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文連忙將視線投向前方,一個勁地訕笑道︰「沒的事、沒的事。」
才怪!但是湯曉諭沒打算繼續追問,等著看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車子緩緩轉入地下停車場,湯曉諭很不喜歡這里的冷清氣息,總覺得是犯罪的溫床,才想著,在他們停妥車子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闖出兩名持槍的歹徒拿槍抵住她的頭。
「不要亂動,照我說的做,要不然我就轟掉這女人的腦袋。」歹徒狠狠地對嚴浩文下達命令,又示意湯曉諭坐進後座,隨後兩名歹徒也分別坐入前座和後座。
「你們若是要錢可以拿走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但請不要傷害她。」嚴浩文正想要掏錢包打發兩人,卻被一旁的歹徒用槍背敲了一記。
「你們不要打他。」湯曉諭緊張的央求,「要錢可以拿走,那是你們要的吧?」
「把我們看成那種沒大腦的搶匪?」前座的歹徒呵呵笑說︰「你們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兄弟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大到可以吞下一批幾億的珠寶。」
這麼說嚴浩文和湯曉諭都懂了,這兩人不是一般搶匪,而是沖著即將展示的珠寶來的,只怕也是一路跟蹤他們到這里來的。
「開車,你知道我們要去哪里。」
「要我開車可以,放她下車我就帶你們去拿珠寶,要不然想都不要想我會跟你們妥脅。」
後座歹徒把槍抵向嚴浩文的頭部,粗魯地叫罵,「操你媽的,死到臨頭還想當英雄,再不听話我讓你當狗熊。」
怕子彈真的朝嚴浩文的頭部穿過,湯曉諭慌忙揚言警告,「你敢動他就別想要知道密碼。」
「你們要的是珠寶,但是能夠拿到珠寶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若想要拿到珠寶就放了她。」嚴浩文再度出言宣告。
要她棄他不顧一人逃命?不,她做不到,雖然她曾說過她恨他,卻是因為愛得太深,如果他因為要保護她而自己出了事,那她會生不如死的。
「我不走。」
「你別傻了,他們要珠寶,而我是珠寶的所有人,我一個人陪他們去就夠了,你去做什麼?」嚴浩文氣急敗壞的吼道,怕歹徒不同意他的交換條件,他威脅的說︰「你們要是不放了她,我保證你們休想拿到珠寶,我寧願死都不會告訴你們密碼。」
「我說過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湯曉諭仍然堅持。
嚴浩文火大的開罵,「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當真以為我對你認真了嗎?別傻了,你沒听說過得不到的比較珍貴嗎?我就是那種心態,事實上我根本不可能對任何女人認真的,你想拿命來陪葬太不值得了。」
「別想用話激我走,我管你對我是怎樣的想法,叫我放著你不顧,自己逃命,除非我死,否則我做不到。」
這兩人一來一往,吵得不可開交,反倒叫歹徒錯愕萬分,感到非常棘手,「大哥,你看到底怎麼辦?」後座的歹徒詢問著。
前座的歹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他突地大叫,「都不能放,一放他們就會去報警。」
「你們不放人,我就讓你們拿不到鑽石,你們最好想清楚。」
「你放心,只要拿到鑽石我們就會放人。」
後座的歹徒點頭附和道︰「對,所以你們最好乖乖的配合。」
看來要他們放人挺困難的,而要湯曉諭自己逃命,那似乎比要歹徒放了她還不可能,但是她的堅決感動了他。
嚴浩文正色的問︰「你不怕沒命?」
