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我 第24頁

他決心卸下所有的繁雜瑣事,至于不在的這一年,公司的最佳代理人當然非好友周仲新莫屬了。

周仲新是宇風很信任的親信,他很積極地接下代理總裁的職務。可是,私底下,那把新仇加舊恨的火,就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一切的導火線正是蝶兒。她是個讓男人難忘的女人,不僅是宇風,對于周仲新亦是。

他嫉妒凌宇風,一直都很嫉妒他……嫉妒到幾乎要變成恨的地步。

他嫉妒宇風的命比他好,怨恨宇風大學時代仗恃自己是富家公子哥,用錢收買同學、處處用錢壓榨同學、仗勢欺人……出社會工作之後,他更是處處嫉妒宇風的好家世,認為宇風只是運氣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Poppy」的代理權,再加上有一群菁英幕僚的協助,宇風才能把永升集團經營到最高峰。

凌宇風根本是一無是處的家伙!

他一直想擊垮宇風,只是苦無機會,加上現實的考量,他未曾有所行動。而今,更讓他痛恨的是,宇風又得到了蝶兒。

他終于等到毀滅宇風的好法子了。

唯一可以擊垮宇風的那顆棋子──就是蝶兒。

這時的蝶兒也隱藏著一個秘密。

蝶兒知道自己是過敏體質,當她的身體有一點改變時,咳嗽的現象就會特別明顯。

從這些天的狀況看來,她應該是懷孕了。

自從和宇風在一起後,她就很想懷他的孩子,她好想替他生下屬于他們兩人的孩子。

她是如此的愛他,用整個生命去愛他,而她所能想到並善用女人優點去報答愛人的方式,就是替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檢視身材的改變。

她幻想著當宇風得知要當爸爸的那一刻,應該是欣喜若狂吧!

半夜,她又咳得厲害,而因為一夜都沒睡好,隔天早上她睡得很晚。宇風不敢吵醒她,想讓她好好補眠,一大早就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炖排骨白蘿卜湯。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熬好了湯,他盛了一大碗,用托盤端上樓。

罷打開門,蝶兒也正好醒了,起身坐在床上。

「沒想到會那麼好睡,我一睡就睡那麼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累就好好睡。」他把托盤放在小桌子上。「歐巴桑說喝這湯治咳嗽很有效,我炖了三個小時呢!快點喝吧!」

她的心底涌起一陣感動。「你周末難得能休息,卻為了我一大早就爬起來煮東西……」

「最近台北的天氣陰晴不定,一天之內變化很多,害得妳這陣子飽受過敏之苦。」他還老王賣瓜地說道︰「這是我生平煮的第一道菜。來!試試我的手藝,不好喝也要裝作很好喝,不然我會難過喔!」

蝶兒明媚的大眼不知何時起了霧氣,她再也無法壓抑想跟他分享的心事,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雙眼迷蒙。「宇風,我想要替你生個孩子,不!是兩個孩子……」一個小孩太孤單,她一定會再生個弟弟或妹妹陪伴老大。

「不,我不要妳生孩子。」他卻回了這句話。

他並不很想要孩子,而且女人懷孕、生產的過程很辛苦,照顧孩子又是一輩子的責任,他可舍不得蝶兒受這些苦。蝶兒是要讓他寵愛的,他要帶她去環游世界各地的島嶼,現在兩人的相處和享樂是當務之急,他不管什麼傳宗接代之類的鬼義務。

但蝶兒卻不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徹底地傷透了心。他冷淡的眼神和無情的話語,有如刀刃般活生生地在她胸口上刺了一刀。

端起那碗熱湯,凌宇風猛吹氣。「小心喝,應該不燙了。」

蝶兒表面上強顏歡笑,心底卻傷痛不已,她苦澀地喝下他精心炖好的排骨蘿卜湯,將破碎的美夢和未來一起吞進肚。

周一一早,這是一個起霧的早晨,遠近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顏色。

周仲新的車子停在距離凌邸仍有一大段距離之處,讓出門上班的司機和主人絕對不會發現。

山上多雨,才沒多久,就淅瀝嘩啦地下起大雨來了。看著窗外的雨,蝶兒的心情亦是亂紛紛,胸口微熱的疼痛從兩天前听到宇風的那句話起,就一直沒停止過。

蝶兒出神地望著窗外,寒涼的雨絲隨風擊打著窗玻璃,她撫按著肚子,只能嘆息。

這時,出其不意的門鈴聲有如鬧鈴一般地驚醒她,她看著保全屏幕,杏眼圓睜,天啊!是周仲新?

盡避心情凌亂,她還是開了門。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怎麼來了?」

「我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周仲新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眼楮一直盯著蝶兒看。

「宇風知道你來這里嗎?」她的心底有種不祥的感覺。

周仲新卻答非所問。「我沒想到妳和宇風破鏡重圓了!」

蝶兒直覺就接口應道︰「這面鏡子從來沒有破過,何來破鏡重圓?」

「那麼是重修舊好了?還是九年後老情侶意外重逢見面,難分難舍、暗通款曲?」他不懷好意地用惡毒的話攻擊。

蝶兒強自鎮定,沒有反應。

「我記得妳在米蘭還跟我說妳已經結婚了,難不成今天妳是紅杏出牆和宇風在一起?這可是犯了很嚴重的通奸罪。」明知道蝶兒並無婚約,他依舊故意用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堵她。

蝶兒冷冷地開口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蝶兒,妳真是既聰明又俐落,有大將之風。好!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這是我為妳訂的飛往意大利的機票,我要妳馬上離開。」

「你……」蝶兒望著周仲新,他變成一個她再也不認識的人。

「妳不走嗎?」他妄自替她作下決定。「對!妳一定不想走,妳舍不得離開宇風這座金礦,但是,妳非走不可。」

看著蝶兒似乎快要昏倒的蒼白臉孔,周仲新卻沒有任何一絲想象中的快感,他繼續施加壓力。「記住!一個人曾經犯下的罪,別想要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抹消。妳是個犯過錯的女人,這個錯誤就像個烙印,會一直跟著妳,直到進墳墓為止。」

蝶兒頓時倒抽一口氣。

難道,他知道當年……

周仲新冷笑。「我花了無數的精力、時間以及金錢調查過妳,甚至到警察局調出當年金豪飯店大火的錄像帶……我沒想到會看到不該看的……妳和凌夏遠去飯店幽會,妳走了之後,飯店就起火了,這也是凌夏遠死後,妳急于離開宇風的原因吧!」

「我跟宇風的父親沒有任何關系。」她平靜地說著。

「是嗎?如果妳這麼想恢復清白,那我想我最好把這個秘密公布給所有媒體和八卦雜志,就讓社會大眾做個論斷吧!當然,真相只有一個,不過揣測的想法可以有上百個、上千個,這就是人言可畏的可怕!」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不懂周仲新為何要對她這麼殘酷,他不是宇風的好朋友嗎?

「妳是個美麗又危險的女人,就像妳創立的『Poppy』品牌一樣,一旦耽溺其中,終將一生難以自拔。」他臉上浮現的怨恨和妒意,是蝶兒從沒見過的。「我無法忍受宇風擁有妳,我也愛妳啊!只是妳從來不肯正視我,就算是施舍,妳也吝嗇得從不肯把目光轉向我。我曾經跟妳說過︰『愛情是自私的』,我得不到,宇風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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