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柔情 第4頁

一想到老爺的表情,小梅的五官馬上皺了起來,惹得蔚心一臉發噱。

小梅形容得還真好,她爹確實會是這副德行,她忍不住地又是一陣笑。

「小姐,我有法子了。到時候如果談成了而老爺又還不回來,咱們也一起跟著落跑好了。」小梅突然雙眼發亮的說。

這是什麼鬼主意?

「不行不行,到時候人家一怒之下去告官,咱們不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她又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否則她又何必連續失眠了三天。「如果到時候連我們也跑了,會變成是詐欺、騙婚、謀財,什麼罪名都有,你要啊?」

小梅當然不要了,連忙搖頭。

她不知道事情可以演變得這麼嚴重,幸好小姐比她聰明,先想到了後果。

「如果到時候找不著老爺怎麼辦?」小梅很悲觀。

「大不了算他利息。」先欠著,大金子生小金子,單單看在這一點份上,誰都會點頭的。

包何況他們丁家這麼有名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個杜力臣怕什麼。

小梅眉開眼笑了起來,直拍手叫好。

「小姐,你好厲害。」三兩下就把問題解決了。

「那當然。」蔚心也高興不已。

反正最棘手的金子問題解決了,還有什麼能難得倒她的?

蔚心高興的開始梳妝,完全沒有想到更嚴重的問題──

人家肯跟她談嗎?

而如果人家肯跟她談,丁員外何必逃呢?

繡芙蓉2003年9月1日整理制作

主僕兩人高興的用完早膳後,就準備出門了。

其實這本來沒小梅的事,蔚心會帶著她一塊兒赴刑場──不,去對方的家里談判,純粹是為了壯膽。

可是到了杜力臣的小木屋前,小梅卻打死也不敢跨進去。

「小姐,我沒這個膽子,我還是在外頭守著吧!」以防有個萬一。

蔚心白了她一眼。

沒辦法,家里多的是這些不講義的家伙,爹都能逃了,小梅肯陪她來就不錯了。

不得已,蔚心只好硬著頭皮獨自上陣。

門咿呀一聲的推了開來,迎面襲來的就是一陣竹香撲鼻,讓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竹屋、竹桌、竹椅,屋里泛著陣陣的竹香,鮮綠得仿佛剛銼下來似的,煞是好聞。

「有人在嗎?」

令人詫異的是,這屋子並沒有給人清貧的感覺,反而更彰顯出整個屋子里的細膩和雅致,這與她昨天看到的感受不同。

啊,她想起來了,昨兒個她的心思全都放在男主角的身上,當然就沒空注意到其他的事了。

「有人在嗎?」她東望望、西看看,手也沒停著,感覺每樣東西都好新鮮。

「找我有事?」

低沉冷硬的聲音突然從內門處響起,讓她驚愕的回頭。

她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竹瓶,看著他。

陽光從屋後斜射而入,燦爛的陽光灑滿了前廳,她苗條動人的曲線,絕麗得令人屏息的容顏,令他無法移動視線,直直盯著屋子里的人。

而她卻看不清他的臉。

陰暗中,背對著光而立的身軀宛若一尊雕像,藏在光影中的臉孔像張面具,又像是被刀刻劃出來的翦影,神秘又莫測高深。

她驚懼地連吞了幾口口水,才有力氣說話。

「我……我……」

人家都還沒有走過來,她的腳就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移,隨時準備奪門而出。

他的雙眉微微斂緊,他又把她嚇壞了嗎?

看她驚懼的表情,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這麼可怕?

「找我有事?」他只好再將聲音放柔些,怕嚇壞了他的小白兔。

「沒……沒……沒事。」一見到他,她就忘了要說什麼了,連忙搖首。

像山似的巨影將整道門堵滿,充滿陽剛的壓迫感瞬間向她襲來。老實說,她還能有力氣站著就不錯了,哪會記得她是要來干什麼的?

「沒事?」他眉一斂。

沒事會專程跑來看他一眼?

在屋外的小梅听了氣壞了,急得跺腳想引起蔚心的注意。

什麼沒事?你不是來退婚的嗎?她在心中向小姐喊話。

蔚心突然瞪大了眼,這才想起她來的目的。

「請坐。」他緩緩地走了出來。

她小口圓張,只見糾結有力的胸膛,仿佛要從他的衣領里蹦出來似的。隨著他的走近,他的氣息、灸人的壓迫感,仿佛要將她淹沒般,令她嚇壞得又倒退了好幾步。

好可怕的壓迫感!

好可怕的男人!

可是這個帶有壓迫力的男人,竟朝她緩緩一笑,意外地,她竟沒有看到他臉上有疤痕。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楮。

再仔細一看,真的沒有疤!

她愕愣著,連眨了好幾下眼楮。

傳說難道是假的?

她直直地盯著他看,更加看清了正倒著茶水的男人,其實長得十分的俊。

她呆了,傻了。

錯誤的印象再加上原先就有的排斥感,讓她在此時完全無法跟眼前的他搭得上任何關聯。

應該說,她作夢都沒有想到他這麼俊。

應該說,她這才發現其實他一點都不可怕。

他微微一笑,也跟著坐了下來。

兩人只隔著一張桌子,而他孔武有力的左手就輕松地擱在上頭。

「這茶很香,你嘗嘗。」他也替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品嘗著。

她也只好跟著捧著杯子,不知該如何啟齒。

「找我有事?」這是他第三次問了。

聞言,她險些被茶水嗆著。

她趕緊拿出繡帕,輕輕按了按幾下胸口,卻壓不住心中的驚慌。

「是是是……是這樣子的……」她站了起來和他拉開距離,似乎這樣子做比較容易說出口。

「嗯?」他只是輕啜了口茶,等著下文。

「我想退婚!」她下定了決心轉過臉來,卻突然倒抽了口氣。

她看見了,疤痕在那兒!

原來疤痕隱藏在左邊眉尾和太陽穴之間,是一道彎如新月的小疤痕。

那既不是在頰上也不是在臉上,難怪從正面看不出來。

疤痕雖小,其實長在男人的臉上,更何況又不是多麼顯眼的地方,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壞就壞在它像條紅蟲,盤結在那兒,怎麼看就怎麼教人心驚。

「這疤嚇著你了?」

他只是輕松地眉一挑,仿佛在問她︰你是被這疤嚇壞了,才要退婚的嗎?

「不,不是。」她趕緊搖頭否認。

嚇壞她的是他的氣勢,而不是他臉上的疤。

「那總得有個理由吧?」他突然換了個姿勢,又把她嚇了一大跳。

他堅硬的體魄仿佛在警告她,若她答得不好,他隨時可能會沖過來擰斷她的脖子。

「你很嚇人。」她想也不想地說,緊張地直望著他。

這是事實,他的每一個動作所透出來的力量,都隱含著殺傷力。

他突然失笑了起來。

好一個誠實的姑娘,他是該氣?還是該惱?竟然當著他的面這麼說。

「我會好好待你的。」他安慰她。

「什麼?」她眼楮瞪得大大的。

她要退婚,他沒听懂嗎?他竟然回答……他會好好待她?

「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他打橫著一腳跨在另一只腿上,當場又把她駭退了一大步。

瞧,你就是這麼嚇人,誰敢嫁你?

可是想歸想,她也只能連吞著唾沫,警戒地看著他。

「因為……」

「你已經滿十八歲了不是嗎?」

兩人同時開口。

「嗯。」她只好點了下腦袋。

「莫名其妙地退婚,對你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你想過後果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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