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非掏出一串鑰匙,自顧自的打開鐵門。
想要全面獨佔她,當然要有她的大門鑰匙——這是他之前找機會偷偷去打的,只是到目前為止,他從未使用過,她也從不知道罷了。
「你在做……」听到門外的怪聲,卓羚趕緊把衣服換好,打開木板門察看,看見席非已經打開鐵門進來,不禁嚇退好幾步。「你怎麼有我的鑰匙?你怎麼可以闖進別人家里?你怎麼……」卓羚已經嚇得語無倫次,再退一步,她就要撞翻書架了!
「羚羚!」席非一個箭步向前,想阻止她繼續後退,誰料那反而嚇著她,令她更驚慌的往後逃。
那岌岌可危的二手書架被撞得一命嗚呼,兩個人就這樣跌在書堆里,席非正壓在卓羚身上。
當席非意識到目前的情況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起身以免壓痛卓羚,可是,念頭一轉,當他發現自己與卓羚貼得這麼近,卻沒有盜汗、惡心、起疙瘩時,他高興的像中了幾佰萬的愛國獎券,也就放心的繼續感受那屬于女性的柔軟香馥,更不舍得離開。
原來抱女人的感覺是這麼好,難怪老爸永遠不戒女人。由于母親死得早,和自己那個怪病,他這是第一次真正和女人親近。
「喔?你這麼晚來做什麼啦?」卓羚發出一聲申吟,跌得好痛,也心疼那個可憐的書架。她想撐起身子起來,卻發現席非一直黏在她身上不肯離開。
「喂,你怎麼了?該不是跌昏了吧?」她希望他真的跌昏了,這樣他就听不到她鼓噪得太張狂的心跳聲。
「沒有,只是在享受老婆的懷抱。」席非撐起身子,饒富興味的凝視她,一手放在她的心髒部位,發現她未著內衣,他的手指竟傳來一陣無法言喻的酥麻,「妳的心跳得好快。」
卓羚發出一聲驚喘,「你敢亂來,我告你非禮……你……你再不走,我……我叫警察。」
「我不會走了,因為我是來跟妳同居的。」他抵著她的額頭,看見她眼中的倉皇,對自己能令向來自信從容的她如此緊張,他感到很有成就感,「我的公寓被李心紅霸佔了,無處可去,來投奔老婆是天經地義。」
「我……我沒有地方可以收……收容你。」從來不曾與男人靠這麼近,她呼吸紊亂、心跳加速,連說話的聲音也在打顫。
「沒關系,我很好打發的。」她輕顫的雙唇,像在對他發出邀請,他的眼神愈來愈深沉,無力移開。
「我……我跟你又沒有關系!」卓羚想盡一切辦法拒絕他分享她的閨房,只可惜她的思緒太混亂,無法正常思考。
「會有關系的……會有關系……」他喃喃低語,驀然吻住那兩片誘人紅唇。
「啊……」卓羚來不及阻止,紅唇已經倉皇淪陷。
席非完全無法思考,她太美、太好、太甜,完全釋放了他找不到出口的原始,除了不斷的索求、享受和掠奪,再無法兼顧其他。
他的唇舌侵入她甜美的蜜地,狂肆地糾纏她美妙的舌,雙手不自覺地解開保守睡衣的鈕扣,全身毫無隙縫的貼緊她……
這是他近三十年來,第一次像個「健全」的男人。
「羚羚……我的羚羚,唯一能改變我的羚羚……」他激狂的吻她,在細致的肩頸留下深刻吻痕,她美好的一切迷眩了他。
「嗚……不要……不要……」不知為何,她渾身酥軟無力,扭動嬌軀想掙扎,卻惹來更多的驚慌和悸動,「席非……席非,你住手呀。」
心中的悸動令她驚慌得哭出來,她連連哭喊。
「不要,席非,你醒醒,不要呀!」她激烈的捶打他,身子不斷地縮緊、後退。
這一連串激烈的反抗令席非猛然驚醒。「羚羚。」那涕淚縱橫的容顏刺痛他的心,欲火也瞬間熄滅。
卓羚趁這機會溜出他的掌握,顫抖地躲到屋角,「你走,離開這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這個強暴犯!」淚水浙瀝嘩啦的猛掉不停,她嚇死了。
席非對卓羚的指控,感到驚惶、不知所措。「我無心的……」他想不到在欣喜自己健全的同時,居然該死的傷害了她。
她緊縮在牆角,雙唇紅腫,頭發凌亂,拉住單薄的睡袍緊緊裹住顫抖的自己,白皙的頸上布滿觸目驚心的紅色吻痕,含淚的雙眼戒慎恐懼的盯著他,像防備恐怖的食人野獸。
天,他怎麼會把她嚇成這樣?
