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本逍遙 第2頁

夏堡主一听,當然樂見其成,馬上將兒子打包,迅速送進霧谷去拜師學藝。

夏臨風十九歲從霧谷出師之後,武功更加深不可測了。

好些曾經看過夏臨風身手的江湖人曾經評論道,若不是夏臨風無意于爭奪權力、博得名聲,他想要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武林盟主,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由于‘霧谷才子’因使用折扇為武器而得名,夏臨風的氣質也屬溫雅之類,因此同樣選了折扇為武器,加上經常身著白衣,面如冠玉,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之姿迷倒無數俠女、千金的芳心,卻從不與任何女子有所牽扯,一派逍遙灑月兌的姿態,所以不知從何時開始,漸漸在江湖上得到了‘逍遙公子’的稱號。

以上雖然都是傳聞,但孫紫香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因為,她從十歲那年在郊外遇險,被剛離開霧谷回到‘夏家堡’的夏臨風所救之後,就一直待在夏臨風身邊了……

唔,該說是她就直接追進‘夏家堡’纏著他了。

「夏哥哥,你看我這身新裁的衣裳,好不好看?娘說要讓我練武時穿的呢!」

孫紫香纏著在書房看書的夏臨風,在他面前嬌俏可愛地繞了一個圈圈,展示著身上的新衣。

夏臨風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似有若無地應了一聲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看他的書。

「夏哥哥,這件不好看嗎?那我請我娘再重新讓人裁一件好了。」

孫紫香見他沒什麼反應,失望的拉了拉衣角。

夏臨風眉頭微微一皺,重新抬起頭來。

練武者的衣著首重輕便簡練,窄袖綁腳更不可少。

但她這身衣裳,不只是珠玉太多,袖擺太寬,飄帶也太長。

渾身太多贅飾,美而無用,根本不適于練武。

何況她腳底踩著的還是一雙繡工精美的白綢軟鞋,潔白得連一絲塵土也沒染上。

與其說是來‘夏家堡’習武的,不如說她像是打算來學跳舞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孫紫香是北方首富孫大權的獨生愛女,從小到大被錦衣玉食給喂養長大,嬌氣難免。

一開始他著實想不透,一個慣養呵寵的嬌嬌小千金,何苦堅持來‘夏家堡’吃苦學武,時不時吧自己弄得渾身傷痛?

後來,他終于明白了原因——

因為他。

這些年當中,他不知勸了她多少回,也不見她心回意轉,乖乖回家當她的千金嬌嬌女。

相反地,八年來她反而越跑越勤,一心堅持要在‘夏家堡’學武。

他爹甚至被她的固執與堅持給深深打動,以為她也是個武痴,就在三年前正式收了她當女弟子,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小師妹。

而且,他爹還時不時地要他多多關照這個嬌女敕如花的小師妹,完全沒察覺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要能天天來‘夏家堡’膩著他,就算一輩子當不上‘夏家堡’的徒弟,她也無所謂的。

「香香,你還是回去換一件輕便耐髒的舊短褂來吧,否則等會兒上了演武場,沒人敢于你對練拳發的。」

夏臨風嘆了一口氣,語氣婉轉地勸道。

要是不小心踢髒,勾壞她那身上的好衣裳,甚至打掉了哪塊珠玉,對于那些出身平凡莊稼的‘夏家堡’弟子而言,肯定要眼紅腳軟了。

「我不會計較呀!」香香搖搖頭。

他知道,她真的認為這衣裳本來就是要用來練武的,踢髒弄破是正常的,完全沒概念她這身衣裳的價值,足夠一般普通人家吃香喝辣三個月有余。

「別再為難你那些師兄弟了,除非你想讓自己找不到人對練,在場上干瞪眼。」夏臨風說道。

「就算沒人跟我練,還有夏哥哥你可以陪我練呀!」

她撒嬌地看著他,雙眼放出光芒。

「香香!」

他的語氣沈了下去,露出一絲嚴厲的意味。

香香雖嬌,性子卻十分機靈,听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雙肩微微一縮。

「……好吧。」

原地蹭了一會兒後,她才不甘不願地嘟著唇走了。

夏臨風望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他比她虛長九歲,對于男女之情並不陌生,心里十分明了她對他懷有什麼樣的春思。

