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可以了吧?」
查理望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走吧。」他開始擔心她是否能夠完成老爵爺的要求了。
海媚兒在轉過身後,臉上回復了憤怒的神情。她的師父除了教會她偷兒的本領之外,還教會她另一件事︰凡事必須等待好時機才會成功!
而現在,她必須等待那個好時機。???海媚兒氣憤地隨著查理走向西翼。
到現在她的頭皮以及全身的皮膚都還微微刺痛著。剛才那三名僕婦簡直把她當木頭似的,又搓又洗,像是要洗掉她一層皮一樣,最糟的是她還必須換上緊身衣,那幾乎要了她的命,直到現在她的呼吸還不太順暢!
查理倒是對諾瑪的成果感到滿意,如今這女孩換上一襲米白色的洋裝,蓬裙讓她原本就瘦的腰顯得更加細小,而那一頭黑緞般的長發則編成了一條松松的辮子垂在身後,她看來清新而美麗。
不久,兩人來到長廊盡頭的一道雕花木門前。
「我必須先告訴你,羅德少爺並不是那麼容易相處。」查理開口,並取出鑰匙開門。少爺由奈洛比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但他仍必須將少爺鎖在房里。
「哦!這一點我絕對相信,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種,不是嗎?」海媚兒嘲謔地回道。
查理瞪了她一眼,而後打開房門領她進入。
下一刻,一個幾乎全身赤果的男人沖到他們面前。
「羅德少爺,我來看你了。」查理開口,並朝他微笑。
在奈洛比相處近七個月後,查理已經獲得了少爺的信任,他對他不再有攻擊的舉動,兩人幾乎可以和平相處,但少爺仍不願換上衣裳,吃飯的時候也不願使用刀叉,更糟的是,他還不願修剪那一頭糾結的長發以及滿面的胡須。
站在查理身後的海媚兒則瞪大了眼,驚訝地望著面前的……野蠻人!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他很高,約莫六尺三寸,一身黝黑而糾結的肌肉看起來像個練家子,而那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及胡子令他有種粗野的感覺,讓人心生畏懼,那一雙熠熠發光的湛藍眸子是唯一顯示出他是個有思想的人……應該有思想吧,她想。
而此刻那一雙藍眸正盯著她,像盯住貓物般,有好奇也有敵意。
「她是我?你帶來的新朋友,海媚兒。」查理再度開口,並微微讓開。
羅德來到海媚兒面前,並伸手輕點了一下她面頰,隨即又重重地捏了一下。
海媚兒叫了聲,正欲伸手打掉他的手──「千萬不要踫他!」查理及時警告。先前來的妓女們為了盡速完成交易而輕率地踫觸他,結果遭到他的攻擊,其中一個甚至還手腕月兌臼;但大體而言他不會致人于死,在相處過程里,查理明白那是一種出自動物的自保本能,並非蓄意攻擊。
在奈洛比,查理還發現羅德少爺對動物其實十分友善,他希望有一天少爺對人也是如此。
海媚兒瞧了眼這個高大的野蠻人,決定听從查理的警告。
羅德見她沒有反擊,反而更湊近她,用鼻子嗅她身上的肥皂香味。
「別怕,這代表他開始喜歡你。」查理笑道。
「看得出來!」海媚兒無奈地表示。
她自小在惡劣的環境中長大,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為她並不害怕,至少表面上她很鎮定。
「那麼,你就留下來陪他了。」查理轉身就走。
「喂,喂,你不留下來嗎?」她急忙道。
「不,由現在起,你必須日日夜夜陪伴他。」查理站在門口,當初在奈洛比時,他也是日夜在籠子里陪伴少爺才有今日的成果。
什麼?日夜陪伴這野蠻人為她不被生吞活剝了才怪!「你置我的生死于不顧!」
「你放心,少爺沒有食人的癖好。」查理微笑,並打開房門。
「我……必須留在這里多久?」她絕望地問。
查理回道︰「直到他正常為止。」
天!「萬一他永遠都正常不了呢?」
「那麼你就陪他一輩子。」查理笑容擴大。「我會日夜?你祈禱早日完成任務。」語畢,他走出房門,並上鎖。
「不……」海媚兒絕望了。
羅德站在她身前靜靜地注視著她。
「你……你不會傷害我吧?」她輕聲問道,生怕觸怒這個野蠻人。
餅了半晌,他沒有回答。莫非他是個啞巴?海媚兒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不料,查理。戴林竟學起她的模樣,亦深深嘆了口氣!
海媚兒見狀,試著往左一跳。
羅德也跟著跳。
海媚兒一連做了許多動作,羅德全部一一跟進。
忽然,她玩心大起,想捉弄一下這個野蠻人,于是她右手揚起,看似大力地往臉頰落下,再技巧地輕打了臉頰一下。
這一次羅德並未跟進,一雙湛藍的眼眸直視著她,然後朝她咧開了嘴。
可惡!這野蠻人非但未上當,而且還嘲笑她!
海媚兒對上羅德的眼眸,發覺他的敵意已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好奇。
這下可好,她居然成了這野蠻人的玩物。
想她聰明一世,卻解決不了眼前的困境。
懊死!
海媚兒挑了張舒適的絲絨椅坐下,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奢華的房間,光是天花板上那一盞水晶吊燈就值不少吧!
也許……羅德在此時亦坐在她面前,一雙眼好奇地盯住她。
海媚兒想也不想地就朝他吐了吐舌頭。「野蠻人!」她決定就這麼叫他。
羅德也對她吐了吐舌頭。
懊死!她低咒一聲,又朝他扮了個鬼臉。
羅德咧開了嘴,也依樣畫葫蘆。
兩人不停地擠眉弄眼,又開始一個人做,另一個人模仿的游戲。
誰也沒有注意到偌大的房間不再像個牢籠,它開始注入一絲活潑的色彩。
第二章
三天了!
海媚兒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
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永遠地擺月兌這個野蠻人,否則她會發瘋!
這一晚,查理送來晚餐時,海媚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扒走了他身上的鑰匙。
入夜之後,她由床上悄悄地起身,輕巧地下了床,跨過躺在地板上的羅德──他一向睡在地上。然後,她小心地取出鑰匙,輕輕地插入鎖孔。
喀的一聲,門打開了,海媚兒迅速地溜出了門外。
一路走來,海媚兒沒有遇上任何人,想必都在熟睡之中吧!
這讓她大膽了起來,全身熱血沸騰。
迸堡中一定有許多值錢的東西,她絕不能入寶山而空手回,她要挑幾樣東西帶走,以備逃跑時所需。心念一定,她立即來到宴會廳。
盡避廳里只點著兩根蠟燭,但已足夠使她瞧清值錢的東西。
她立即由櫃子里取出兩套銀制的餐盤與刀叉,並拿走所有的銀燭台,然後用桌巾將它們包了起來,準備要走。
忽然,她想起了另一樣東西,抬起頭,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下一刻,她放下那一大袋東西,然後取來兩張椅子疊起,爬了上去。
她輕易地便站在兩張椅子上,只是她仍不夠高,必須踮起腳尖才能模到水晶吊燈。
「該死!」她低咒一聲。
她雙手高舉,小心地取下其中一顆在的水晶球塞入領口,正當她準備取下第二顆時,重心一個不穩,椅子一歪,整個人往後倒下……然而,她卻沒有墜落在地,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將她接住。
海媚兒在驚惶中忙抬起頭,對上一雙湛藍的眸子。
「野蠻人!」她驚呼一聲,隨即掩住口。
他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在這同時,椅子墜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