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難道他不夠好?
他想不出答案,只覺得傷心,也為她心疼。
罷剛那一瞥,她肯定看到他了,既然她不想跟他打招呼,他也不過去;如果她執意不理他就罷了,他不想讓自己變成她的負擔,或變成她為難,痛苦的理由。
裘默默喝著美酒,任許多風聲在耳邊來來去去,只要是和方穎有關的,他都听得格外仔細。
黑熊死了,沈濤沒找回東西,「獵人」極可能黑吃黑的消息甚囂塵上;而另一種說法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根本就在方穎身上,想搶的人蠢蠢欲動。
裘愈听愈為方穎捏把冷汗,光是想像,就知道她可能面對怎樣的危險。
那個服務生老在方穎身邊轉來轉去,每隔幾分鐘就接近她一次,他懷疑他是刻意的,說不定他和方穎還交情匪淺。
他嫉妒又憤怒,感覺上就像自己被遺棄一樣。
可惡,太可惡了!他恨不得把她捉到眼前來拷打一番,然後捏死!
可是他又舍不得,在知道她縴細脆弱的一面後,他怎麼舍得?
他感覺,好像他永遠也捉不住她,得不到她似的,這種感覺糟透了,她明明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呀!
沒錯,「她是他的人」這件事相當重要,他有必要提醒她!
裘正起身想到方穎身邊去,已經有人早他一步了。
「我們有禮在先,如果方幫主不肯配合,只怕我們要得罪了。
裘听見圍住方穎的三個男人之一說。
「回去告訴沈幫主,如果他要的只是東西,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但是如果他要的是我的命,恕無法遵從。」方穎的回答充滿氣勢。
「那我們只好得罪了!」為首的伸手朝方穎擒去。
「你想對我的女人做什麼?」裘比那人更快一步擒住他的手。
他竟然真的是裘!方穎怔了怔,心中一窒,拔腿就走。
事實上,她想逃離的並不是沈家幫派來的那三個人,而是裘。
這一刻,她才知道他是她最想見,卻又最怕見到的人。
「方穎,等等!」裘甩開那人的手,拔腿追上去,酒吧里人多,他差點失去她的蹤影。
「方穎,別走!」裘在酒吧的牆邊拉住了她。
「放開我!」方穎用力甩開他的手,態度非常嚴峻。
「你不在乎孤兒院了?」裘比她更冷峻。
「你……」方穎氣得全身發抖,「好膽你就動孤兒院看看!」說完,方穎甩頭就走。
方穎心里其實怕得要死,這麼說只是虛張聲勢。
她非常討厭他威脅她,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整得他哭爹喊娘,只可惜他們的實力相差太懸殊。
「你真的要走?」想不到現在連唯一的籌碼也失效了,可見她的意志有多堅定。
「廢話。」方穎揚起頭來,表示去意甚堅。
她不能有任何猶豫或遲疑,更不能給心中的情感任何蠢動的機會,她必須壓抑心中所有對他軟化的想法,鎮住所有與他有關的念頭,才能停止繼續錯下去。
「我讓你痛苦?」他挑著眉,挑戰的問。
與她分離,讓他更痛苦。
方穎也挑戰的瞪著他,沒有人比她更明白答案有多肯定。
「別忘了你是我的。」他眼中有銳利、強勢的光芒。
「我會盡快替你找到心愛的那個人。」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她的動作得加快。
「所以,我說的話,你半句也不信?」他真的該捏死她。
「不信!」方穎冷峻的昂著頭,不讓心里那個「也許他是真心」的聲音浮現,「我很忙,再見。」
甩開他的糾纏,她頭也不回的逃出灑吧,投入漫無邊際的黑暗。
「方穎!」裘捉去的手落了空,只能對黑暗中離去的身影發出吶喊。
她真的—點長進都沒有。裘很失望,到底她為什麼對他這麼不信任?難道他真的這麼差嗎?
不,是方穎的問題,她不是太笨,就是鐵石心腸。
要怎樣才能讓方穎聰明點?這大概是個無解的問題。
裘還想動腦想些打動她的方法時,手機鈴聲響起。
「總裁,方小姐出酒吧後被幾個人襲擊,最後被沈家幫請的殺手押走了。」手機中傳來特助的聲音,他的任務是跟牢方穎。
「什麼?!才一轉眼……」裘的心驀然被惡魔掐住了。
「屬下正在跟蹤那個人。」特助又說。
「調些人手備用,我會盡快過去。」說著,裘跳上他的法拉利,踩緊油門而去。
老天爺,笨蛋沒有罪,千萬要讓笨方穎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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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交手下來,沈濤知道裘並非泛泛之輩,所有行動都特別提防他,所以這次的計畫就更周詳。
他請了一流的殺手,還周詳的計畫一番,勢必要完美的讓方穎自地球表面消失。
而當方穎踫上這名一流的殺手後,自知就算手腳再怎麼了得也拚不過,看情勢不對,她乾脆佯輸以自保,看對方玩什麼把戲。
殺手早已知悉所有可能的狀況,於是便以夜色輿台北的巷道為掩護,甩掉跟蹤的人,把方穎丟進基隆碼頭一座廢棄的倉庫。
倉庫內很暗,方穎只看見那人的影子。
「又是沈濤派來的?」方穎雙手雙腳被縛,只剩那張嘴是自由的。
橫豎一條命,她一點都不害怕。
她暗中觀察地形,這間倉庫除了大門外,還有幾個窗戶,堆成一堆的零件,箱子,陰暗的牆邊還有一堆桶子。
殺手沒說話,是沈濤拿著一根蠟燭自動現身。
「方幫主,幸會幸會。」沈濤笑得老奸巨猾,「方幫主有話不妨對老夫直說,這位西方殺手並不懂中文。」
「是,幸會幸會。」方穎也口是心非的撇撇嘴,「不知沈幫主有何賜教?」
方穎仔細看了看,這里既不是沈家幫,他身邊也沒有帶人,表面上看來極易逃月兌,但從另一方面看來,他對她動用私刑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想要送你去見閻王而已。」沈濤那只老狐狸陰險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會留你全尸,只是……能不能辨認就看你的運氣了。」
「我已經答應替你找『東西』了,你還想怎樣?我甚至開始懷疑你並不是真心想找那樣東西。」方穎銳利的說。
「反正你再怎樣也找不到,還不如早早結束這件事。」沈濤笑得既陰險又歹毒。
「『怎樣也找不到』是什麼意思?」方穎很納悶,這句話的唯一答案是——他藏起了他要她找的東西。
「沒錯,情況就是你想的那樣。」沈濤更狡詐的笑起來,「我早就拿到黑熊的東西,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罷了。」
「原來是你想私吞?」方穎有點明白了,「所以你就必須殺我滅口?」
她邊轉移他的注意力,邊把身子往後挪尋找掩蔽,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割斷腳上的繩子。
「要怪只能怪你是專找東西的『獵人』,獵人為寶物而死,適得其所。」沈濤陰陰一笑。
「什麼?!」這個答案令方穎吃驚,「我們所有人都被你愚弄了!」氣死人!
可惡,虧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黑熊,裘的辦公室被恐嚇、開槍,這兩天又到處被狙擊,結果只是為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沒錯。」沈濤非常得意,「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只剩這根蠟燭的生命,等蠟燭燃盡,就會引燃這間倉庫里的汽油,你好自為之吧。」
沈濤把剩不到一半的蠟燭放在一個塑膠桶上。
「憑你這只老狐狸,怎麼可能燒得死我?」方穎已經成功的割開手上、腳上的繩索,正想開溜,那名殺手卻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她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