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時間地點都沒有錯,今天他還特地向負責約人的特助確定一次,沒想到竟然等不到人!
他忿忿地將桌上的水一口喝光,再把杯子重重放下。
要不然爺爺的命令,他根本不會推掉兩個會議坐在這里,就等著那個他小時候胡里胡涂被訂下的「未婚妻」。
沒想到不情願的不只他,連她也是一樣,要不然也不會放他鴿子了。
但是她這麼做也太過分了,就算她和他一樣不想要這門親事,好歹也出面說明一下,最少也打個電話表達自己的意願。現在像她這樣沒消沒息的,要是跟爺爺說的話,他肯定不會相信,還以為是他的推托之詞。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樣逃避算什麼?
就在沈群越想越氣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餐廳里的客人都已經走掉了。
「先、先、先生……」一個服務生結巴的喚他。
「做什麼?」因為心中有氣,臉上也不可能有太和善的表情,他瞪了那個打斷他思緒的服務生一眼,沒好氣的問。
「啊——沒事沒事!」被他凶狠的表情嚇到,服務生立刻飛也似的跑開。
「大熊,你怎麼可以跑回來,剛剛是你自己猜拳猜輸的。」跑回櫃台的阿熊立刻被其它服務生圍剿。
「可是、可是……」他現在還對沈群的壞臉色心有余悸。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這麼膽小,連說句話都不敢。」激將法都出來了,不過沒用。
「拜托,看他那個樣子,一定是大尾的,要是他一個不高興,把槍掏出來怎麼辦?我和我女朋友還沒回到本壘,我寧願做『俗仔』,我也不要當炮灰。」
眾人偷偷往沈群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他濃黑的眉毛全部聚在一起,嚴肅的臉顯得陰沉沉的,再加上只比平頭長一點的短發和剛冒出來的胡渣,還有一身黑的西裝,那陰狠的氣質令所有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那怎麼辦?打烊時間都已經過半個小時了,如果他不走的話,我們都不要下班啦?」
「快點去啦,大熊,願賭服輸,我們能不能下班就靠你了。」大家有志一同的把他推到沈群桌前,再飛快的跑掉。
「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我、我們要要要……」他很想一口氣講完,但對上沈群充滿殺氣的眼神,舌頭就自動不听話了。
「停——」沈群喝止他。「我沒什麼耐性,要說什麼快說。」
今天是怎麼回事,被人家放鴿子也就算了,連個服務生也要和他作對!
「對不起先生我們的營業時間是從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點鐘現在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麼需要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請您先結個帳我們會在旁邊打掃如果打擾到您的話真的很不好意思。」大熊一口氣說完,氣都還沒有順回來便一溜煙跑掉了。
看了看四周,果然都已經沒有客人,外面的招牌燈也暗下來,想必今天她是不會出現了,沈群用力推開椅子站起來。
走到門口的櫃台邊,他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不用找了。」然後推門離去。
他離去之後,餐廳里先是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爆起如雷的歡呼聲。「耶,大熊你是英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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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有點深了,逛街的人潮已經散去,夜貓族的活動時間卻還沒有到,兩個族群餃接的空檔中,街上的人少了,車也少了。
沈群朝車子停放的地方走過去,心里一面想著該怎麼對爺爺交代這次會面的過程,雖然他沒有見到對方,但至少他已經仁至義盡,以後再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面對爺爺妥協了。
想著想著,他听見遠方有輛車快速開過來的聲音,這個時候街上沒什麼車,開快一點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也不甚注意。
走到他的車旁,沈群停下腳步,掏出鑰匙要開車門,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輛黑色的轎車放著寬大的馬路不去走,反而行駛外車道。
下一秒鐘,他發現那輛車不但行駛外車道,還朝著他的方向駛過來,一點減速的跡象都沒有。
彼不得已經插上鑰匙孔的鑰匙,他連忙一個側身,轉到車子後面,避開來車的沖撞。
哼,又是一個酒後駕車的人!他在心中暗罵一句。
沒想到,唧——黑色轎車在前面緊急煞車,然後火速倒車往他再度撞過來。
現在他終于明白,那不是單純的酒後駕車而已,顯然那輛車是沖著他來的。
才剛體認到這個事實,根本還來不及想出因應之道,黑色轎車又沖過來了,沈群在被撞上前一秒,往旁邊一跳,險險閃過這一次的沖撞。
但黑色轎車並沒有因此就打消念頭,它在前方緊急煞車,又往他所在的方向疾駛過來。
此時,旁邊突然傳來鐵罐掉在地上滾動的聲音,跟著聲音而來的,是在後面追著鐵罐的拾荒老人,只見老人顧著要撿起滾到路中間的鐵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左右來車。
原本早已有所準備,應該可以躲得掉的沈群,見到黑色轎車沒有撞倒他,卻因為速度太快煞車不及,險些要撞到那名老人,電光石火之間他也沒辦法顧慮太多,只能憑著本能跑過去用力把老人推開,當他再一轉頭,便看到刺眼的車燈往他逼近……
一陣巨大的撞擊後,他感覺到天旋地轉,模模糊糊間听到耳邊有人大叫,然後是警笛聲由遠而近,接下來,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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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睡了很久很久,到了應該要醒過來的時間了,沈群想睜開眼楮,卻發現眼皮好重,勉強打開一條縫後,迎面而來的是刺眼的燈光,還有一整片的白色天花板,然後,他听見耳邊傳來有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沈群、沈群,你醒了?你終于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的?醫生、醫生……醫生怎麼還不來?快來人哪……」
好吵!
他想叫旁邊的人閉嘴,但全身卻像有千斤重般無法移動,就連講話,他覺得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但發出來的卻只有低啞無法辨識的聲音。
頭好痛,全身也跟著痛,像是有許多大槌小槌不停敲打他,在槌打的間隔中,還有一些針在刺他,只要他想用力,刺痛便在他的全身蔓延開來。
接著他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他的胸,然後有人拉他著手,撥他的眼皮,將他從頭到腳模過一遍。
「沈先生確定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但是他的傷還需要靜養才行,所以接下來要注意不可以讓他太勞累,也不能讓他有壓力,我會安排一些檢查,確定沈先生沒有後遺癥,等他的傷口好了,就可以開始復健……」
在迭聲的道謝後,沈群听見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幾秒鐘後,他又感覺到床邊再度圍了一群人。
「沈群,你听得見媽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句句的關心充斥著他的耳朵,他知道大家都是為他好,但他卻覺得那些聲音讓他的頭更痛了,再加上雖然只是張開眼楮、抬抬手指這種小動作,也耗去他全身的力氣,在他再度跌入昏睡前,只來得及用僅存的力氣說出一句話——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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