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闖的禍 第15頁

邢母想把貝烯拉進屋里,邢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事情很清楚不是嗎?因為邢磊娶的是我。」貝烯清晰而肯定的以標準國語回答。

雖然是假的,起碼她勝一籌。

她當然不是在炫耀,而是替善良的老夫婦爭口氣。

「你是怎麼勾引他的?如果不是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邢磊娶的人會是我。」朱虹自編自演,以直語宜接和貝烯杠上。

邢磊有財有勢,邢家二老又老實憨厚,她相信只要坐上少女乃女乃的寶座,邢家就任由她作威作福,所以這幾年來,她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賴上邢磊。

「是嗎?」貝烯懷疑她沒買鏡子來照過。憑她那種貨色,連路邊野狗也不想多看一眼。

「當然是。」那懷疑的眼神、鄙夷的口氣,把朱虹刺得跳起來,「除了我之外,還有誰配得上他?更何況我們還在歐洲共同度過無數個浪漫的夜晚,他答應娶我,也答應讓我生他的小孩,我肚子里這個正是他的骨肉。」

「你確定?」貝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種一被懷疑就跳起來的人她見過不少,他們說的話沒半句是真的。她這種口氣,一定使她跳得更高。

「我當然確定,你識相的話,就該包袱款款閃邊去!」果不其然,朱虹被激得臉紅脖子粗。

「那可真是抱歉,事實勝于雄辯,昨天我們舉行了婚禮。」貝烯一點都不讓步。

「我有了邢磊的小孩。」朱虹見自己敵不過貝烯,哭哭啼啼的轉向邢家二老,「阿爸、阿母,甘講怎忍心看邢家A子孫流落街頭?」她馬上就改口了。

「阮是抹做出那款代志……」邢家二老百般為難的看看貝烯,又看看朱虹。

一個是昨天剛娶過門的媳婦兒,一個則是自稱肚子里有邢家的骨肉,他們該如何是好?

「阿爸、阿母,我肚子內面明明有邢家的骨肉,這A狐狸精擱搶要結婚,乎我未當進門,存心破壞我甲孩子認祖歸宗A機會,安呢我甲孩子要安怎活……」朱虹見這招奏效,連忙加把勁,哭得聲淚俱下,無限可憐。

「阿虹……」就算她是人人搖頭的朱虹,看她這樣淚流滿面,即使鐵石心腸也會被融化,心軟的邢家夫婦就更不用說了。

貝烯雖然心存懷疑,但這種灑狗血的演出,讓她開始動搖,尤其在這種假結婚心中又有這麼多矛盾猶疑的情況下。

「好吧,反正戶籍也還沒登記,我走。」貝烯雙手一攤。

如此一來,她就沒有將來要離婚的問題,也不用被心中的情感弄得那麼煩惱,更不用再被邢磊威脅,這算來算去,也是老天有好生之德。

至于心里漸漸升上來的不舍和揪疼,就假裝沒發生吧!

「走?去哪里?」

貝烯正想進屋去收拾行李,邢磊低沉冷然的嗓音就從背後傳過來,她猛然打顫,惶然驚退一步,直直落入那具寬大的胸懷。

邢磊早在她懷疑自己被鬼壓床時就醒了,但他卻沒有睜開眼楮,反而把她摟得更緊,除了享受這難得的和平外,也眷戀這罕有的親密。

在形式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但實質上,他們卻形同陌路……不知為何,這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摟著她的手怎樣都不肯放,她在懷中的感覺竟然這麼踏實美好……他抱過的各國佳麗不在少數,她是惟一讓他不肯放手的。

難道那場結婚喜宴,徹頭徹尾地改變他的感覺和想法?

當她在外頭以不慍不火的態度,和朱虹交談時,他不自覺地豎直耳朵傾听,關心她的一舉一動。

當听到她說要走時,他立刻沖出來,決定用盡一切方法,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她是不婚族,就算他不放,她也會掙開一切離去。為了尊重她、為了讓她過真正想過的日子,他是不是該拿出君子風度?

