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恆花錢請你們,是要你們在這里聊天打混的呀?」
三人抬起頭一瞧,便看見胡雪詩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們。
恆?汪麗心里冷不防打了個突。听胡大小姐為了闕恆那樣盡心盡力,還幫忙監管員工有沒有偷懶,不知道的人搞不好會以為他們倆才是一對情侶呢!
「好了,我們就回去工作吧!」嘆了口氣,汪麗拉著不情願的小宜往工讀生的位子移動。
胡大小姐頤指氣使的模樣固然讓人看不順眼,但只要別太過分,自己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耐一下比較好,畢竟,她不能讓闕恆難做人。
顯然,有些人就是很喜歡挑戰別人的底限,也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
胡雪詩見自己的威脅極有效用,大伙兒果然都乖乖做事,不說閑話了,同時也認出那個冷艷美麗的工讀生,就是那天闕恆口中的新女友,更是暗暗得意。
「喂,我好像在哪里看過你呢!」她踩著秋冬最新款的名牌高跟鞋,蓮步輕移地來到汪麗桌邊。「是某設計師的發表會?還是香奈兒的旗艦店?」
這家伙是故意來找碴的喔?汪麗跟小宜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瞅著胡雪詩。
「都不是。」她咬牙忍住不耐,盡量好聲好氣回答,克制著不要送胡大小姐一對白眼。
「喔……」胡雪詩意味深長地發了個單音,以無禮目光打量著她。「那麼請問你是哪家的千金?身上這件衣服是什麼牌子的?我沒見過耶!」
「我家只是很普通的小康之家。」汪麗吞下一聲嘆息,用膝蓋都可以猜出她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耐著性子回應她的冷嘲熱諷。「這件衣服是在夜市用兩百塊買的,不是什麼名牌貨。」
「這樣啊!那怎麼不叫恆買給你呢?」聞言,胡雪詩可開心了,一找到機會就拚命挑撥。「以前我跟他交往的時候,我想要的衣服啦、首飾啦、化妝品啦,他都會二話不說地買給我呢!怎麼現在這樣吝嗇啊?」
「我個人是比較喜歡樸素一點。」真是夠了,她跟這女人再也溝通不下去啦!汪麗終于瀕臨崩潰邊緣,打算閃人。「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沒料到,她才剛轉身,跨出一步,手臂就硬是被人給攫住——
汪麗詫異地回眸,看見一向溫柔婉約的胡大小姐抓著她、不讓她走,眼神滿是可怕的怨毒。
「你不要太得意了。」胡雪詩刻意壓低聲音,卻更突顯出她的語調陰森。「恆只不過是一時迷惑,才會選上你,你這種妄想飛上枝頭的鄉下女孩,根本配不上他!早點認清事實,他終究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堵在走廊上?」
正當兩人互相瞪視著不說話,目光與目光交會之處的空氣即將爆出火花之際,闕恆及時出現了。
一見到溫柔的舊情人,胡雪詩立刻像川劇變臉一樣,瞬間換了另一張面皮,泫然欲泣地奔向他——
「恆……這個工讀生的態度好惡劣!」
闕恆並沒有責怪任何人,只是單純地欲了解情況,胡大小姐倒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我不過是問了幾個問題,她卻當作沒听到要離開,就算回答了,也用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敷衍我……」她低下頭哽咽地道,不意卻听見辦公室傳來此起彼落的噓聲!
「喔?是嗎?」小宜率先跳出來打抱不平。「那怎麼不叫恆買名牌給你呢?以前我想要的衣服啦、首飾啦、化妝品啦,他都會二話不說地買給我,怎麼現在這樣吝嗇啊——這種白目又白痴的問題,你以為人家會多開心回答你啊?」她故意模仿胡雪詩之前那趾高氣揚的語氣,惹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胡大小姐怒氣沖沖地瞪了小宜一眼,連忙轉向闕恆,驚覺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相信了小宜的說辭,不由得慌張辯解。
「恆,難道你相信她的謊話,不相信我?」她拉拉男人的衣角,見他沒有避開,便越說越得意。「她是那個工讀生的好朋友,當然會幫自己人說話——」
「雪詩,我尊敬胡老,也把你當成妹妹。」男人截斷她未竟的狡辯,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雖然沒有揮開她緊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可是那漠然的態度相刻意生疏的話語卻令胡雪詩不得不松開。
「既然你今天過來楷模的目的是『參觀』,我自然會好好安排。但如果你是來破壞挑撥我們同事之間的信任和感情,為了公司的氣氛著想,我也只有請你先回去了。」
他說的既生疏又有禮,但言下之意便是要將她這個搗蛋鬼掃地出門,並且列為拒絕往來戶。
胡雪詩當場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淚花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看起來好不可憐。
在他們交往的時候,這楚楚動人的模樣總是能教闕恆心軟讓步,但她徹底地忘了,他們已經分手,人家也已經交到更值得珍惜的新女友,自然不會再為她這裝出來的傷心而動搖。
僵持大半天,男人依舊不為所動,胡雪詩不禁惱羞成怒。「恆,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麼冷漠無情的人啊!」
「我是楷模的負責人,不能因為一個『朋友』的任性,就隨心所欲,做出有欠公允的決議。」闕恆臉色嚴肅,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模樣。「雪詩,你今天情緒不太穩定,還是先回去吧!」
胡雪詩氣得跺腳,但她也看得出男人心意已決,無論她再怎麼挑撥,人家也只會當成是無理取鬧,不痛不癢的——
難道她就這樣輸給那個臭女人了嗎?她不甘心、她絕不要讓那女人得逞!
盡避不甘被半路殺出的對手,搶走先前對自己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舊情人,但現下她的形勢明顯比人弱,胡雪詩唯有悻悻然地走出楷模的大門。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汪麗應該慶幸男友是站在自己這邊,不會因為胡雪詩背後財大勢大就委屈自己。但不知為何,她的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仿佛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將要發生。
也許是她想太多了吧!她聳聳雙肩,並沒有把這個迷信的征兆放在心上,伸了個懶腰,便回辦公室繼續輸入資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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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男人將剛涮好的肉片夾給她,關心地問道。
寒流來襲的這天晚上,他們買了一堆新鮮的肉跟菜,來到汪家姊妹租賃的破舊公寓,煮一鍋熱騰騰的火鍋。
「有嗎?我看起來像是那樣嗎?」汪麗伸手模上雙頰,沒發現自己把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你在擔心些什麼?」他從背後擁住她,親昵地吻了吻她的後腦勺。
「沒……沒什麼。」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胡小姐後來真的都沒有再跟你聯絡了嗎?」
「原來你還在煩惱她的事情啊!」闕恆揚唇笑了,不在意地回答︰「真的沒有。也許是上次那樣冷淡地趕她出去,她終于死心了吧!」
其實,胡雪詩後來的確曾經多次打電話來找他,但都被他授意秘書擋掉了,這幾天胡大小姐才像是死心似的,斷了索命連環Call。不過,這些都是小插曲,他不想拿這種小事讓佳人煩心。
「這樣啊……」听他這麼說,汪麗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她下意識地抬頭時,忽然瞥見男人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剛的語氣像是在質問丈夫有沒有出軌,趕緊慌張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