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是若隱,大哥已經維持這樣子好多天了。」冰若隱輕聲細語地向她說著,緊張地看著大哥的反應。
「你是我的,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你。」冰若旭恍若未聞般,依然看著她的臉,重復低喃。
饅小知心底竄出一股寒意,「小叔,旭是從哪時候變成這樣的?」她隱約猜得到答案。
「我也不清楚,不過大哥從濟南趕回來長安的時候,就這個樣子了。這幾天,大哥都沒有睡也沒有休息。」不光是她被嚇壞了,就連冰家上下也都被大哥這種反常的模樣給嚇到了。
她的心一震,那不就將近十天左右都沒休息了!
「旭……」眼眶微微發熱,被關在地牢里的時候,他都沒來見她,她還以為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在乎她,原來……
冰若旭將頭靠在她頸邊,「小知,我有點累了。」緊繃的神智好像有點松懈,眼前的景物,似乎在他四周圍旋轉著。
輕輕啄吻他薄涼的唇,饅小知不舍地靠在他耳旁輕柔安撫,「旭,我最好的桃花精,我愛你,我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你閉上眼,好好休息。」
耳旁呢喃的愛語帶給他穩定的力量,眼皮子一重,緩緩閉上眼,他終于能安心的沉入夢鄉。
一旁一直緊盯著兩人一舉一動的冰若隱在冰若旭的身子向下滑動時,一個跨步上前,及時將他的身子撈起來,然後對著她一笑,「果然還是要嫂子才有辦法。」
饅小知幫忙扶著冰若旭上床躺好,幫他蓋好被子之後,心疼的看著他消瘦的臉龐,「傻瓜。」嘴里雖這麼說,但臉上的神情卻大大寫著滿足兩個字。
「解決了傻瓜,不知道有空理傻瓜爹娘嗎?」冰夫人一等她搞定發瘋的兒子後,迫不及待走過來,親熱的牽起她的手。
啊,老天爺真的有听到她的心聲,盼了那麼久,終于給她盼到一個媳婦進門,看起來真乖啊。
冰夫人的想法已經明顯的表露在臉上,冰家父子相視而笑。
「娘,真是對不起,旭跟我在山上私下成了婚,還請您不要生氣。」饅小知愧疚地低下頭。娘對她那麼溫柔,當初真的應該要強硬拒絕旭才是。
冰夫人無所謂的搖手,「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這一定是那不孝子的意思,來來來,娘的乖媳婦兒,到娘房里來,咱們談些知己話。」說著,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娘,等等……」饅小知被拖著走,一邊回頭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冰若旭。
冰若隱對她一笑,輕輕頷首,代表他會替她照顧大哥,她這才任人給帶出去。
饅小知本來以為冰若旭頂多睡一晚就醒了,沒料到他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而她也足足被冰夫人給綁架了三天。
等到他醒來,發現妻子不在身邊,臭著一張臉到處找人,最後沖到娘親房里把妻子搶回來之後,才結束了她三天的酷刑。
現在又回到兩夫妻單獨相處的時間。
房間里水聲不斷,氤氳熱氣飄散在半空中,冰若旭半仰躺在水桶里,享受妻子的小手撫過頭皮的感覺。
「舒服嗎?」饅小知雙手輕輕地搓揉他的長發,細心地洗去上頭沾染的灰塵。
「嗯。」當然舒服,他閉著眼,熱乎乎的水洗滌了他一身的疲憊,妻子的愛憐呵護讓他沉浸在溫柔鄉里。
趁著他心情好,她趕緊把握機會說︰「旭,既然我們都已經到長安了,那不如順便回成都一趟好嗎?」
「不好。」
饅小知嘆口氣,「旭,我很想回家,我想我爹跟我娘。」從兩人成親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次要回成都的事情。
他也真的是小氣到極點,那麼愛記恨,先前就記著姐姐用計騙了他,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好巧不巧,姐姐又寄了信來說要幫她訂親,這下可是新仇舊恨通通涌上心頭了,怎樣就是不肯帶她回家一趟。
想到這她就頭痛,她跟旭已經成親的事,到現在都還不敢跟家里的人說,唉!
冰若旭不說話,只是閉著眼楮,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饅小知暗地氣得想扯掉他的頭發了。
「冰若旭,你不要太過分喔。」她是看在前一陣子他為了她那麼辛苦的份上,才對他處處忍讓,好樣的,現在連都給她翹起來了。
「哼。」想到饅小柔那女人,他到現在還忘不了她說要幫小知訂親的事,想都別想!他絕對不讓她們姐妹踫面。
冷睇著他的臉色,擺明故意不帶她回家,饅小知也不想浪費口水跟他吵了。她只是尊重他,問問他的意思而已,以為她沒本事自己回家嗎?
第9章(2)
「你來過長安嗎?」冰若旭轉個話題,不想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去。
「很多年前來過。」那次來的回憶不是挺好,家里窮得連飯都沒得吃了,她讓爹背著來到長安,為的就是治她的病,結果換來的也是昂貴的診金,藥吃了對她的病也沒有什麼起色。
「你跟娘這三天都在干麼?」他一起床之後,原本想說睜眼就能看到她,結果沒有,府里前前後後找了一遍也沒看到人影,最後是在娘的房里把她救出來的。
說到這,光想她都還會冒出一身冷汗。
拿起桶子旁的毛巾,饅小知一遍幫他擦背一邊道︰「娘她……好像很喜歡我,拉著我談天說地,還給了我一大箱珍珠首飾、珠釵發冠,然後開始說你從小到大的事情。」
那三天她就一直重復听著娘說這些話,不停的往她頭上、手上、脖子上掛上昂貴的東西,要想想,同樣的一件事情連續听三天,任誰都會害怕吧?
「誰叫你要跟她去。」他就知道娘會拖著他說這些,所以才不想回來。
「……」真生氣了,她伸手拔下他幾根頭發。
「嘶!」捂著頭皮,冰若旭裝作錯愕地看著她。
饅小知讓他這樣子逗笑了,銀鈴般的笑聲不停響起,夾帶著水聲和另一道低沉的笑聲。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什麼?」她閉著眼感受柔荑輕柔的踫觸頭頂。
「六王爺是打哪來的令牌啊?」這個問題她在地牢的時候就想到了,只不過又不能去問六王爺,難不成是旭的師父給的?
他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十之八九是老頭子給的。」哼,老頭子會給令牌的原因,他大概猜得出來。
饅小知搓搓他的頭發,拿起一旁的梳子幫他輕梳著,「師父給令牌的原因,應該是要你解決六王爺這個問題吧。」要不然,六王爺這人瘋瘋癲癲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總是個隱憂,師父這麼做,也是想要一勞永逸吧。
冰若旭睜眼,看了她一眼後又閉上,「應該是吧。」沒想到她也知道師父的心思,不過她想得太美好了,老頭子只是純粹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絕對不是擔心他這徒弟哪一天會被六王爺給串了。
若說他孩子氣,那老頭子啊,就是十足的老頑童了!
過了幾天平靜日子之後,饅小知終于逮到機會,趁著冰若旭出門的時候,自己也溜出門。
長安的街道果然就是不一樣,寬敞得足夠容納兩台以上的馬車同時經過,街上四處可見外族人士,就連道路兩旁的小販,賣的也都是字畫、古玩等較為特殊的物品,跟成都街道有些不同。
向街上的人詢問過後,她獨自一人走到一間商行里,這商行不同于一般,並沒有所謂的門庭若市,相反的十分清靜,一走進里頭,四處擺放的並非常見的物品,而是滿滿的刀劍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