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結成果 第2頁

她不喜歡跟那個老頭說話,也討厭他說話的口氣,他老是交代她別丟了他的臉,只要冠上了他的姓,就得要乖一點。

什麼叫乖一點?

很簡單,乖一點就是裝淑女,找個和他氣味相投的政客聯姻,然後兩家繼續狼狽為奸,吃百姓的血汗錢。

她從來不願在人前說自己是他的女兒,他卻以為給她一個姓,她就該感謝得匍匐在他的腳下,感謝他的恩澤。

私生女有什麼好招搖的呢?

可笑!

「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說的話?」話筒那端,官富雄提高了嗓音,似乎快要發飆了。

「我就是這種人。」他和她媽生的女兒,會壞,應該是理所當然;會好,人家會說是歹竹出好筍。

「好好給我念書,說不定有一天可以幫我的忙,那對你將來踏入政壇會很有幫助的。」

「不要擅自替我做決定!」她隱忍著不發飆,如果她真的成為像他一樣的政客,那不等于承認自己和他一樣壞?

她才不要!

「你那是什麼口氣?也不想想是誰供你讀書、供你吃喝玩樂,該你報答我的時候,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話。」

「還有什麼指教?」

「打個電話給王俊卓。」

那個他欣賞的政界新秀,可以和他狼狽為奸的拍檔,他還真打算把她當成禮物來拉攏關系呢!

不說再見,她掛了電話,轉身看見阿姑還盯著呢。「我要去睡覺了。」

「你爸不是叫你打電話給王俊卓?」

盯得還真緊啊!要不是門鈴響了,阿姑八成還打算扮演紅娘角色,她是那個老頭的最大支持者,听說每次選舉都會特地飛回去為他助選。

正思忖著,她看見阿姑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是那個和她辯論到差點掀桌子的激進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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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再次和官名芹相遇,將司越來越相信所謂命定的緣分,一如此刻,緣分來到,她想躲也躲不掉。

「嗨!我們又見面了,好巧喔,早知道你住在我姑姑這里,我就會早點上門來拜訪你。」將司很喜歡她,即使她看起來冷得像一塊冰,他還是被她深深吸引住。

「你們認識?」阿姑疑惑地看看兩人。

「認識。」他笑說。

「不認識!」她急切否認。

「同學,不久前我們才有過一場精采的辯論會,難道你忘了嗎?」

那頭長發是不容易忘記的,但是她就是因為討厭那頭長發,所以才決定裝作不認識他。

「忘了。」

「我不信!」他是白馬王子耶!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女人心中,他都是王子的化身、是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除此之外,還是個知名的整形手術權威,她怎麼可以忘記得那麼迅速啊?!

自信心有點受到打擊,但將司還是決定要喜歡她。

理由很簡單,每個人都喜歡他並不稀奇,要讓不喜歡他的人也喜歡上他,這才叫做有魅力,而且在他心中,凶巴巴的官名芹也很有魅力。

「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阿姑很好奇。

「我們選修了同一門政治學的相關課程。」將司很樂意告訴阿姑,他與官名芹相遇的故事,而且還把辯論會的精采過程重述一遍。

他犯了她的第二大忌,她討厭饒舌的男人。

「看來你們挺有緣的嘛,既然這樣,我們就來開個慶祝派對吧!」阿姑興奮地提議。

有什麼好慶祝的?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官名芹再度轉身,準備踏上階梯離開。

「對了,我叫將司。」

「我管你叫什麼,那都與我無關。」只要和那個老不修有關系的人,她一概列為拒絕往來戶。

點頭之交淡如水,這樣就夠了。

她認為自己對他已經很有禮貌,至少不是鼻朝天,夠給他面子了。

看著她轉身離開,將司唇角硬是扯起一抹滿意的笑。「這女孩有個性,我喜歡。」

「我可不喜歡,要不是她爸爸托我盯著她,我還不想那麼費事,再說,你不要給我動歪腦筋,她爸已經幫她找好了對象。」

「姑姑,都什麼年代了,您怎麼還認為父母主婚是可行的呢?」視線轉向官名芹消失的階梯口,他笑說︰「她不會接受那種安排的。」

「不接受也不成,那是她身為政界大老官富雄女兒的代價,想當他的女婿,非得和政治扯上關系不可。」

「原來如此,難怪她那麼討厭政治。」猛點著頭,他突然有點同情官名芹。

阿姑再三對他交代,「你千萬不要給我動歪腦筋啊,你要結婚的對象我也幫你物色好了,就等你抽空去和對方相個親,你幾時回去台灣?」

「最近忙著整理東西,有空再說好了。」打迷糊仗,每次遇到他親愛的姑姑,他就必須要假裝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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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不停來回踱著步,官名芹的思緒和行動都停不下來,那頑固老頭的話還盤旋在腦袋里,困住了她的思緒,阿姑更是三不五時提醒她,她很快就要變成父親籠絡新勢力的一個禮物。

她得離開這里,她不能夠坐以待斃,加上那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討厭家伙的糾纏,她更確定自己非逃不可。

但她能逃去哪里呢?

拿著護照,她也只能回台灣,忽然想起前陣子好友對她提過的合作案,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點笑容。

「就這麼辦。」

撥了通電話,話筒那端響起一個柔細的聲音,她的開場白不是最近好不好,也不是自我介紹,因為她與對方太過熟悉了,熟悉到根本不需要用到那些客套的開場白。

「品真,是我,上次你提過要開搬家公司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答案是OK。」

話筒那端的喬品真,聲音中掩飾不住喜悅,眉開眼笑的問︰「什麼使你改變了心意呢?」

「我改變心意的原因,等回去再告訴你,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你得先答應我才可以。」

「什麼條件?」

「用盡所有方法掩護我的身分,不能讓官老頭和我老媽知道我回台灣,更不可以讓他們知道我和你們合伙開了間搬家公司。」

「這種小事情,OK啦!」

「不要答應得太早喔,我的意思是不可對外宣布我加入公司,也不能依靠著我老頭的名號替公司打知名度,你們的合伙人——我,只是個小老百姓,頂多出出力、出出小錢而已喔。」

「三八喔,你覺得我們是那種看中人家的家世才去交朋友的人嗎?」

「當然不是。」她很快給予答案,並且再度挑明,「你們等于是在幫我逃亡,我只是讓你們先知道一下狀況而已。」

「哈哈!逃亡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妥當啦!」喬品真忍不住炳哈大笑。

說得也是,喬品真的身分比較特殊,所以遇上那種事情的機率也比別人高上好幾倍。

「那我先謝了。」

「你什麼時候抵達台灣?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我會偷偷模模地回去,一路上見機行事,到了台灣之後我會直接到公司報到。」

「OK!那我們就辦公室見了。」

「Seeyou!」掛了電話,她開始收拾行李,一如來時的簡樸,走時她只帶屬于自己的東西。

幾套衣服一身勁裝,以及讓海關驗明她身分的護照。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給自己一個燦爛的笑容。「官名芹,從抵達台灣開始,你就要暫時和‘官’這個姓氏說再見了。」

對于她的不告而別,也許有人會氣得跳腳,也或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會哭的人大概只有她親愛的母親,因為她怕老了沒有足以頤養天年的養老金,所以總是死巴著「官」這個姓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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