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烈愛 第11頁

「遠藤醫生,我的狀況是不是失去了片刻的記憶?」

「沒錯。」遠藤醫生據他的情況也作如此判斷。

「那會被遺忘多久?會不會突然間又想起來呢?」

「很難說,這種狀況根本沒有辦法預料,也許會在一瞬間想起所有,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如果那是你刻意遺忘的,除非你本人願意,否則要想起來只怕很難。」

失憶癥是沒有辦法以藥物治愈的,只能順其自然,說穿了就是看個人的造化了。

「那段記憶影響了你的日常生活嗎?」

歲方真搖頭道︰「我只覺得那對我很重要。」

「就是你非想起來不可了,是不是?」

「是的,我非想起來不可。」

遠藤醫生建議他,「那麼,您或許可以在出事的地點多徘徊,說不定會有點幫助。」

「如果那樣還想不起來呢?」

「那可能得踫上同等的刺激才會激發出內在的潛意識,但那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可以想起那些失去的記憶。很抱歉,我必須說,這根本不是任何人或者是任何藥物可以控制的。」

他很清楚這情況,所以對遠藤醫生說︰「我知道現在只能夠盡人事听天命,但是如果你找到有助于我恢復記憶的方法,請隨時通知我。」

「好的,也請你按時回醫院做檢查,畢竟你的狀況比較特殊,為免有後遺癥,繼續追蹤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不過我說的這些事情請不要向我母親提及。」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請幫我個人這個小忙,可以嗎?」

這是很合理的要求,遠藤醫生點點頭,「請放心,這是你私人的秘密,除非你願意,你失去記憶這件事情將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他誠懇的承諾。

***

討厭日本的她卻被迫留在日本,每天看那些佣人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桌子擦得幾乎一塵不染,每次見面就鞠躬哈腰,即使一天里頭見上幾百回,永遠都要來個九十度大禮,害得常筱櫻差點閃到腰。

所以,她不覺得禮多人不怪,禮太多才真的很奇怪。

至于她和歲方真,一天之中見面的次數其實不多,除了早、晚飯時間之外他總在忙,好象打算把一年沒做的工作在一夕之間全部補回來,讓人看了也覺得不舍。

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開口勸告的立場,既不當妹妹,更當不了情人,所以她繼續做個看起來冷漠無情的陌生人。

事實上她仍無法把他當作普通朋友,因為那是很困難的,她自認為還沒有超凡入聖到那種地步,所以只能假裝不把他當一回事,這樣算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但是,歲方真並不打算讓她和他拉開距離,雖說了不叫她妹妹,他還是常找機會纏著她、討好她,每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對她噓寒問暖,現在,他又把她拉上車,帶她出門。

「你大可不必對我那麼好。」

「你可以不接受我對你的好,但是我有對你好的自由。」他一點也不打算妥協,笨蛋才會以為他會把她當作普通朋友。

他根本當她是小妹妹,和在夢中判若兩人。那真是她的白日夢嗎?常筱櫻不禁這樣想,不然他怎麼可以把夢中的所有遺忘得一干二淨呢?所以除了說那的確是她做的白日夢之外,已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你在生氣?」

「沒有。」她別開臉,「你到底要帶我到哪里去?」

「帶你去度假。」

「我每天都在度假,所以沒有那個必要。」

「那就當作陪我去度假吧。」

「你不是鐵人嗎?」

「什麼意思?」他納悶的問。

「就是不需要休息。」常筱櫻看著他,說︰「你媽知道你要帶我出去玩嗎?」

「我沒告訴她。」

「你不怕她生氣?」她知道,其實歲方玲子不喜歡歲方真常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歲方家的一份子,但是她的心里老大不願意接受她這個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所生的女兒。「她有理由討厭我。」

「不會的,她不可能討厭你。」

「你別安慰我,我看得出來,事實上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歲方真激動的道,「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們仇視彼此,試著喜歡我媽好不好?」

吧麼!瞧他說話的表情真像是一個男人要求自己的女朋友愛屋及烏,難道他不知道這很容易讓人誤解嗎?

「我不會為誰改變的。」常筱櫻再度別開頭,不想讓他影響自己的心情。反正快刀是斬不了亂麻了,所以她決定封閉自己的心不讓他靠近。「你不說要帶我去哪里,我要跳車了。」

「你的性子真的很烈,」他嘆著氣說。

「你知道就老實一點。」她不苟言笑的威脅著。

他太疼她了,所以總是處于下風。他深信她說到做到,「北海道。」

「什麼?」

「我想要看櫻花。」

「啊?」本州看不夠嗎?常筱櫻想要這樣問,但是她又想到,當他醒來的時候,本州的櫻花已經謝得差不多了,可是在北海道,卻是花開正盛的時刻。

「不跳車了吧?」他問。

「神經病,我又不會特技,而且也還不打算去向閻羅王報到。」她自找台階下。

***

盡避已看過數回,但是再看到那片花海,常筱櫻還是不免驚嘆它美麗非凡,遠遠望去總是一片白茫茫,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粉紅色抑或是白色的了,反正看上去就是片片雪花掛在樹梢上的感覺。

北海道天氣較本州冷,所以櫻花盛開的時間比本州來得晚,而且一路從本州開往道北直到花謝。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他們尚未到達目的地,令常筱櫻有些不耐煩。

「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她想去的地方只有一個,但除非他在演戲,否則不可能知道,「你是不是在整我?」

「為什麼你總是那樣想?」歲方真知道她對他有敵意,但是那強烈的埋怨似乎與上一代無關,到底事出何因?他突然想弄清楚,「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對我的印象如何?」

「我相信我已經說過了。」

「你只說過討厭我,但是什麼原因呢?總有一個特別的理由吧?我感覺得出來,你不是那種會把怨氣牽連到無辜者身上的那種女孩,當然更不可能因為爸爸而把怒氣出在我身上。」

「我當然不會那樣。」冤有頭債有主,她一直很有理智。

「那麼告訴我原因。」

「你知不知道你很會裝蒜?」她討厭他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這樣沒有意義,你不需要再問下去了,因為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其實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這樣你可滿意了?」

歲方真不希望是這種結果,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不願見到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抓痛我的手了。」常筱櫻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訴說著自己所受到的傷害。

「為什麼不喊痛?我寧可你討厭我、恨我,也不想看你臉上那種冷漠的表情,難道我們就不能夠好好相處嗎?」

他一定不知道,現在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猶如被心愛的女人冷漠對待。

所幸開車的不是他,而有錢人家的車子隔音設備又相當好,否則這傳出去會是歲方家的大丑聞。

「何必那麼在意我的反應?所有人不是都對你們必恭必敬,所以你真的不需要為我費心思。」她嘆口氣,心疼他卻又恨他,有著很矛盾的心情。

恨一個人未必要他毀滅,也不見得要玉石俱焚,但是,這樣的恨其實以無奈居多,她恨歲方真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來,恨他在把她的人生弄得一團混亂之後,卻來個袖手旁觀。也許他是很疼愛她,可是這樣的疼愛卻只讓她更感心痛而已,不是她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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