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
「別了,守義。」西門紫陽的身影逐慚淡去。
「不!敏兒,別走,我不許你走!」司徒守義瘋狂的撲向那抹影像。
「相見時難別亦難……別了,守義……」西門紫陽化作一縷輕煙,從他眼前消失。
「敏兒!」司徒守義胸口一緊,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他身處的黑暗頓時恢復光天白日,陽光彌落在司徒守義憔悴的臉龐上。
聞人持信徹去陣局,四儒生緩緩走來。
「唉!二哥真是人間少有的痴情種。」一向冷漠的聞人持信不禁動容。
「是啊。」夏侯尚智也不禁感嘆,「我知道二哥痴心,卻不知他痴心至此。西門紫陽有二哥如此真心相待,可以說不枉此生了。」
「我可以理解守義的心情。」公孫修仁以過來人的語氣喟然道。若今日是他的妻子南宮照影離開他,他大概也會發瘋。「真情就是有這麼大的力量」
上官知禮看向眾人,「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分頭把紫陽姑娘找出來。」
「正是。」公孫修仁道︰「事不宜遲,五弟,有勞你先將守義送儒社讓照影照顧,我們四人分頭找尋紫陽姑娘。」
四人商議後,各自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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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月樓內,玉霄樓樓主西門紫英赫然在座。
「真是稀客。」宇文月笑道︰「西門樓主大駕光臨,令我受寵若驚。」她目光銳利的盯著西門紫英,猜測她的來意。
「好說。」西門紫笑臉上帶著微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到貴樓來與你商量。」
「喔?」西門紫英如此開門見山,宇文月有些訝異。
「我听說貴樓一向對司徒守義身上的兩張機械圖很有興趣。」
「是又如何?」宇文月微挑眉。
「現在時機正好,貴樓不打算有所行動嗎?」
「你是什麼意思?」宇文月不解。
庸才?西門紫英心中暗暗冷笑,臉上仍維持端莊尊貴的神色,「司徒守義的愛人西門紫陽丟失了,這不正是大好機會嗎?」
宇文月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要我謊稱西門紫陽在還月樓中,借此威脅司徒守義?」
「不錯。」西門紫英冷笑道︰「司徒守義愛西門紫陽至深,為了她,別說是兩張圖,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考慮的奉送。」
宇文月沉吟半晌,微微一笑,「西門紫陽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怎麼會如此好心的幫助還月樓?」
「西門紫陽不是我妹妹,她和我沒有絲毫關系。」西門紫英面無表情地回答,「再說,我幫助還月樓,其實也是為了自己。」
「傳言你和西門紫陽為了司徒守義反目成仇,西門紫陽搶了你的愛人,是嗎?」宇文月笑道。
「這是私事。」西門紫英冷淡以對。
「好吧,既是私事,我就不便過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西門紫英恨聲道。
宇文月吃了一驚,隨即哈哈大笑,「不愧是冰山美人西門紫英啊,愛得深,恨也深。」
「樓主答應嗎?」
「本樓主需要詳加考慮,畢竟欺騙司徒守義是一件很冒險的事。還月樓計誘司徒守義,必須承擔極大的風險才能得到兩張機械圖,而你只消三言兩語,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似乎有坐收漁翁之利的嫌疑。」「樓主算得好精。」西門紫英嘆了口氣,「其實西門紫英並無籌碼交換,只是請求樓主做個順手之便。」
「我為何要這麼好心呢?」宇文月故意刁難。
「就看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吧。」西門紫英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你是什麼意思?!」宇文月大駭。
「不是嗎?」西門紫英笑道︰「你和我同樣被人橫刀奪愛,都是情場的失意人,樓主能夠不伸出援手嗎?」
「西門紫英,你果非浪得虛名。」宇文月一嘆,「好吧,本樓主答應你的順手之便。」
「多謝。還有,勞煩樓主差人將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送到清涼山半山腰處的小茅屋,西門紫英將在那兒恭候。」
「喔?何需如此大費周章?送到玉霄樓不行嗎?」
「西門紫英自有用意,樓主到時便知。」西門紫英心中冷笑。其實她有八成的把握,字文月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的用意,因為還月樓會因這次的行動而遭受滅樓的命運。
宇文月送西門紫笑出還月樓。
一出還月樓,西門紫英便向清涼山走去,她的復仇計劃若缺了一個人,那可就不行了。
清涼山在泠泠谷旁,山色憂郁,人跡稀少。西門紫陽靜靜的面向泠泠谷的方向站立。
清涼山是她記憶的一部分。這里是她爹娘初次相遇的地方,因為那一次相遇,造成往後兩代的恩怨情仇。以前西門紫陽並不喜歡清涼山,覺得這孤寂的空山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她記得小時候父親曾經抱著她,面對滿山空靈,說死後願埋葬在此。西門紫陽不喜歡父親提到死亡,因此刻意忘卻清涼山,孰知命運難料,她父親死後並未如願長眠于清涼山上,反倒是她要在這寂寥的山頭度過一生。
只有這里,司徒守義才會找不到她。
清涼山與泠泠谷相連,山風吹來,似乎帶著泠泠谷的水聲,那是她美好的記憶。此外,天氣晴朗時登上山頂,可以瞧見儒社那一片偌大的產業,以慰她相思之苦。
想起司徒守義,西門紫陽覺得好心痛。她已將青娥簫留在秋心園,唯一陪伴她的只有曾經和司徒守義共度的每一個美麗的日子和他對她說過的痴情話語。
「西門紫陽,好久不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西門紫陽後冷冷的響起。
西門紫陽猛然轉身,「姊姊?!」她大感訝異。
「很驚訝我知道你藏在這里,是嗎!」不等西門紫陽回答,西門紫英冷笑道︰「我們終究是姊妹,你能去的地方有哪些,我會模不透嗎?哼,清涼山,令人厭惡的地方!」若不是父親在清涼山上遇見秋紅綾,她的母親就不會有如此悲慘的命運!西門紫英恨透了清涼山。
「既然對此地深惡痛絕,姊姊又何苦來此呢?」西門紫陽輕嘆道。
「我來到這里自然是要找你。」
「姊姊,我已經離開儒社,離開守義,永遠都不和他見面了,你還不能放過我嗎?」
「你以為離開他,避不見面,他對你的感情就結了嗎?」西門紫英心里雖怨恨,也忍不住靶嘆,「司徒守義真是少見的痴情種,他為你發狂了。」
「發狂?」
「一日三千斬,風雲變色,血流成河,洛陽城中和還月樓有關聯的門派,大都遭殃了。」
西門紫陽駭然。她沒料到她的離開會掀起如此大的腥風血雨。連續干戈,守義能夠全身而退嗎?「守義他……」
不等西門紫陽把訴說完,西門紫英便冷笑道︰「五儒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我和司徒守義雖然師出同門,我卻遠遠不及他啊。司徒守義雖有萬夫莫敵之勇,不過,他還能活多久,我就不能確定了。」
「什麼意思?」西門紫陽不解。
「我教還月樓謊稱有你為人質,誘騙司徒守義前去送死。宇文月得機械圖,我得司徒守義的項上人頭,各獲其利。」西門紫英輕描淡寫的道。
「不!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姊姊,你明明深愛守義啊?」西門紫陽又驚又怕。
「但是他不愛我!任憑我對他付出所有的真心,他心中永遠只有一個你!」西門紫英恨聲道;「愛重反成仇,你難道沒听說過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