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很傻,你當真以為你離開之後,唐皓廷還會等你?你別傻了!他早就另結新歡了!」
「不可能的。」
「你別以為是我在搬弄是非,要是他真對你用心,我就算是想搬弄是非也無從搬弄起,可是他是哪種人我要你看個清楚,你離開才多久而已,他就和舊情人復含,可見他根本就是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你該清醒了!」
安琪拉深信那是天郢對唐皓廷的偏見,所以並不把天郢的話當真,「我知道是我負了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說唐皓廷的壞話,你還是我的師兄,我不想把我們的關系弄擰了。」
「安琪拉……」
不讓天郢把話說完,安琪拉淡淡的下著逐客令,「我已經很累,請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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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安琪拉都會被天帝召喚,天帝喜歡安琪拉陪他下棋,所以她就照他的意思陪他下棋,但是她的心思總是飄得好遠,根本沒把心用在下棋上頭。
「丫頭,你輸了喔!」
天帝的聲音喚醒了她,安琪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棋子已經被團團包圍住,毫無退路,她只得笑說︰「天帝棋藝還是高我一著,我是輸了。」
天帝好笑的說︰「你輸的並不是棋藝,而是心,你根本沒把心用在這上頭,想什麼來著?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沒有啊!」
「睜眼說瞎話,任誰都看得出來你心事重重,是不是覺得陪我下棋很悶、很無聊啊?」天帝故意扯東扯西,就是不說他知道安琪拉的心事。
「能陪天帝下棋是安琪拉的榮幸。」
「可是榮幸並不代表快樂,你在天上不快樂,對不對?」
「這里的日子就是這樣子,快樂與不快樂都是一樣的。」安琪拉淡淡的說。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總是說,天就算塌了,也壓不到你,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記得你是笑著說那些話的,可是現在你的笑容呢?」
安琪拉遲疑了起來,「我……」
「別告訴我你根本不懂得笑,那可就真的把我這天地的主宰者看成大傻瓜了喔!」
天帝故意取笑著她。
能得天帝寵愛,該感到慶幸無比的,就因為她得天帝寵愛,所以她才能這樣有恃無恐。否則伴君如伴虎,惹天帝不高興就等于跟自己過不去,她該慶幸自己是個幸運兒的,可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請天帝恕罪!」她跪了下來。
天帝揚起一道眉。「你何罪之有?」
「安琪拉沒有盡心陪天帝下棋。」
「所以說你有心事,是吧?」
「天帝主宰萬物,安琪拉不敢瞞您。」
這嘴真利,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在說,自己既是天地主宰,自然一丁點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可他卻在這里一再的明知故問。
「起來吧!」他無奈的說。
「謝天帝不罪之恩。」
天帝起身朝花園踱了過去,安琪拉也緊跟其側。這花園,她陪天帝和天後走了不知幾回。千百年來,這里都是百花盛開,身在此境,應該是人人羨慕的,可是今天她卻走得特別沉重。
「你當真那麼想下凡去?」天帝突然轉過頭來問。
她愣了半晌想否認,但是在天帝面前,否認就太矯情了。他是萬物主宰,他可以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最後,她選擇了坦白。「是的,我想下凡。」
「你可知道那樣一來,你得要再度生生世世的輪回轉世?」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知道。」
「連我留你都留不住?」
「天帝身旁有太多人相伴,可他只有我。」
「你那般篤定他會苦苦的等著你?」
「相信」只是一股信念,卻需要極大的勇氣,因為人很有可能在信任之後迎接背叛。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深信唐皓廷對她的感情,深信到足以讓她放棄一切在所不惜。
「安琪拉,我的天使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飛蛾撲火?」天帝不禁嘆起氣來。
「即使是,我也義無反顧。」
「這薔薇花園難道比不上人間的冷暖?」
「只要有他相伴,寒冬也可以是春暖。」
「你……」天帝轉頭望她,本想說她傻,但最後作罷,「想去就去吧,但你沒有後悔的余地,好壞都得你自己去扛,你明白吧?」
「謝謝天帝成全。」她再度下跪,以熱淚感懷天帝對她的厚愛,以及對她任性的包容。然而歸心似箭,告別了天帝,她轉身尋找等著她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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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感覺真好,可是當她推開門,迎面而來的竟然是一股死沉,冷冷清清的唐家一團混亂,這里好像有好久的時間缺乏人整頓。
「唐媽媽、大嫂、韓菲,你們在家嗎?」
但回應她的是一室的冷寂,空蕩蕩的房子里頭,似乎沒有人在家。
她不死心的又叫喚了一回,結果依然。她只好沿著房間,一間間的去找尋,可是房子里頭確實只有她在。
最後她放棄了叫喚,反而動手收拾起屋子里頭的殘局。等她終于收拾完整個房子,天色竟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于是她又動手做了一桌子的菜,她想至少唐家人會有個人回家吃晚餐,但是等到菜涼了,依舊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等著、等著,她坐在沙發上就那麼睡著了,直到被人叫醒。
刺眼的光亮讓她一度睜不開眼。過了一會,再睜開眼看,唐皓宣正在她的正上方望著她。
「二哥,你回來啦?」對于眼前熟悉的人,她熱情的打起招呼。
「你是誰?」
這是什麼問題?她不就是她?「我是安琪拉啊!」
「胡說八道!你根本不是安琪拉。」
「我是……啊!」她這才想到自己沒有進入機器女圭女圭那個身體,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可是唐家人卻不知道她本來的面目,唐皓宣會懷疑她是很正常的反應。「我真的是安琪拉,不過你們知道的安琪拉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這說來有點復雜,不過唐皓廷可以解釋這一切的,他回家了嗎?」
「他失蹤了!」他冷冷的說。
「什麼?」安琪拉被這個消息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你是誰,請不要惡作劇,我們唐家再也禁不起任何玩笑,如果你要玩請到別的地方去。」唐皓宣生氣的說著。
「我不是在開玩笑,請你告訴我皓廷為什麼會失蹤?」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但可惜我無可奉告,如果你沒事的話請離開,我還要趕到醫院去。」
安琪拉攔住了他,扯著他不讓他離去,「你告訴我誰住院了?」
「當然是我的家人,我母親,但是你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莫非你是記者?」
「我不是,我說過我是安琪拉,如假包換的安琪拉。」
唐皓宣警告說︰「我們是在找安琪拉,但是請停止你的惡作劇,否則別怪我要生氣了。」
「二哥,到底要怎樣你才相信我是安琪拉?」
「除非你拿出證明。」
「證明……」換了另一張臉,如何證明自己就是自己呢?在自己看來或許很簡單,但是對旁人而言很困難,除非找到足以讓人信服的證據,「我想到了,你送過我一套食譜,我放在床頭櫃上,你說要我多研究些好吃的菜。」
「喂!你怎知道那個的?是不是安琪拉告訴你的?你告訴我安琪拉現在在什麼地方?」
「天!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就是安琪拉呢?」
唐皓宣有些惱火的說︰「你們明明就是不同的人,要我怎麼相信?」
「總之我就是安琪拉,請你告訴我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