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怎麼了?」夏兒問道。
昨天……她老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而且似乎就跟鳳七有關……
想了又想,最後均均搖一搖頭,猜測也許自己是睡過頭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沒事了。」她對夏兒笑了笑。
進書房里沒多久後,總管就匆匆跑了過來。
「三小姐,鳳先生早上向老夫人告了假,說是這幾天不來教課了。」
「咦?鳳先生請假?什麼原因?」易均均問道,心里有些失落。
「鳳先生是說他家里有事,過幾日便會回來。」
「有說是什麼事嗎?」
「這……鳳先生及老夫人沒說,小的也不敢多問。」總管回答。
「喔。」她有些無趣地坐下來,開始磨墨。
沒關系,他不在的話更好,她可以乘機出門去溜達溜達!
「鳳先生離開前,交代小的將……嗯……幾本書……交給小姐,說是三小姐這幾日的課業。鳳先生說雖然他告假離開,但三小姐依然不能怠匆。」總管的語氣有些遲疑。
「什麼書?拿出來吧。」均均沒留意總管講到「幾本書」時古怪的停頓,隨意地揮揮手。
總管挨到一邊去,把早就堆在角落的一疊書搬到書桌上。
「總管,你干麼搬一堆書放桌上?把鳳先生指定的那幾本給我就好了。」她不耐煩地掃過那一大疊跟半個人一樣高的書。
「呃……鳳先生說,就、就是這些書。」總管勉為其難地回應。
夏兒一看到那疊書,忍不住笑了出來。「鳳先生好狠啊!就算拿這些書去喂羊,都得要喂上半個月才能啃光呢!」
「總管,這些……全部?」均均抖著手,指著眼前這疊書,滿眼不敢置信的神情。
「是的。」總管配合著露出沉痛的表情。
「全部?」她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是的。鳳先生還交代,在他回來前,請小姐要全部背熟,如果沒背熟,就要將這些書抄寫十遍。」總管擦擦額頭上的薄汗。
望著那疊少說有二十來本的書,易均均手上的筆,「砰」的一聲掉到桌上,唇角微微抽著,眼里的淚水也快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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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鳳棲回到「煙波閣」後,一方面忙著撮合雁鳴飛和他心愛小婢別緹之間的事,心里也在念著那個成天調皮惹事的丫頭。
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在動歪腦筋,又想著要怎麼溜上街玩耍了?
躺在「梧桐院」中最高的樓閣窗邊,何鳳棲一邊閑適地遠眺山景,一邊猜著數日沒見的易家三丫頭。
想到她,他的唇邊就忍不住啊現淡淡笑意,模出腰間的玉佩,在長指間把玩摩娑著。
從他踏入江湖開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接著他又創立了專接暗殺委托生意的「煙波閣」,間接算到他頭上的人命,又更加的不計其數了。
殺人對他來說,是謀生、賺錢的工作。
因此,當他路過易府門口,看到門口貼著征聘夫子的文告時,他忽然很想體驗一下平凡人的謀生方法,所以想也不想地就踏進了易府。
但那天易均均那丫頭見到他殺人時,竟然渾身發抖、驚天動地地跪在地上大嘔不止。他對她的反應有些介意,所以干脆對她施下禁制之術,封住了她瞧見他殺人的那段記憶。
他的心頭有點悶,頭一次對殺人這件事感到莫名的不甚痛快。
「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他嘆了一口氣。
至少往好處想,處理掉那幾個小混混後,他不用擔心那幾個家伙再有機會騷擾易家丫頭了。
「不知道那丫頭念了多少書?該回去看看了……」何鳳棲將玉佩收回腰間,沒有通知任何人,再度悄悄地離開「煙波閣」。
「鳳棲?鳳棲,你在不在?」
大半天之後,楚逸浪跑來「梧桐院」找他,想商量事情時,才發現他不見了。
「鳳棲怎麼回事?最近老是跑得不見人影,還神神秘秘的,不許有人跟著,是在忙什麼啊?」他搔搔頭,喃喃自語著,然後聳了聳肩。
反正何鳳棲這家伙一向神通廣大,搞不好這會兒是跟什麼大人物博感情、打關系去了。
他還是先回他的「浪雲院」去,抱抱他心愛的芝兒,偷個空听她彈彈琴,再去找「煙波閣」的二當家二爺厲痕天商量,也是一樣的1
楚逸浪完全沒想到,他心中認為像神一樣的閣主,其實是當夫子教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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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咬著唇,易均均的雙眼冒出激動的水光。
才短短幾天沒見,她日也想、夜也想,怎麼都忘不了他。
看著俊美慵懶的夫子推門進來,易均均的心情一個激蕩,突然好想好想跳起來,朝著他沖過去——
揍他一拳!
「哼哼,回來啦?」她神色不善地挑挑眉。
「想我嗎?」他可是挺想她的呢!
「想!」她咬牙說道。
她想揍他已經想好幾天了!
「當真?」何鳳棲笑得好愉悅。
「沒事丟個二十來本書要我啃,我會不想你嗎?」她氣呼呼地賞他大白眼,還順腳踩一踩疊在她小腳邊的書堆。
「瞧你的模樣,好像是沒有背完啊!」看到她像顆球似的,一戳就彈得老高的反應,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聞言,她眼兒一轉,坐直了身子,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當然背完了!」
「喔?」他笑道。「我可是要考試的。」
「隨便你呀!」她自信滿滿地仰起小下巴。
「這麼有信心?難不成這幾天里,你補了什麼十全健腦丸,一夕之間變得聰明百倍了?」他瞧著她耍弄精明的小臉蛋。
「我本來就聰明,才不需要十全健腦丸!」她不屑地說。
「好啊,那我們說考就考,紙筆準備好,開始默書吧!」何凰棲走向窗邊軟榻,懶懶地坐下來,打開折扇搖呀搖。
「等一下,我有個要求。」她像乖寶寶一樣舉起小手來。
「什麼要求?」
「因為這次背書的內容太多,我怕被干擾,會不小心遺落或漏掉文章段落,所以,我要求清場。」
「清場?」
「對,書房里只能留我一個人,這樣我才能專心默書。」
「連我都不能留下來?」
「沒錯!」她點頭點得稍嫌用力了些。
「你該不會又花心思弄小抄啦?」他好笑地問道。
「我、我才沒有!不信你檢查,我沒有弄小抄!」她否認得又太用力了些。
「是嗎?我檢查看看。」他笑咪咪地向她走過去。
見他當真靠過來檢查,她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接著眨了眨眼,站在原地,很配合地在他身前轉一圈。
「看吧,我的垂帶是干淨的,我沒在上面偷偷抄字。」她很主動地撈起每一條垂帶背面給他檢查。
他沒有看垂帶一眼,逕自慢慢地低下頭來,用足以魅惑人心的俊美鳳眼,直勾勾地望著她。
她的心瞬間莫名地急促怦動著,臉頰也忽地發燙,甚至有些不能呼息。在他的注視下,她簡直羞得想把自己縮成一團……
羞?她在羞什麼呀?
也許是他太靠近她了,她才會產生這麼奇怪的反應吧。
她強逼自己站得挺挺的,免得他認為她心虛,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避開他那雙會令人著魔失神的雙眼。
「丫頭,我說過,小抄要沒收的喔……」他緩緩說道,暖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地噴在她的頸間。
對于他的靠近,她強自鎮靜,沒有後退,但是頸間因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呼息,麻癢感從頸際漫開,莫名地染上一層帶著熱度的粉色,而後漸漸地漫爬到她的臉蛋上,原本就有些紅熱的臉頰,現在變得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