他知道不管為貫徹自己不婚的念頭,或對她的尊重,他都該放手。但就算有千百個理由,他卻都無法放開她。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的心起了這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他無法阻止自己對她動心?

面對心里的矛盾掙扎,他下了決定︰要放可以,但不是現在,他們這出戲還沒演完!

「回……回台北。」貝烯心窒的回答。

靠在他的胸懷,浸婬在他的氣息中,她的眼眶無端發熱。

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只不過是回台北過以前的生活!只是……她的心怎麼開始苦澀起來?

「朱虹,你在搞什麼?」邢磊昂然冷漠的逼視朱虹。貝烯該在這里,朱虹該滾到一邊涼快去。

「你搞大了我的肚子,還問我搞什麼?」朱虹做垂死的掙扎。

「你再說一次。」這次不只是冷漠,還有「皮給我繃緊一點」的恫嚇。

「我……」朱虹在那樣的氣勢中退後一步,「你自己說長大要娶我的。」童年玩伴就是有這好處。原來他們私訂過終身?貝烯覺得自己更無立足之地了。

「我說的?」邢磊挑挑眉。

「我長得既不像‘許純美’,也不像‘如花’,為什麼你不要我?」朱虹祭出聲淚俱下的絕招。

「那你肚子里……」邢磊懶得回答那種沒意義的問題,徑自問著,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問給貝烯听的。

「我想要懷你的孩子啊,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朱虹又哭了兩聲,知道自己半點希望都沒有,用袖子擦掉眼淚,露出另一種神情,「你嚇到了吧?我只是在練戲而已。謝謝你們的盛情合作,拜拜。」說著,她揮揮衣袖,走了。

既然沒希望,當然要給自己搭個台階下,不然留在這丟人現眼嗎?

沒關系,邢磊死會後,還有好幾個財勢驚人的有高青年可以攀附。朱虹對「前途」還是很樂觀。邢磊和邢家二老一副司空見慣的神情,只有貝烯愣著。

假的?!她說的那些讓她柔腸百折的話,都是假的?

「她就那樣走了?」剛才還在這里哭死哭活的,現在擦擦眼淚,笑著走了?這是不是顯得她太容易上當?

「別理她,她就是這種神經病。」邢磊摟著貝烯往屋內走。

難得他會對她這麼和平友善!貝烯在心里嗤一句,在邢家二老進門後,立刻把他的手拉開。

她知道這種親密只是演戲,要演戲也得找有人看的地方,沒人看,他演什麼戲?

但是邢磊又把手搭上她的腰。

可惡,他到底是要怎樣?難道要讓她真的愛上他?

對了,反正都是假的,她也來演演戲又何妨?說不定有一天他會先愛上她。

「老公。」她把頭往他的懷里偎了偎,察覺到他輕顫了一下。

炳哈,嚇到了吧!他以為只有他會演戲嗎?

貝烯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居于下風,心情開始快樂起來。

第七章

鄉下是個很有趣的地方,貝烯在這里,簡直就是個「都市聳」。

听到前街喊後巷,她就嚇一跳;踫到公狗和母狗當街交配,就羞得不敢看;崆番薯時,把窯都燒壞了;看到土狗就二話不說的尖叫,把土狗嚇得到處亂竄;到圳溝里撈魚,每次都撈到蝌蚪……小孩子們喜歡跟著她,因某她實在笨得太好玩了。

貝烯和孩子們玩在一塊,她的注意力卻全在邢磊身上,看他穿著五位數字的名牌襯衫,幫他們在田里搭土窯,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

「這次別再燒塌了。」他瞪貝烯一眼,孩子們指著她,笑得東倒西歪。

貝烯鼓著腮幫子。

「不準笑,誰欺負她,就把誰炖來吃。」他惡狠狠的威脅,孩子們笑得更夸張。

他卷著袖子去挖番薯,還去隔壁偷來一只雞,到溝里撈來一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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