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戚水笙擔憂他大病初愈,禁不起長時間討價還價的磋商,卻被和藹的戚夫人推出會議室,花欣跟著老板轉出。
「你別擔心,有伯母看著,不會讓你伯父工作過度。你有沒有吃飯啊?」戚夫人詢問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花欣,直到她微笑點頭才滿意的望回佷女縴弱的身子上。
「真的有吃飯嗎?伯母看你最近瘦了好多。我差人捎去的補品,你有沒有吃啊?」
「有,我什麼都可以不吃,就伯母熬的補品絕不能不吃的。」戚水笙漾出小女孩般的稚氣笑顏,親密的勾著她。
「這樣就好。」視她如己生的戚夫人,心疼地捏捏她瘦了一圈的粉頰。「別跟伯父嘔氣,搬回來住好不好?伯母好想念你。」
「難道我就不想你嗎?」戚水笙卸下女強人剛強的面具,像個小女兒賴進體積大她整整一倍的戚夫人懷抱里。「我想念你的好手藝,還有你胖胖好抱的懷抱呢。伯母,你一定要保持福福泰泰的貴夫人體態,你這樣穿旗袍最好看了,不要再瘦了哦,咱們約法三章。」
女孩子家細膩的心思和窩心的舉止,終究不是忙於打拼事業的兒子們能比擬。
「你這孩子,嘴巴和心眼一樣甜。」前陣子為了照顧生病的丈夫而消瘦不少的戚夫人紅了眼眶,拎起手絹感動的輕拭眼角。
她生了三個兒子,最疼的卻是這個窩心的佷女。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她善體人意的心肝寶貝總是第一個出現,幫她分憂解勞。
「秀娟」
「你伯父在叫了。」戚夫人不慌不忙的朝里面揮了下手絹,舍不得放開心肝寶貝︰「伯母明天和一群姊妹淘約好了飛巴黎看秀,少不了你一份的。要不是你伯父公司需要你,伯母一定拉你一起去散散心,也好讓我那些老是吹捧自家女女圭女圭漂亮的姊妹們,看看我家閨秀多標致,多惹人憐愛呀」心疼的眼珠子上下挑剔著一襲知性灰黑套裝的寶貝。「這顏色不好,太暗太沉,你還是適合粉粉女敕女敕,明亮一點的色調。這方面你不必煩心,伯母幫你打點好。」
「秀娟」
「來了。」戚夫人溫雅地閑應一聲,手絹再揮一次,手仍舍不得放開的抓著戚水笙東模模西模模,直模到戚水笙答應一得到假期一定陪她飛米蘭看秀,鳳心大悅的戚夫人才眉開眼笑的放人,轉身進去。
「粉粉的色調?可以和我家媽媽結拜了,都喜歡看秀,喜歡裝扮女兒。」
「被裝扮有被裝扮的幸福,我討厭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戚水笙漾出甜美的嬌笑。
兩人轉出冰川集團所屬的會議大廳,看到甬道盡頭由總執行長鬼堂優領頭的日方高層,遠遠行來。
「前面那個就是冰川集團當家作主的鬼堂優。」花欣沒發現老同學的笑容微
僵,拉她停在原地,等著與日方高層打照面。
表堂優冷淡的眼神越過戚水笙,定在花欣臉上,優雅的步伐跟著停在她們面
前。
「花小姐,別來無恙?」他說著日文,接握花欣伸出去的手,冷淡的眼神禮貌地轉向戚水笙。「這位是?」
「她是戚氏企業的總經理。」花欣拿出戚水笙的名片,為初次見面的兩人引
見。
戚水笙一派冷沉地回望鬼堂優清冷的銳眸,伸手,說著流暢的日文︰「鬼堂先生,久仰大名。」
表堂優瞥了秘書手中的名片一眼,牢牢接握她的手。
「戚小姐,幸會。上回听花小姐說你身體微恙,不克赴日,希望你已無大礙。」
「小病痛,不足掛齒,多謝鬼堂先生掛心,煩請代為向冰川老爺致意。」戚水笙語氣幽淡的收回手。