但在他心中,一直認為她對他而言,年紀實在太過稚女敕,對他懷有的是不切實際的情懷。

無論她這些年如何女大十八變,在他心里,她還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小女娃兒。

他只希望,她有朝一日能走出當年他救了她全家而對他產生的迷戀崇拜之情,真正尋到能疼她、寵她、與她心有靈犀的有情人。

「香香,別再去學武了吧!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兒,干麼去跟人家要刀弄槍的呢?」

孫夫人坐在女兒的閨房里勸道,手里捧著茶杯,無奈地搖頭又搖頭。

看著女兒在屏風後換下新裁的、閃亮亮的美麗衣裳,重新穿上那件又灰、又丑、又舊的練武衣,好端端的一個小美人兒,硬要扮成一只丑小鴨,她心里就直嘆氣。

「娘,當年是您答應讓我去‘夏家堡’學武的,現在怎麼能反悔?」

孫紫香換好衣裳,從屏風後走出來,撒嬌地伸出手環住孫夫人的肩頭膩著。

「那是當年。那時咱們去禮個佛回來,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攔截遇險,月兌身之後,你便說想去‘夏家堡’學武藝,娘當時想,讓你去學個防身術也不錯,免得哪天又被人給攔了路。」

「可是現在瞧瞧你,閨女不像閨女,俠女也稱不上半個樣子,整日拋頭露面、風吹日曬的。你看、你看,你這雙手原該是水女敕女敕的,現在卻變得這麼粗糙,不但有刀痕、瘀傷,手心還長滿了可怕的繭子,娘看了心疼啊!」

孫夫人抓著她的雙手直念,越說越後悔。

「唉呀,這都是我自願的呀!學武要吃苦,我以開始決定是就已經心里有數了。而且拿刀劍學防身,練久了,雙手本來就會變粗的嘛……」

她不好意思地收回雙手,擺在背後。

孫夫人繼續念道︰「外頭甚至還傳著說你去‘夏家堡’學武,是要倒追‘夏家堡’的少堡主,這些話听在爹娘的耳里真不是滋味。學武學到最後,防身術沒學到幾成,女孩兒的名聲卻讓那些嘴巴壞、沒遮攔的江湖人給敗壞了不少!」

想到那些風言風語,孫夫人就一肚子氣。

「娘,只要我們行得正、無愧于心,哪管別好人閑說什麼呢?」

她環住娘親的肩頭,撒嬌地說著。

「可是——」孫夫人還想講下去。

「好了,娘,我已經浪費大半天了,再不回‘夏家堡’,演武時間就要結束了,我會來不及練武的。」

她匆匆打斷娘的話,就往門外奔去。

「唉,香香!香香——」

孫夫人舉起手,喚著像陣風般卷出門去的女兒。

原想矚她走慢一點,要有女孩兒樣的,只是才喊了兩聲,人影就不見了。

孫夫人只得放下手,又嘆了一聲。

香香是從她襁褓中一手帶大的女兒,她這個做娘的,哪會看不出香香的心思?

從她十歲初見夏臨風之後,整個心眼就全被吸走了。

只是,自家女兒落花有意,人家公子卻是流水無情啊!

夏臨風俊雅灑月兌,對每個姑娘都溫柔多情,虜獲了不少女子的芳心,誰也不知道他心系哪位佳人,看起來就是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

如果他對香香與其他女子般一視同仁也就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誰都是和顏悅色、溫文多情,唯獨對孫紫香卻從來不假辭色。

也因此,孫紫香成了眾人的笑柄,街頭巷尾都在傳孫家女兒不顧臉皮,倒追夏家少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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