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好冷漠 第5頁

「啊……對喔,我怎麼忘了閣主曾跟我說過當年的事呢?痕天想知道他師父的消息,不是為了見他,而是想確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啊!」楚逸浪恍然大悟地拍拍額頭。

「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啊?真是後知後覺!」雁鳴飛受不了地對他嘆氣。

「老雁,你有沒有治療記性衰退的藥?給一瓶來吃吃吧,我最近記性變得好差啊!」楚逸浪嘿嘿笑,向他伸出一只手。

「沒有這種藥!」雁鳴飛沒好氣地送了他一個白眼。

「好兄弟,賞人家一些啦!我知道你這里什麼都沒有,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丹藥最多了!賞人家一瓶嘛!」楚逸浪撒嬌道。

「我說了,沒這種藥!病人膏盲也許還有得救,但‘笨死沒藥醫’這句話有沒有听過?」雁鳴飛揮手做驅趕狀。

「喂!你不要拐彎罵我笨,以為我听不懂嗎?人人都說我楚逸浪聰明絕頂,天底下沒有我‘煙波浪子’打听不到的消息,笨蛋能像我這樣在四面八方都吃得開嗎?」楚逸浪不服氣地拍拍胸。

「笨蛋才會在痕天面前提起他師父。」雁鳴飛心里有些不安。剛剛厲痕天的眼底露出了多年不曾見過的冰冷戾氣,讓他有些心驚。

「擔心什麼?痕天只要留在‘煙波閣’里,就不怕會踫見他師父啦!」楚逸浪想得很開。

「……你這後知後覺的家伙,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後知後覺給害慘!不跟你說了,我還要顧藥爐,你自便吧!」雁鳴飛懶得理他,斜睨了他一眼後,又打了一個大哈欠,轉頭進入煉丹房繼續顧他的丹藥。

「嘖,雁鳴飛,你是什麼意思?那什麼眼神啊?我只是一時嘴快,忘了痕天討厭他師父嘛!不然你就給我一瓶治記性差的藥啊……」楚逸浪氣急敗壞地跟進煉丹房里,繼續「盧」雁鳴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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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痕天鐵青著一張臉回到「望天院」。

他有多久沒想起師父了?

原以為他的噩夢已經被何鳳棲給終結了,沒想到他沒死,竟然又出現了……

一推開門,就見到別紊一身清爽地端著微溫的水盆,站在房間中央等著他,一副要服侍他的模樣。

他冷冷地瞪著她。

她也回望著他。

別紊微微蹙眉,覺得他變得不一樣。眼神變了,氣息也變得很疏離,而且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安?

別紊想了一會兒後,抬起頭來重新漾出溫甜的笑容。

「二爺,您回來了,紊兒已經幫您打好了水,早膳也備好了。等二爺淨臉、淨手、換過衣裳之後,就可以用早膳了。」她刻意忽略掉他身上轉變陡異的氣息,若無其事地將水盆放到盆架上。

別紊神清氣爽地對著他笑,看不出半點先前宿醉狼狽的模樣。

看見她無憂無慮的笑容,他忽然涌起一股近似憤恨的殺意。

她為什麼可以露出這樣的笑臉?

有一刻,他突然好想毀掉這抹美好的笑意,心底浮起了很久不曾在出任務之外冒出的殺人……

「我不是要你離開我的‘望天院’嗎?「厲痕天雙拳握緊,眯眼瞪她。

別紊感覺到他沖著她而來的可怕殺氣,迷惑地問道︰「二爺在生氣?是生……紊兒的氣嗎?」

他雖然同樣冰著一張臉,但出門前和現在的他真的變得完全不同了。

他先前的冷臉,是屬于一種平和的、沒有威脅感的;但現在,他就像只受傷暴怒的獸,防備心變得極強,好像見了人就想攻擊似的。

「二爺別氣,紊兒有什麼做錯了,請告訴紊兒,紊兒會改的。」

厲痕天倏地一怔。

她做錯了什麼?

她只是露出讓他覺得刺眼的天真笑意而已,他竟然就為了這個單純的原因想殺人?