表堂優一手插回褲袋,神色幽冷地凝視她姣美的容顏。「下個月戚小姐隨戚董事長飛日本簽約完,務必撥冗讓我作陪,帶您瀏覽我國死氣沉沉之外的風光。」
戚水笙听出他話里明顯的嘲諷,一愕,旋即回復冷然的笑靨。
「多謝鬼堂先生盛情邀約,下個月我必須坐鎮台灣處理其它議約案,很遺憾的無法隨行,讓鬼堂先生失望了,請見諒。改天有幸至貴國打擾,一定拜訪鬼堂先生,用心領略貴國工整肅穆外的山光水色。」
從兩人的唇槍舌劍,花欣不難確定這兩人真的不如表面陌生,尤其是她的老同學,外表冷靜疏離,對鬼堂優卻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懼意。
表堂優眸光幽沉的與戚水笙對視良久,忽然揮手讓身後的日方人員先走。
「抱歉,借一步說話。」向微愕的花欣頷首告罪,他冷淡有禮的拉著同樣錯愕的戚水笙,半強迫的將她挾持至角落。
花欣訝異地見她這位八風難吹動的老同學局促不安了。
她抗拒地想揮掉鬼堂優的手,但他看似輕輕握住卻甩不掉的手緊箝在她肘彎,她嬌美的臉閃過一絲薄怒,卻忌憚的只淡瞅他一眼。鬼堂優拉她背向自己,兩人喁喁交談了片刻,她的老同學像是想發怒卻只能莫可奈何地點了個頭,鬼堂優才放開她,轉身離去前不忘禮貌性朝自己點頭致意。
戚水笙等花欣走近,兩人一起移步,在電梯前站定。
「愛巢裝潢得如何?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打算連聖誕一起慶祝?」她深吸數口氣,調節紊亂的心跳,總算恢復鎮定的沉然神態。
花欣秉持不過間的處世原則,讓若有所思的戚水笙先進空湯湯的電梯,跟著一腳跨進。
「我那口子熬不到聖誕的。這次為了小雕的婚事,我家爸媽決定趁機整修房
子,好籠絡他們中意極了的半子。在盛情難卸下,順延了那口子搬進來的時間,他有點不太高興。」天天板著一張臉讓她看呢。
戚水笙挑了挑秀美的細眉,咯聲笑了。
「他現在跟搬進去沒什麼差別嘛,天天膩在你那里,不是嗎?」上禮拜心血來潮想邀欣出去走走,恰好撞見她那口子依依不舍的在大門口和她吻別呢。听說是準備飛日本參加冰川賽車學校的入學測試。
花欣大笑。「是沒什麼差別,他其實已經把大部分的家當搬進來了。房子預計十一月中旬完工,一切都交給阿野和他那掛兄弟去弄,我不太出意見,他好像忙得挺開心的。」
「美人在抱,他當然開心。花爸和花媽看得出來也很開心,喝小雕喜酒那天,我看他們和你那口子一家子儼然是親戚了,大家和樂融融的。」戚水笙按亮Bl的數字鍵,調侃道︰「當時我一度誤以為是莫花兩府聯姻呢。」
「我家爸媽在阿野雙親特地飛美國向他們告罪當天,樂昏頭了,當下就把女兒倒貼掉了。原來抱定不婚主義的女兒,突然告訴他們要帶男朋友飛美國拜訪他們,也難怪他們樂得賣掉女兒。」花欣又無奈又好笑的一翻白眼。「耍寶。」
「可愛的花爸花媽,很可愛的親家,還有你可愛的那口子,我好羨慕你哦。」戚水笙嬌嗔著嘟起紅潤的嘴,描了把她幸福得讓人嫉妒的笑臉。「你親愛的真的很不錯,沒趁勢逼婚,直接入侵你的地盤。很聰明,所以贏走你這美人心嘍。」
花欣甜孜孜的退到戚水笙那邊,讓三十四樓兩位驚艷的男士進來。
「他讓所有人以為是他不婚,很體貼,一肩把所有責任扛下,惹得大家覺得我好可憐。」花欣對同學俏皮的吐吐舌頭。「所以現在只要有人問我為何不結婚,我就請對方去問阿野,他的回答方式既直接又有力,省掉我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