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傳說 第3頁

辦公室看起來還不錯,看得出經營者的格調,不只這間,從剛剛一路進來,都給人舒適和諧感,再看看這些面試者的素質,都在中上程度,可見他父親的事業水準還不差。不過,他也不會差太遠。席非很有自信的露出微笑。

「卓羚小姐,請進。」助理小姐喚著卓羚的名字。

「好,謝謝。」卓羚起身朝辦公室定去,席非自然也跟著。

卓羚停在辦公室門口,回頭對席非道︰「她叫的是我的名字,又不是你的。」至少她可以希望與他分配到不同的部門吧!

「別擔心,我們兩個是一體的。」席非不放棄,握著她的手進入辦公室,好象該面試的人是他。

走進辦公室,躍入眼簾的是三男兩女,依序是總經理、副總經理、襄理、協理、主任,個個面容嚴肅,令卓羚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心情無端緊張起來。

席非捏捏她的手,好象叫她別緊張似的。

卓羚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作簡單的自我介紹,席非卻搶先一步。

「我是席非。」一副所有人理當認識他的自信模樣,「她是卓羚,來應征記者,我是她的專任攝影師,我們從以前就一直合作,有絕佳的默契……」席非從容的說,還很驕傲的只把話說一半。

卓羚緊張的拉了拉他。會不會被錄用都還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什麼?

而且,她幾時變成他的搭檔了?沒錯啦,大學時期做報告或參加社團時,都由他擔任攝影師,她擔任主播或主持,可那都是被同學推選出來的,並非她自願,那也不表示她就得永遠跟他一組呀!

再說,她又不是什麼名模或明星,哪需要什麼專任攝影師?

天哪,再這樣下去,她幾時才有全新的人生?她實在懷念他當兵那兩年,她難得的自由。

那些主試官一听到席非的名字,臉上不約而同閃過一抹驚訝的表情,對他的眼光有敬畏也有評判,卻沒有半絲反對。

「那麼,卓羚小姐,請將妳準備的卡帶交上來,再做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說明卡帶的制作內容和動機。」總經理公式化的指示。

盡避只是形式,他們也得知道她有多少實力,能做什麼工作——即使是個內定人員,他們也不允許水準被拉低。

「我是卓羚,畢業于N大新聞系,拿手的科目是新聞采訪和編輯,曾得過國內新聞制作新人獎第一名。在校期間,曾在電視公司、廣播公司打工;空閑時,也到社會局當義工,最大的抱負是當個優秀的新聞從業人員,傳播這社會各角落的正義與公理、熱情與愛心。

這份試看帶是我在孤兒院制作的。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了解孤兒們的熱情與生命,也了解他們的孤獨無依,制作這卷卡帶,目的在于讓社會大眾明白孤兒院的需要和孤兒們所追求的肯定……」卓羚速度適中、態度合宜的闡述。

現場的氣氛完全被她所掌握,所有人在那清晰的口齒、懾人的態度、有條有理的說明中,完全忘了心中對她先入為主的負面評價,只能屏息凝听。

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任何關說,所有主試官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

席非微笑的看著卓羚,心中只有激賞。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他和父親交換條件,但,為了能確實守著她,交換再多條件也是值得的。

完成這場面試時,卓羚已經緊張的汗流浹背。

***

走出璀璨電視公司,天邊彩霞正嫣紅,已近晚餐時刻。

「妳表現的真是好極了,我請妳吃飯吧。」席非拉著她過馬路,到對面的一家餐館。

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他總是找名義請她吃飯,用過最可憐的理由是︰「我一個人只身在外,老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孤獨的好想撞牆。仁慈的羚羚小姐,拜托妳陪我吃頓飯吧!」

而她總是被他可憐的聲調和嘴臉感動,也就無可無不可的認分陪吃飯了。

「還說呢,你剛剛說什麼?我們倆默契極佳?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專任攝影師了?」他那套說辭太匪夷所思。

「如果不這麼說,我會順利被錄取嗎?妳是高材生,有實力,我可沒有。」席非在她面前總是自願把實力降低三分,唯有如此,善良的她才會時時幫他、照顧他。

他當然不能說她早就被內定,也不能挑明了說他處心積慮跟著她,這些如果被她知道,她一定會跑去躲起來……他是絕絕對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她是他的,他當然非巴著她、守著她不可。

「咦,你不是有個有錢的老爸嗎?難道他旗下沒有電視公司?你回去繼承家業不就得了,何必在這里跟人搶飯碗?」卓羚對席非家庭背景的認識僅止于此,她原本以為他會一畢業就出國留學或回家當少爺的。

「這麼年輕就繼承家業?又不是嫌日子太逍遙。」席非撇撇嘴。

家業他當然會繼承,不過,那是在他追到她以後,唯有確定的把她放在身邊,他才能全力沖刺事業。

對了,她對他沒有非分之想,也是他欣賞她、喜歡纏著她的千萬個理由之一。

「我倒希望你回去當大少爺。」卓羚努努嘴,跟著席非走入餐廳。

「怎麼,這麼討厭我?」席非笑笑的問,對這問題的答案一點也不在意,他知道她就是這種調調。

「你也不想想,你已經糾纏我近二十年了耶!」卓羚向來心直口快,有話直說——這些話如果放到明天,她一定會生重病。「打從五歲在孤兒院的幼稚園被你撞見起,你就一直糾纏我;在國中時甚至休學兩年,故意和我同班……本以為終于大學畢業,可以不再見到你,誰知你卻在電視公司的門口等我,我到底是招誰惹誰啦?」這些怨言真是不吐不快。

「哇,原來妳對我這麼注意呀?」席非沒有因被討厭而沮喪,反而露出欣慰的表情,「那真是不枉我一片苦心。」

「你應該去看看別的女生,去和她們談談戀愛。」卓羚曉以大義。

「妳竟然叫自己的老公去和別的女人談戀愛,難道妳不覺得對老公說這種話很殘忍?」席非動之以情,「打從五歲開始,我就對妳一往情深,難道妳還不相信嗎?還有,我們身上有相同的胎記,就是妳屬于我最好的證明。」

「什麼胎記,跟你說那是小時候不小心燙傷的啦。」對這件事,她當然要撒個謊,不然被他糾纏下去,她幾時才得以翻身?

卓羚的左手心有塊白色的半圓形胎記,恰巧席非的右手心也有同樣形狀的胎記,他就以此為借口,開口閉口老婆老婆的,叫得煞有其事。

手心中恰好有塊胎記又怎樣?這是什麼時代了,誰還一廂情願地相信什麼前世注定?

就算真有這回事,她也會替自己叫苦,以他那亂放電的風流樣,誰相信他會安于家室?他呀,根本恨不得自己是蠟筆小新,看見漂亮姊姊就理所當然的跟著走。

席非對這件事的態度起初是半信半疑,但心里那無比肯定的聲音,和無法與別的女人談戀愛的情況,卻不由得他不信邪。

反正卓羚又不討人厭,這麼久的時間下來,看著她從黃毛丫頭長成青春洋溢的少女,再變成成熟嫵媚的女人,他只會愈來愈想把她佔為己有,無法再去懷疑心中那愈來愈真實的聲音。

「反正我不管,妳是我老婆。」席非對卓羚的抗議,根本不當一回事,反正她也拿他沒辦法。

「你……」卓羚對他的執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反正她從一開始就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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