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回來吃飯就為了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嗎?」
「當然不是。」
一聲話下,桌面上就紛紛擺上上百張照片,選美也沒這麼熱鬧。
「干麼,你們腦子開竅要辦台灣美女選拔賽嗎?」嚴浩文忍不住挖苦眾人。
「選美哪有我們家選媳婦重要,選蚌你比較喜歡的吧。」譚浩辰提議。
他防備的睨著那個悶不吭聲的大家長,也就是他老爸,「你們干麼?想算計我啊?是你的意思嗎?」
譚永生板著臉道︰「是我的意思又怎樣?你不要以為我會任你為所欲為,我听說你換女人像換衣服,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我也想像得到,肯定沒一個正經可以當譚家媳婦的,那些照片都是你哥哥們替你物色的,找一個認真的交往,然後結婚。」
老爸終于開口,但是說的話足夠悶死他,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改姓,就是不想受他的支配,所以以後更不可能。
嚴浩文冷笑一聲,提醒道︰「老先生,你不要忘記我姓嚴不姓譚,我要什麼女人由我自己決定,不勞你們費心了。」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哥哥們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好得沒話說,但是又不是我求你們的,可不可以請你們干脆不要管我呢?」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兄長對他好,只是,心底就是很別扭無法接受,或許潛意識中他就認定自己是個外來的破壞者吧,所以總是故意和他們唱反調拉開距離。
「說來說去你就是嫌他們雞婆就是了。」譚永生氣急敗壞的拍桌子說。
嚴浩文不知死活的回嘴,「是啊,你們是很雞婆沒錯。」
「你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存心氣死我是吧?」
大家長動火了,高齡老父可禁不起折騰,眾人紛紛上前安撫,「爸,您不要生氣,浩文是比較直一點,但是他絕對不是故意的,請您不要動怒。」
「年紀那麼大,火氣還不收斂點,小心不要引起高血壓,到時候我就要落個氣死老父的罪名。」嚴浩文挑釁的話語依舊,不見收斂。
這一激,卻反讓譚永生冷靜下來。
「想把我氣死了沒人管你?你想都不要想,在你沒做出一件讓我滿意的事情之前,我可不會心甘情願的閉上眼。」
「沒事了,沒事了。」三兄弟笑著坐回原位。
譚永生再度開口說道︰「你不喜歡大家幫你物色的對象也無所謂,但是你得自己帶一個回來。」
「干麼,陪審團啊?」嚴浩文沒好氣的悶吼一聲。
「為免你錯一輩子。」
那是什麼話,說得好像他很沒欣賞女人的眼光似的!
「想都不要想我會听你們的。」這飯他可吃不下去了,光氣就氣飽,「以後這種難以消化的飯局不要叫我來。」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嚴浩文加快步伐,一點都不打算留下來繼續听譚永生訓話,反正听來听去都是那些話,他選擇的路老爸永遠都不會贊同,而他也從來就不想做老爸眼中的乖兒子,在甩上門板之前,他丟下一句,「你有三個乖兒子,夠了。」
湯曉諭和湯曉玟有約定,能離嚴浩文多遠就離他多遠,所以一看到他從綠色地毯那方筆直走向他們家,她原本跨出的腳馬上就往回縮,快速的奔回房間。
但是,顯然她閃得不夠快,因為她听到嚴浩文在樓下大喊著,「不用躲了,我老早就看到你在家里,快點給我下來。」
他以為他是誰啊?天皇老子還是她老爸?什麼都不是,竟然敢這麼放肆的在他們家橫行霸道,真是囂張的家伙!
她听到老媽以和悅的語調問著,「嚴總裁,我家那丫頭是不是得罪了你?如果是,請你原諒,她向來就少根筋,我和她爸都覺得她很沒大腦,但是,那孩子心地不壞的,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那也絕對不是故意的,我代替她向你賠不是,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湯曉諭,你要讓你媽替你收拾爛攤子嗎?」
這人真的囂張得過火了,在人家家里頭大吼大叫的,他真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可以為所欲為?
湯曉諭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可是,她又想到自己答應姊姊的承諾,跨出去的腳再度收了回來,繼續假裝自己不在。
拿她沒辦法,嚴浩文客氣的問︰「湯太太,可不可以容許我去叫她下來?」
「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事情?」湯沈秀容開始緊張,怕極了湯曉諭無心得罪這個大老板,更怕一個不小心,他們一家就要喝西北風,「我代替她向你賠罪,請你不要和她一般計較,等一下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讓母親這樣低聲下氣實在愧為人女,湯曉諭想像得到母親那逆來順受的表情,卻無法想像那個囂張的家伙會是哪種德行。
她正想沖下去大罵特罵一下嚴浩文時,門外卻傳來陌生的腳步聲。
她知道嚴浩文正走上樓,而且很快抵達她的房門外。
「小不點,我知道你絕對听得到我在說話,不要躲了,這樣躲著是不想要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扯出來呢?」
就會威脅她,她並不是怕事的人,只是怕父母傷心失望,而且,若不是姊姊那麼喜歡他,她會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哪容得了他這樣對待她的家人。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告訴你媽了喔!」
躲並不是辦法,她知道要是自己不面對現實,那家伙肯定不會罷休的。
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她只得拉開門。
「很好,你終于知道躲不過我是嗎?」嚴浩文望著她冷笑著,算定了她怕他,「我以為你打算當只縮頭烏龜呢!」
「你不要太過份,我並不是怕你,我只是……」
「是誰答應我提出的條件的?是你,記得嗎?但是,我看你並沒有打算履行承諾的樣子。」
「我湯曉諭並不是縮頭烏龜,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麼就做給我看,表現出你的誠意,我嚴浩文也是個說一是一的人,你要敢再給我躲著不見面,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會心軟,即使你是個小孩子。」嚴浩文伸手掐住湯曉諭的下巴,冷冷的警告著。
他是認真的,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是那種被逼急了會趕盡殺絕的冷血動物,她不該小看了他,更不該以為躲著他就可以避開一切,她錯得非常離譜。
「我……放開我,你想讓我媽懷疑嗎?如果我家人知道了這件事,那麼交易就不算數了,你要的是那種結果嗎?」
游戲還不能結束,因此,嚴浩文略微松開手,不過也因而讓湯曉諭有機可趁,順利的逃離他的鉗制。
「我不懂你為什麼非得扯著我一起玩游戲,是因為討厭我?那不是該離我這個討厭鬼遠遠的才對嗎?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她不懂,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到一拖拉庫的女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湯蹈火,實在不必把時間浪費在她這種小女生身上。
「我高興,你只要記得,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走法律途徑,但是想想,你的父母會多麼傷心?我實在替你父母感到難過,養個女兒到這麼大,卻要去坐牢,多不值得啊!」
「夠了!不要再說了!」湯曉諭緊張的望了門外一眼,確定母親沒有上樓才松了口氣,「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很抱歉,我就這副德行,你不高興也得受,這是你欠我的。」
那她欠的人一定很多,才會這麼淒慘,真是悲哀哪!
「找我干麼?」湯曉諭認了,與其躲避,還不如反擊,她絕對不會乖乖的束手就縛,「要出門嗎?請出去,我要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