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把武士刀,直接從他月復間切過去,讓他半點喘息的機會也沒。
被她這麼一說,眼角不知不覺溢出清淚,在還沒被人發覺之前,他迅速用手抹了去,但還是被若美給不小心看到。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看他心碎腸斷的模樣,想必這回是認真的了。再怎麼說他也是老姐那邊的好伙伴,不幫幫他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而美,我想這件事……」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再談感情。」當著大家的面,她拒絕若美的好意。
柴若濕了,怎麼也燒不起來;心若死了,怎麼也跳不起來。
而美擦了擦淚,深吸一口氣,在經過子騫的面前時,還不忘回頭看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她更加難過,濡濕的眼眶又蓄滿淚水。
她明白自己也舍不得他。
但就是接受不了啊!
明明愛一個男人,卻不能接納他,愛情為何這麼矛盾呢?
「我送她出去,你在這先坐會。」縱使他曾風光過,如今也成了灰頭土臉的失落客,若美自當不再苛責。
他沒回應,沒有靈魂的軀體,猶如行尸走肉。
而美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她的短跟鞋常常拖著地,下回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再听到她短跟鞋拖地的聲音了!
她還想吃宜蘭的小吃嗎?
他願意再跑一趟的……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一道光束射進幽藍的瞳眸內,再慢慢遠離。
「湯醫生,子騫他沒事吧!」杜可黛憂心問道。
湯醫生收起小手電筒,面色凝重說道︰「可大可小,可嚴重可輕微。」
「別打啞謎,請湯醫生明說吧!」身為哥哥的之騫,自有照顧弟弟的義務。
「還不了解嗎?解鈴還需系鈴人,心病還需心藥醫。」經典名言,相信一這對博士夫婦听得懂才是。
「該不會還在想著女人吧?」遲鈍的之騫,當然想不到事情的精要。
「一半一半。」女人的心思鎮密,比男人想得透徹。「是梅而美。」
「那天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之騫有點震驚,為女人痴迷向來不是子騫的本性。
杜可黛點了點頭。
「像你當初追我一樣,失魂落魄的表情也雷同。」同是雙胞胎,她很容易從子騫臉上看到當年的之騫。
「你是說他……懂得愛了?」如果是的話,可能是基因突變。
「你早開竅,他晚開竅,你們兄弟倆真不像雙胞胎!」天底下總算有女人能讓子騫如痴如醉,想駛進港口休息了。
「但一旦開了竅,就會死守著伴侶,永生永世永不離。」雙胞胎都是一樣的,他以身作則。
這話听在杜可黛耳里,暖暖的洋流流過心窩,她眼光好,選了哥哥。
不過現在弟弟已收心,只是他的佳人不在身旁,要醫好他……
很難。
「這樣吧,你們先到外頭去拿藥,我去看一下隔壁的病人,等會再進來與他做個諮商,試著與他聊聊看。」心理醫生是病人的避風港,他得在碼弄個溫馨的酒館,與對方促膝長談。
夫妻倆像慈母般親吻子騫的額際,這才依依不舍離去。
湯醫生在兩人前腳踏出去後,後腳也跟著去處理預約的病人。
此時,獨坐在幽室的子騫,眼珠子突然一轉,焦點凝聚在湯醫生辦公上的一份報紙。
他拿起報紙,眼珠子逐漸呈倍數放大,一個個鉛版字印入他的眼簾,字串連成一件事實——江美音和而美,一起被人給綁架擄走。
綁架?擄走?
強烈的字匯撞進他的腦波,在在提醒著他——
他不該再消沉了!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離開醫院後的子騫,第一時間直奔甜蜜蜜賓館。
六神無主的李樹根見子騫前來,活似見到正義的關老爺,忙上前去喊冤哭訴。
「夏先生,你怎麼現在才來啊,而美和我老婆都被綁走一天,現在音訊全無,我都快不想活了!」李樹根哭得像是死了親爹,淒慘程度猶勝英台哭墳。
已經過了一天,該死,若非看了湯醫生桌上的報紙,現在他大概還在自怨自艾當中。
「知不知道是誰干的?」若被他知道,他會將對方五馬分尸。
李樹根長聲一嘆,要這麼快就有線索,他還需愁眉苦臉嗎?
「警方也沒任何斬獲,至今仍未接到歹徒的電話,真不知道那些歹徒為啥會挑中我這家窮旅社!」從外觀看,也不過是間普通的旅館,比他有錢的比比皆是,實在是搞不懂那班人圖的是什麼。夏子騫沉靜半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緊接一問︰「你們最近有沒有跟誰結怨,像是!被恐嚇勒索之類的。」
李樹根搔搔後腦,努力回想這一陣子……
「有了,是阿昆仔!」他是這地方的管區,不過卻是白道中的黑道,會不定時跟他們要保護費。
「這個人跟你們有什麼過節?」他仔細聆听每個可能的線索。
李樹根一五一十將他們沒按時交保護費的事,說給子騫听。
尤其是有回當他來收時,踫巧遇見而美,正義感十足的而美,當然不肯就範,還當場教訓這吃人不吐骨的警界敗類,揚言要是他敢再這樣膽大妄為,一定會去向市議員告他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下當然引起阿昆仔不悅,有鬼見愁外號的他,懷恨在心是必然的,不過會不會是他心有不甘,將而美及她阿姨一起擄走,這還有待商榷。
「阿昆仔?」這個外號好像有點熟悉。「你知道他的全名嗎?」
「他叫趙子昆,有個恐怖的外號叫鬼見愁,听說他父親是親義盟的明血主,連局長都要讓他三分。」說起這號人物,李樹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趙子昆……趙子昆……」一個模糊的印象慢慢由遠而近,子騫專注地將這名字反復念著,最後他眼神一亮,大聲喊道︰「王八蛋,原來就是你!」
李樹根魂魄一跳,顫巍巍問道︰「你……認識他?」
夏子騫朝桌面一拍,沿路不停罵著混蛋混蛋走了出去,李樹根越看越迷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北縣烏來的偏遠山區,雨如牛毛般下得詭異。
一棟廢棄的舊四合院內,兩名女子背貼背相依,四周環繞著七八個大漢。
「我……我警告你們,我……我可是很保守的,你們要……要是敢踫我,我……我就咬舌頭給你們看!」江美音一雙眼在七八個大漢臉上來回,這幾個家伙看來孔武有力,身強體壯,比起她那瘦排骨老公可是強上許多了。
「那我就踫你一下,你要能咬舌頭死,也省得我們花力氣拿刀殺你。」滿臉橫肉的趙子昆,輕輕用腳撥了江美音,還戲謔地賊笑兩聲。
「你……你這哪是踫我,我的意思是說……你有種就把我的衣服撕開,然後狠狠羞辱我,還有……如果你們敢動我外甥女的念頭,就……就先過我這關,我絕不會讓你們這班惡賊欺負她的。」說得多義正辭言,一名偉大的阿姨要為外甥女捐出節操,此情日月可鑒,山河同悲。
數名大漢听了江美音的慷慨之詞,只是懶懶地打了幾個呵欠,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沒人理她。
看到此一情景,更讓江美音有種下不了台階的羞憤。
她氣得咆哮大喊︰「有種就一起上啊,老娘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憑你們這幾個小表頭,還不夠老娘塞牙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