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歌 第20頁

"是。"銀杏順從地拉開大門,但就在這一瞬間,一個不明物體倏然跳了進來,正巧撲在彩蝶夫人雍容華貴的俏臉上,是小火球!

"啊——這是什麼東西?!快來人啊!哎喲——"彩蝶夫人發出淒厲的尖叫,雙手拼命亂抓。小火球機靈的向旁躍開,銳利的爪子在彩蝶夫人吹彈可破的玉顏上劃出了數道血痕,刺痛與驚懼更讓她殺豬似地大叫起來。

"快來人啊!抓住那只小畜生!"眼尖的銀杏看出了那是一只小狐狸,大聲的叱喝著聞聲而來的數名婢女。

婢女們蜂擁而上,追著小火球滿屋子跑,小火球身手俐落,左跳右躍,在眾人的縫隙間轉來轉去,還撞倒屋內許多精巧且價值不菲的小擺飾。花瓶、骨董也在眾人慌亂的推擠追捕之中,碎的碎、倒的倒、毀的毀,現場一片狼藉!

"小火球——"子夜趕到時,已上氣不接下氣。小火球听見子夜的聲音,知道救星來也,伶俐地撲進她的懷里。"小火球,你終于肯停下來了……你……你教誰來收拾你闖的禍?」子夜氣喘吁吁,已然追得腳軟,抱著小火球,她體力不支地坐在門邊。

子夜慌亂的心思只想到小火球在李梵天的書房里所犯下的重案——它縱火!這下淒慘至極,她大概也要被燒死在李梵大的怒火之下了。膽戰的子夜掙扎著是該勇敢地回去面對李梵天?或是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拼死命逃出王府?她絲毫沒有分心去注意,此刻的她是腳踏寒碧園,頭頂彩蝶夫人的天。

"夫人,她就是小夜兒!"銀杏將飽受驚嚇、跌倒在地的彩蝶夫人扶起,迅速為她整理了凌亂的頭發與衣衫,只是臉上那數道利爪抓出的紅紅血痕,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整理得了的。

彩蝶夫人聞言,雙眸暴怒的圓睜,"就是她?!"

銀杏頷首,轉向子夜,"小夜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到寒碧園來撒野?!"她怒喝。

子夜被她吼得回過了神來,寒碧園?那不是彩蝶夫人居住的地方嗎?她居然跑到這兒來了!她趕緊由地上站起,也同時注意到了現場的一片凌亂,以及彩蝶夫人臉上鮮紅的爪痕。子夜明白,小火球闖下的禍比她想像中的更大了!

"夫人……"子夜看見彩蝶夫人已然氣綠了臉,心覺小火球抓傷了女人最重視的容貌,還把人家的房子搞得一團亂,是自己理虧,她有必要先開始道歉,"對不起,我——"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嗎?!"氣瘋了的彩蝶不讓她把話說完。她此刻臉上疼痛不堪,子夜那張比她更年輕、細致,麗色更勝一籌的容顏,教她生氣、教她怨恨!"銀杏,拿下那只該死的畜生,將它亂棍打死!"

子夜聞言,駭然睜大了眼眸,她要打死小火球?!"夫人,小火球冒犯了你,小夜兒向你賠罪,弄亂了你的地方,我也會幫你收拾干淨,請你饒了小火球吧!"子夜望著一步步進逼,身材壯碩、面目猙獰的兩名婢女,不由得一步步地後退。以她的性子,若在平時,非但一步不退,還會立刻讓她們嘗點苦頭,但此刻不成。一來,她心有虧欠,不好再恃強欺人。二來,即使她想要恃強欺人,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和小火球的一場追逐,已經掏空了她的體力,她筋疲力盡。

"連那賤人一塊給我架起來!"彩蝶夫人不僅不饒小狐狸,連小夜兒也不放過。

秦子夜見狀,知道彩蝶夫人是和自己卯上了,求情也是無益,索性將小火球往園子中一丟,喝道:"小火球!快跑!"她目前大概連自保都有問題了,無法再兼顧小火球,為免它真被人亂棍打死,只好放它走。

小狐狸相當機靈,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反而是子夜,被兩名壯碩的婢女一左一右地牢牢架住。

"可惡!你這賤婢!"彩蝶夫人見溜走了那只抓花她美麗容顏的小畜生,心上怒火更燒旺了三尺。

子夜也不掙扎,橫豎自己氣空力盡,抗拒也沒有用,索性挺著一身傲骨,桀傲不馴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

"你那是什麼態度?以為你是王爺身邊的丫頭,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嗎?」銀杏尖聲喝道。這死丫頭!那張臉真是夠俏的,還頂著一身的驕傲,真是看得人一肚子火!