「你覺得我像短命相嗎?」湯曉諭笑著自我解嘲。
「不像。」
她點頭,也說︰「你也不像,所以我相信我們不會有事。」
後座的歹徒哈哈大笑,自認幽默的道︰「對,你們根本不會有事,有事的是鑽石,所以你們只要給我們鑽石就沒事了。」
對于這種無聊的幽默,嚴浩文和湯曉諭都冷眼以對,而且他們也沒打算讓歹徒如願拿到鑽石,早在之前湯曉諭就把這種突發狀況給計算在內,只是歹徒不知道,在他們出發之前,她便偷偷發出求救訊號,求救訊息已經傳達到警察單位去了。
抵達珠寶展示中心後,為了不打草驚蛇,嚴浩文和湯曉諭假裝什麼都不知情,湯曉諭拚命的阻止嚴浩文輸入電腦密碼,他卻義無反顧的打開每一個保護罩,他當然無所謂,因為保護罩內的珠寶都是仿照原鑽設計的假鑽,在還沒有正式展示前真鑽是不會輕易擺在里頭的,這是為了防止百密一疏而做的安排,甚至連湯曉諭都不曉得這個秘密。
不過顯然兩名搶匪對珠寶也不在行,看著閃閃發亮的假鑽展現在眼前,兩人四目驚訝得閃閃發光。
「大哥,有這些就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了。」
「對啊,不過好像還少了一組。」被稱大哥的歹徒用力把槍口抵向嚴浩文的後腦勺,粗惡的逼問著,「應該還有一組最貴的吧,在哪?」
嚴浩文佯裝不知,「都在這里了,哪還有最貴的,那些價值好幾億。」
「不對,還有一組最貴的,你連女人都舍不得送的那一組。」
湯曉諭臉色陡地一黯,明白歹徒所說的正是嚴浩文送她的那一組膺品的原鑽,別說這里的鑽石價值幾億,夠他們吃上一輩子,光是擁有那一組就夠吃上一輩子還有剩余,她還記得當初盧曼琳曾經看中,卻被嚴浩文拒絕了。
可是,歹徒怎麼會知道嚴浩文舍不得把鑽石送出去呢?這其中大有蹊蹺,要是得救非弄清楚不可。
她掃了現場一眼,確實沒有發現到那一組鑽石,心里猜想八成是嚴浩文放到別處去了。
「你知道對不對?」歹徒突然扯起湯曉諭的手臂,惡行惡狀的追問︰「說,那組鑽石放在哪里,」
「她又不是老板,怎麼可能知道放在哪里。」嚴浩文輕易的轉移了歹徒的注意力,朗聲笑說︰「你們問錯人了,該問我才對。」
湯曉諭把視線轉向嚴浩文,蹙著眉想要猜透他心中到底做何打算?她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輕松自在,就算警察已經埋伏在外,但是歹徒手上有槍,能不能夠渡過這一關還是未知數,況且那些鑽石價值幾億元,丟了可不是小數目,他應該想辦法保住才對。
「要我說也可以,但是我也有問題要你們回答。」
歹徒不悅地瞪眼,雷似的吼著,「你還想要和我們談條件,不要命了嗎?」
「反正槍在你們手上,會不會放過我們很難說,說不定我們不說也是死,說了也是死,既然死活是個未知數,那我豁出去了,你們可以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鑽石的下落,不過我要是死了,那就誰都找不到了。」
嚴浩文老神在在的回應著歹徒,看在湯曉諭眼中,反倒覺得被算計的是那兩個歹徒。
「你想我們會不會渡過這一劫?」她玩味的詢問。
嚴浩文氣定神閑的反問她,「你害怕了嗎?」
「怕就不會來了。」有他在,她覺得一切似乎沒什麼好怕的,不知為什麼,以前明明很討厭他的玩世不恭,也總是怨他傷她那麼深,但是,現在和他在一起,她卻有著很泰然的心情。
「那如果我們逃不過這一劫,怎麼辦?」
「反正黃泉路上我們有伴,不會太寂寞的。」
嚴浩文同意的點頭笑說︰「我贊同你的話,有你相伴,的確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可惜有個心願未了。」
「什麼心願?」
「討你當老婆。」
「你在開玩笑?!」湯曉諭以為他只把她當成他那些後宮嬪妃的其中之一,卻沒想到他會在這節骨眼向她求婚,所以愣住了無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