卓羚惡狠狠的瞪著他,看他沒有離開的跡象,心中又怕又急又氣,「你不走,我走!」說著,拔腿奔向大門。
她要離開他了,她會永遠的怕他、躲著他!這個念頭猶如一個警訊,在他心頭閃著刺眼的紅色訊號。
「羚羚,不要!」他一個箭步拉住她,「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放開我。」卓羚用盡全力掙扎,渾身抖得厲害。
「不要。」他一使力,她便撲跌在他懷里,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他用力箍緊她,「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得意忘形,我不該……」
「你這個強暴犯!」卓羚再三掙扎無效,只好委屈的在他懷中痛哭失聲,「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對不起……我……」要怎麼對她說,只有她能讓他成為健全的男人?「不要怕,羚羚,我發誓絕不侵犯妳、傷害妳,妳不要怕我,也不要趕我走,我發誓絕不再踫妳,發誓……」
對于她的恐懼,他心痛的難以呼吸,只能細細地輕吻她的肩、她的頸。
這一夜,卓羚一直縮在床角,戒慎地看他整修壞掉的書架,把地上雜亂的書和筆記整理好,用報紙鋪成一張床,然後,坐在報紙床上與沙發床上的她對望。
他的眼中充滿誠懇的歉意,但卓羚依然縮得渾身發疼。
「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他乞求她的原諒,他不能沒有她。
卓羚動也不動的盯著他,生怕他有任何踰矩的動作。
「妳不要再怕了,好不好?」雖然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步,彼此的心卻相隔天涯海角,他為這遙遠的距離難受的想以死謝罪。
困意侵襲卓羚,她仍力持清醒,防備他。
「我不會再侵犯妳了,妳放心的睡吧。」看她撐得那麼辛苦,可見真的很怕他。
唉,他怎麼會讓彼此的關系變得這麼惡劣?
卓羚仍然豎起所有警覺心防備他,只是往往忍不住就打起瞌睡來,搖晃得太厲害,身子就東倒西歪,然後就被自己驚醒,繼續防備他,沒多久又繼續打瞌睡。
席非非常心疼她的辛苦,忍不住從地上的報紙床移上她的沙發床,再慢慢的移到她身邊。
「你不要上來……」卓羚不高興他跨越界線,卻也只能枕著他的肩,被周公強拉去泡茶。
席非拉過一條被單披在她身上,發誓再也不做讓她害怕、防備他的事。
只是,他這個唯有面對她才會健全的男人,恐怕又要因而變得不健全了。
天,他的命運怎會如此乖舛?
***
卓羚又夢見了那棵老樹,一棵很老、很老的樹。
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子立在樹下,引頸眺望。
她身穿紅羅長裙,發簪翠玉珠花,手握半片玉佩,面容殷切。
她在等待一個雜技團的踢弄家,她明白他是如何的俊俏有禮、明白他絕非泛泛之輩,他說有朝一日必回江南與她相會。
當年的七夕夜,他帶走她的心,此後,她只能拒絕所有提親的青年才俊,虔心等待,一年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