出乎意料之外的,子夜漾出了一抹笑容,好美!清麗絕俗、不可方物。"我是目中無人呀,我在這屋子里看來看去,還當真看不見半個人哩!"她淡淡地嘲諷。言下之意,正是暗罵這屋子里的都不是人。

"你——"彩蝶夫人氣眯了雙眼,"好悖逆的丫頭!銀杏,替我教訓她!"

"是。"銀杏迅速地跨步到她面前,一揚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就掃了子夜一巴掌。

子夜猝不及防,被她強狠的力道打偏了頭。麻辣的疼痛令她嘴角滲出了血絲,子夜氣紅了雙眸,頭頂冒火的瞪著銀杏!她憑什麼打她?憑什麼?

"瞪我?瞪我我就怕了你嗎?」銀否得意地笑了起來。這一巴掌打得真響,力道很大,也打痛了自己的手,但絕對值得。

她的惡笑如針般刺痛了子夜。不知由何處生出了一股力量,她掙開了箝制她的兩名婢女,沖到銀杏跟前,在對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之時——

"啪!啪!」使盡全身力氣,連甩了銀杏兩個耳光。以牙還牙不夠,更要加倍奉還!這是她秦子夜恪守的信條。

"啊——"銀杏憤怒地尖叫,反手扭住子夜。子夜當然也不甘示弱,雖然她塊頭、勁力都沒銀杏大,但倔強的傲氣卻讓她的威勢足足漲了兩倍。

兩個女子就這樣扭打起來了!嚇得彩蝶夫人驚聲大叫:"快!快拉開那個賤婢,別讓她傷了銀杏!"

銀杏被小夜兒壓在地上一陣亂打,惰勢明顯是小夜兒佔了上風。兩名己愣住的胖婢女還來不及有所行動,一個惱怒威沉的怒吼已然響起。

"搞什麼鬼?!"

這一聲暴吼真像是驚蟄的春雷,打軟了彩蝶夫人的腳,也打醒了扭打中的銀杏和秦子夜。

"見過王爺……"彩蝶夫人顫顫行禮。天啊!此刻她臉上全是爪痕,想必丑陋不堪,怎麼能見李梵天呢?不過,話說回來,這都是小夜兒的錯。受傷的人是她,她正好可以向李梵天撒嬌告狀,博得他的憐惜,順便藉機除了這礙眼的小夜兒。

披頭散發、衣衫凌亂,且明顯有著外傷的銀杏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奴婢見過王爺,求王爺做主……"

子夜並不像銀杏,縱然她發也散了。衣袖也被扯破了,手上處處可見明顯的抓痕,情況其實不比銀杏好到哪里去,但正在氣頭上的她是絕無可能對誰哭泣控訴、哀憐示弱的,即使對象是李梵天也不例外。

李梵天居高臨下,惱怒地瞪視在場所有的人。他當然也注意到了現場的一片凌亂,想起自己書房的大劫難,余怒未消。他靴聲叩叩地來到子夜的跟前。

子夜癱坐在地,倔強的沒有抬頭。她發誓,如果李梵天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她難堪,她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李梵天怒火更熾,俯身以鋼鐵般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抬起了她的螓首。他正好捏住了子夜被銀杏抓破的地方,痛得她蹙起了眉頭。該死的李梵天!連他也要軋一腳毒打她嗎?

滿月復怒火的李梵天在抬起子夜螓首的一瞬間,望入眼簾的,是她腫起來的半邊臉頰與血漬未干的嘴角。在他的力道下,那哀恨痛楚的神情讓他頓生愛憐、心疼、不舍……太多情緒取代了溢滿他心頭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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