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泄密 第2頁

「你不送緩 悔喔!」

「緩 悔的是你,竟然忘記那麼重要的事情。」

「什麼意思?」

「自己說過的話不記得就算了。我要睡了,不要吵我,你去陪你新女朋友吧!」

其實韓維聖沒忘記,只是明天他就要飛到另一個國度去了,所以他不想在這節骨眼踫她,現在的他沒有能力給她任何承諾,所以才故意找個女人來氣她,他深信這樣他離開的時候,她受到的傷害會降到最低。

其實現在他的身旁只有一個隔著窗的她,十三歲那年他和她做了約定,這一天是屬於她的。

「是啊,早睡早起身體好,以後也要這樣喔。」

「你管好自己就夠了。」成天在外鬼混的人有啥資格管她?真是夠了。

「要好好珍惜自己喔。」

「不珍惜自己的人是你吧!」至少她到現在還是處女,哪像他,女人都不知道抱過幾個了。

雹紜熙萬萬沒想到,這幾句話竟是她和韓維聖最後的對白。

棒天一早,她照例早起,可不是深信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而是上班所需,誰叫她住得比較遠,扣除起床後刷牙洗臉換衣服花掉十五分鐘,早餐用去十分鐘,搭車用去四十五分鐘,然後趕在八點半前到公司打卡。

可是今天的氣氛不太對勁,一早起床沒看見她親愛的老爸在客廳看報,也沒看見親愛的老媽在廚房洗手做羹湯,他們統統站在庭院外,擠在他們家門口的還有街坊鄰居及三姑六婆。

連她親愛的老爸都加入陣容,必然是有大事發生,因為她老爸是那種天塌下來也還可以像尊不動明王的人。

她好奇的擠到門口,開口詢問,「你們在討論什麼國家大事嗎?」

「小熙、小熙,我跟你說,韓家破產了。」

真是無雨雷劈人,她被張太太的話給震得腦筋一片空白。

破產?!

怎麼一夕之間風雲變色?!

她下意識的擠出一條路,走向韓家,在她按門鈴前卻被她親愛的老媽給拉住。

「不用按了,沒有人在家。」

「不可能啊,聖今天沒課,這時候他八成還賴在床上。」

「一早韓太太娘家的人就來把阿聖帶走了,听說是要帶他去美國。」

「美國?!」

就像山谷的回音般,美國兩個字在她的腦袋里不斷的重復盤旋,幾乎快把她的腦袋撐爆。

她知道韓維聖在美國出生,從小就擁有美國公民護照,可是他從沒提過要去美國發展。「不會的,這一定是夢。」

「是真的,阿聖還叫我跟你說再見呢。」

「他為什麼不叫醒我?!」就這樣拋下一句再見,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一想到韓維聖的無情,她的心就痛得想尖叫。

而她也真的尖叫出聲,把自己從夢境中驚醒,從床上彈起後,她足足在床上呆坐了十來分鐘。

回到現實,時間已經溜逝了五年,但記憶卻清晰得恍如昨日。

這五年來,韓維聖完全沒有給她任何消息,如果給她再次和他相遇的機會,她一定會對他大罵幾聲冷血無情。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現在她仍然很想看看二十三歲的韓維聖是什麼模樣。

五年可以改變一個人,起床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二十八歲的她眼角偶爾會出現一條魚尾紋,行事也不再像過去。如果說以前的耿紜熙是個急驚風,那現在的她就有點像個慢郎中了,總是會模到最後一分鐘才肯出門。

洗完臉還得在鏡子前照個老半天,衣櫥內的衣服也老是挑不出喜歡的樣式,總覺得左看右看都不順眼,最後索性穿上牛仔褲,再套上一件牛仔外套。

時間對人而言,真的是挺殘酷的,女人一旦向三十大關邁進,想要裝可愛連自己都會覺得惡心。

追她的男人其實不少,像現在就有個自願的專職司機,可是交往階段一直停在看電影暍咖啡和吃飯,唯一的一次親吻卻激不起任何火花。

然後她又想起韓維聖,想起他的吻,想起他生日當晚說的那些話,說她若不把禮物送出去緩 悔,沒錯,她後悔了,而且後悔得想去撞牆。

而當年那條項鏈現在就掛在她的胸前。

「紜熙,超群等你很久了。」

「讓他等,我又沒叫他來接。」她最不喜歡人家催她,而且還打亂她的緬懷情緒。

「別任性了,上班快遲到了。」

對,這五年她除了學到怎麼當個很油條的社會老鳥外,還變得相當任性,她可以把陸超群丟在樓下一整天,自己卻在樓上呼呼大睡。

反正是他愛來,有約沒約都喜歡賴在他們家,所以她一點也不會有罪惡感。

但這是騙人的,如果她沒有罪惡感,就不會繼續和他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交往下去。

因為罪惡感,所以分手的話她說不出口,而被動的等著他來把自己Fire。

走下樓,她不斷的想,這樣是不行的,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會變成活死人,得有點改變了,一路下樓,她都這麼想著。

車子正向科學園區駛近,這是五年來韓維聖第一次回到台灣,五年前他父親的事業被惡搞垮掉之後,他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力量以同樣的方式終結對方的公司。

老天爺的眷顧加上他聰明的腦袋,兩年前他幸運的以最少的投資報酬串獲得最大的利益,買中了頭彩,給了他代替父親東山再起的資金。

現在的他專門收購經營不善的公司,加以整頓後高價售出,業界中人都說他冷血無情,他總笑說這是贊美不是貶損。

這個世界,有錢就是老大,即使那些說他是冷血動物的人,也常常免不了要向他低頭求取融資。

另外他還被稱作為股市之聖,經由他操盤的股票不賺都很難,所以他的錢也就越滾越多,資本也越來越雄厚。

但是再怎麼富有,仍不能補償他心底的遺憾,他的父親因為生意失敗而積郁成疾,已經在三年前過世了,而母親也相繼去世。

很自然的,他把這筆帳算在那個害得他得流浪異鄉的資本家身上。

可是等他有能力之後,對方卻突然在業界銷聲匿跡。

當然,他並沒有就此放棄,最近他終於找到了最後和那個人交過手的人,據那個人說,沈明傳已經回到台灣落地生根了。

落地生根?

他眼中、唇角盡是冷冽的笑。

他不認為一個惡事做盡,逼得別人流離顛沛的人,有資格落地生根。

突然,一個尖銳的煞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就見司機下車和人理論起來。

但吸引他注意的,卻是對方車上後座那不怎麼清晰的面孔,她非常像一個人,一個始終佔據他心湖最深處的女人。

每每他疲憊得幾乎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她,想起她燦爛的笑,想起她火辣辣罵人的憤怒臉孔,心情就會不由自主的振奮起來,但一顆心也常常想到隱隱作痛。

「比爾,算了。」韓維聖搖下車窗,對正在和對方理論的司機下達命令,「我還要趕去和客戶簽約,如果是對方的錯,就算了。」

車子壞了自然有保險公司會理賠,根本犯不著多浪費時間去爭論不休,再者,那輛車後座上神似她的女人也讓他突然善心大發。

司機上了車,啟動引擎往前駛離,而那輛車則轉了個彎,離開他的視線,望著那抹背影,他仍在猜疑。

而在另一輛車上的耿紜熙根本連頭也不曾抬起,小小的車子擦撞只是令她虛驚一場,可前座的陸超群卻不停的向她道歉。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