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第6頁

終于輪到水煙了,她的眼神自然地與他想接。

「天!」她張狂的心髒突然漏跳一拍,讓她驚駭不知如何是好。

「他……他居然是……居然是偷走她初吻的張三李四……天啊!

她羞怯地想逃開,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登徒子,卻矛盾地只想永遠待在他獨佔的視線里,他眼中隱隱包含的莫大危險訊息貫穿她的靈魂,令她渾身發顫。

天,事情怎麼這麼巧?她心慌手亂,打開唱片封面時,連手都在顫抖。

還是快簽完走人吧。她只想把該做的事做完,快逃離他的視線,逃離這個她毫無準備、毫無控制能力的局面。

不料人杰並不理會她想快走人的諸多訊息,反而握住她的手。起身把她拉到身後,引起現場一陣意外的驚叫和嘆息,女歌迷們紛紛投以艷羨的眼神。

「喂。你做什麼?快替我簽名呀。」水煙不明所以的跳到人杰面前去。

「你不在這里簽名。」人杰揚了下俊眉,露出足以醉倒其他歌迷。卻更掀引水煙怒氣的笑容。

「你什麼意思?我排隊排了一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輪到我,你居然不幫我簽名?」她雙手叉腰,怒氣沖天。

一旁的女歌迷們紛紛投以意外中含著譏笑的表情。訕笑著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土包子。

「你太吵了。」人杰怒眼微微一眯,隨即又換上親切的笑容,輕聲道︰「到旁邊去等我。」

水煙被他突來的怒眼瞪得失去了主義,但看到他對別人微笑,一股莫名的怒氣讓她捉住了自己的心思,「你叫我去旁邊是什麼意思?我排在前面的耶。」

排在後面的歌迷們紛紛竊笑,好整以暇地看一個鄉巴佬鬧笑話,連根JEM、小黑、安德森也對人杰目出饒富興味的表情。

人杰不悅地皺起眉來,但又礙于形象不好發作;只好輕聲說;「我想邀請你共進晚餐,順便親手幫你簽名。」胸中卻早已積郁了一把火。

「請我吃晚餐?你說情就請的唷,你以為……他以為她那麼沒原則嗎,誰請吃飯就吃的呀?!」水煙沒去深思他話中的涵義,只一味地氣他不快在她帶來的唱片上簽名,好讓她交差、離開了事,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人杰的臉色瞬息萬變,她這等于是公然否定他的怒力、貶損他的形象、挑戰他的耐性!正待發脾氣時,水煙被人拉走了。

「水煙、你在說什麼呀?」終于要到簽名的小月趕忙掩住水煙的嘴,把她拉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人杰共進晚餐?你卻這種態度!」

「喂,我只是來要簽名的而已,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他共進晚餐又沒我的事。」水煙不以為意的奴奴嘴,稍一回神才猛然驚醒,「嘎,你說什麼?共進晚餐?女歌迷們趨之若騖的那件事?」她的眼瞪大如銅鈴。

水煙這才知道自己的遲鈍與白痴無異,明明為他傾倒,卻仍可以若無其事的在這里編派他的不是。

「是啦.就是那件事啦。」小月這才氣呼呼的對她確定,「你還說不答應嗎?沒有人拒絕過人杰的。

水煙美眸一瞪,「好,沒人拒絕過他,我就要當第一個,看他怎麼驕傲。」水煙心高氣傲,就是看不慣有人比她更驕傲。

她馬上走到人杰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人杰,听說全世界沒有人拒絕過你,我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你,我拒絕你,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邀請、你的音樂和你的人!」

人杰愣了愣,心中那隱伏多年的傷口再度發膿、潰爛。她總是以最無情、最嚴厲的態度否決他帶給他無比的屈!

「水煙,你在做什麼啦!?」小月趕緊想把她拉回來,不料卻晚了一步,歌迷們早已欺身上來,團團住水煙。

「你算什麼東西?你對人杰說什麼?人杰看中你是你的榮幸、是可憐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一些看不過去的歌迷撩起袖子,就要對水煙動起手來,幸好SAM及時過來維持秩序。

「做什麼?快回去排隊。」SAM操著不甚流利的中文,驅趕人群。

「你別管,這是她與我們的恩怨,這個女人對人杰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不揍她一頓,我心里就不爽。」一個蠻橫的女歌揪起水煙的衣領。

「沒錯,沒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就自以為了不起,以為對誰都可以發飆,我們要教會她一點做人的道理!」另外還有一堆男男女女在旁起哄。

水煙仍舊一點都不畏懼,挺直了背脊想和發狂的歌迷講道理。

「好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們也別介意了。」最後還是人杰朗聲說話,他臉上掛著不以為意的笑,

「大家這麼為我,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請大家吃宵夜吧,大家別和一個小女孩計較了。」

「不行,我一定要教訓她,她那樣侮辱你,簡直是目中無人。」一名歌迷執意不願放過水煙。

「你這樣為我,我很高興,可是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好嗎?我住在亞太飯店,我們現在就過去吃宵夜吧。」人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堆發狂的歌迷安撫下來。

發狂的歌迷們得到人杰請吃宵夜的承諾,繼續規規距的隊伍。

他拿過水煙的唱片,在上面簽名,還蓋了那特殊的印章,以幾乎听不見的森冷嗓音對水煙輕語︰「你逃不掉的,你永遠逃不掉。」冷峻的眼神猶如冰尖上的光芒,冰寒刺骨。

一股寒意倏地從腳底竄上背脊直逼腦門,水煙忍不住打個寒顫。

小月和小小連忙向人杰和歌迷們道歉,急急拉走水煙。

「水煙,你做什麼啦,被人杰看中是無上的榮耀耶,你那種態度,連我都要生氣了。」回家的路上,小月忍下住對水煙犯嘀咕。

「你不要講了啦、」水煙也一臉苦色。

「麻煩你改改你的脾氣好嗎?那過人的傲氣,真叫人不敢恭維耶。」小小也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的脾氣就是這樣嘛。」水煙也知道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可是沒辦法呀,她的脾氣就是這樣,來了就擋不住了。不過這樣也好,也許如此一來.就可以用力拋棄心中那份對偶像明星的庸俗迷戀。

「你這爛脾氣不知傷害了多少人。」小月埋怨道替那些無辜的人叫屈。

「你們不要再講了啦。」她沒心情再和小月她們爭辯脾氣爛不爛的問題,她心中為人杰那句話恐不安。

水煙回到家時,水汐已經下課了,而家中來了一位許久不見的客人。

「姐,你總算回來了。」

「咦?管伯伯,你怎麼來了?」

避伯伯是父親的多年好友,也是樂器收藏家,前年家中經濟出問題時,爸媽留下來的樂器就是好心的管伯伯出錢買去,並且說好等她賺夠錢再由她買回來。

「管伯伯來談爸媽心愛的鋼琴的事」水沙說著,幫水煙倒杯茶。

「水煙,最近變漂亮了。」管伯伯慈愛的和水煙寒暄。

「還是老樣子呀,管伯伯,爸媽留下來的鋼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您親自跑這一趟?」水煙直來直往慣了,馬上就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是發生了點問題。」管伯伯嘆了口氣說,今天有人來看琴,一眼就看中倪老兄的琴,想以高價買下來……」

「管伯伯,」水煙焦急的打斷管伯伯緩慢而清晰的語調,「我爸媽的琴我要再買回來的。」

避伯伯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又緩緩的開口︰「我是拒絕過,但那人執意要倪老兄那架鋼琴,別的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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