後呢?」虞妍驚訝地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