深緩地吐納,他努力用理智克制住令人厭惡的嗜血沖動。

別紊察覺他的眼神不那麼恐怖了,趕緊將布巾放進盆里浸濕,再拿出來,擰好布巾,恭敬地呈給他。

「二爺請用。」

厲痕天不理她,逕自進入內房去。

別紊捧著布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他在桌邊坐下來倒茶喝水,對她視而不見。

「二爺。」她露出忠心耿耿的表情。

「出去。」

「等服侍完二爺後,紊兒就出去。」她站在原地不動。

他忽地起身,走向她。

她心里一喜,以為他要拿布巾,願意讓她伺候了。誰知道他卻是用力抽掉她手上的巾子,隨地一扔,然後拎住她的後領就往門外走去。

「哇——二爺,放開、放開我……我沒辦法吸氣啦……咳咳咳……」別紊雙腳不能著地,只能以雙手扣住被衣領勒緊的頸子,在半空中拼命掙扎、用力吸氣,整張小臉脹得通紅。

厲痕天將她拎到門口,像扔小貓小狽似地住院子里用力一丟,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哇啊——唉唷!」砰的一聲,別紊狼狽地摔進花叢里。

「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殺了你!」他冷聲警告後,重重地將門關上。

別紊艱難地爬起來,呆呆地望著關上的門板。身子雖然摔得痛,卻比不上心里受傷的抽痛感。

「二爺……」她像小動物似地低喚,房門卻文風不動,里頭也沒有任何動靜。

最後,她難過地蹲在地上,抱住被丟棄的自己,將臉埋進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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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

別紊坐在椅上,抽抽噎噎地伸著雙手,讓雁鳴飛給她上藥。

她白白女敕女敕的臉蛋上、還有卷起袖子的手臂上,全是被花叢枝葉給劫刺的擦傷,好姐妹別芝、別緹則在她的身邊又急又怒地團團轉。

何鳳棲坐在一旁,支著下巴,一邊看、一邊搖頭。

「傻紊兒,如果不是我剛好路過,把你撿回來,你是不是要繼續蹲在花園里哭一個晚上?」何鳳棲問道。

「嗚嗚……」紊兒一逕兒低頭抹淚,好不委屈。

「別再哭了,會把臉上剛上好的藥給抹掉,到時留下疤就不好了。」雁鳴飛溫柔地安撫她。

「紊兒,我看你換一個對象好了,二爺……性子太冷了。」別芝蹙眉說道。

「對呀,現在二爺就這樣對你了,難保真嫁了他以後,會不會天天被他虐待啊!」別緹說得很直接。

「可是……紊兒只喜歡二爺,而且喜歡很久了啊……」她搖搖頭。

「死心眼的丫頭,想要厲痕天的感情,根本就是與虎謀皮啊!」何鳳棲嘆了一口氣。

「什麼叫‘與虎謀皮’?」別紊吸吸鼻子,揉眼問道。

別紊從小就開始學習如何服侍主子,三姐妹中,她的手最巧,織布、刺繡、裁衣、納鞋全都難不倒她,閣主也只愛穿她裁制的衣鞋,可偏偏上天生人很公平,賜了她一雙巧手,卻沒給她念書的腦袋瓜子,每次一見到書她就打瞌睡。

何鳳棲疼她,見她不愛念書,讓她學會識字之後,便由她去了。

「你去問老虎要它的皮,你說老虎肯不肯給你?」雁鳴飛一邊笑著為她解說,一邊細心地幫她卷好袖子,不讓布料沾染到傷口及藥水。

「為什麼我是在與虎謀皮?二爺真的那麼討厭紊兒嗎?」她越想越難過,小嘴一癟,又要哭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雖然沒像芝兒那樣柔美,也不像緹兒亮麗,但好歹也是人見人愛啊!沒想到真有人那麼討厭她,看她不順眼,還像扔垃圾一樣地將她丟得遠遠的

「不是紊兒討人厭,是厲痕天不會愛人。」何鳳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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