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意中和孩子們在公園踫面,絕對沒有預謀。」章博軒正色說道。
「你的動機不單純!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她大聲地指控道。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什麼惡意。」章博軒被逼急了,乾脆舉手立誓。
軒德也替章博軒說話。「叔叔對我很好,剛剛我受傷,還是叔叔抱我回來的,他還幫我洗澡、上藥……」
听完軒德的描述,善兒不發一言的眯起眼楮。
章博軒微笑,模著軒德的頭說道︰「我也沒想到,原來我那麼適合當人家的爸爸。」
他憑什麼說這種話!孩子是她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善兒冷著臉走到他面前,冷不防「啪!」地一聲,朝他甩下一個清脆的巴掌,章博軒頓時愕然地撫著臉頰。
懊死!這個潑辣女人竟敢動手打他!
當善兒再度舉起手時,卻被章博軒憤怒地抓住。沉重、不安的氣氛凝聚在空氣中,他怒目瞪視她,說道︰「我比你還有錢,別擔心我會覬覦你的財產,而且我的身邊不乏比你還性感、美麗的女人,別自視太高,以為我會貪圖你的美色!」
兩人怒目相視好半晌,直到軒鈴大聲哭鬧。
「請你離開。」善兒幽怨地死瞪著他,聲音顯得尖細而疲憊。
章博軒看了她一眼,終究沒開口說話,沉默地離開。
絲娃也帶著軒德和軒鈴進房,留給善兒一個冷靜的空間。
這麼多年來的隱憂終于浮出台面了,善兒再也忍不住地蹲子,她第一次感到疲累和害怕,這兩個孩子是她的支柱和生命意義,絕對不能讓「他」給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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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靜得出奇。
遠方靜謐的觀音山泛著一層銀白的霧色,似幻似夢,在黑夜里看起來令人有些生畏。
善兒躲在頂樓書房,試圖平復被章博軒攪亂的心情。
不用擔心,既然他沒有發現軒德和他相似的容貌,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擔心他們父子之間還是有著剪不斷的血緣,是不是,很快地……軒德就將不屬于她?!
或許,還有另外一件事,在她心底一直故意漠視的事實,這麼多年來,她始終忘不了他,她的心底一直有他的存在。原本她打算要藏一輩子的,但她忘了這世界上是沒有秘密的,做錯事是要受到懲罰與報應的!
絲娃靜悄悄地來到書房,對著善兒僵直的背脊輕輕說道︰「善兒,你還在怪我嗎?」
見善兒不語,她繼續說道︰「我沒想到章博軒是一個這麼優秀的青年,他有著不屈不撓的精神,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他說要見你一面才走,我想只是聊幾句話應該沒關系……」
「我誰也不怪,如同你曾說過的︰罪與罰是一起的。那我曾經犯的罪,現在讓我整天提心吊膽也是應該的!」她嘆口氣,卸下心防。「誰叫他是軒德、軒鈴的父親呢!」
「孩子……」絲娃無言以對。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再怎麼聰明的人,一遇到感情同樣會不知所措啊……
同樣的夜里,章博軒也是憤怒難消。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被女人打過耳光,金善兒是第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大半夜,他仍怒氣難消,索性穿著睡衣跑到花園,隨手拿起棒球棍,練習怠惰了大半年的劍道。
「啪!啪!啪!」、「呀!呀!」、「咿呀!咿呀!」、「嗒!嗒!嗒!」各種吼叫聲在沉靜的夜里更加響亮,傳遍章家的各個角落。
章母先被驚醒。「那是什麼聲音?」
她嚇得不敢下床,硬把丈夫給叫醒。「一定鬧鬼了!」
「別亂說!這世上哪來的鬼,都是無稽之談!」章文虎偏偏不信邪。
兩老從陽台上往花園望去,探詢聲音的來源,竟看見寶貝兒子另類月兌軌的演出。
「兒子怎麼了?」
「夢游嗎?還是壓力太大?明天要不要去請教一下精神科主任?」章文虎認真地考慮起要請教哪一位醫生才好。
章母細心地看了一會兒,會心一笑。
「我猜都不是,博軒從來沒有這種反常的行為,這一定是為戀愛所苦的表徵。」
「是嗎?」章文虎又探頭出去觀察兒子的異常行為,嗯,他仍舊搞不懂女人的想法,這也能和戀愛扯上關系?算了,算了,隨她吧!
「呵呵~~太好啦~~這表示我們很快就可以抱孫子了!」章母已經想像著孫子們圍繞在她身旁的天倫之樂圖。
章文虎對太太的樂觀只能搖頭微笑,既然兒子不是崩潰或是發神經之類的嚴重問題,還是繼續摟著愛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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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禮拜天,善兒都待在家里陪伴軒德和軒鈴。她像是在防堵什麼似的,深怕章博軒再次出現,搶走「她的」孩子!
像是怕她還不夠煩心,軒德竟明顯地變得不快樂,就算善兒花時間陪他玩、哄他,他就是皺著一張小臉。
「媽媽,不好玩……」他丟下拼圖,蹙起眉毛。
「你覺得跟媽媽玩很無聊,還是……」
「這些游戲都不好玩!」軒德想出去玩。
苞章叔叔在公園里玩過之後,他覺得跟媽媽在家里玩任何游戲都不好玩了。
善兒幽幽地嘆了口氣。「那你想玩什麼?」
「放風箏!」軒德興奮地大叫。
般了老半天,原來軒德是想去河堤公園玩,難不成他是想見……
她現在極力避免帶孩子去河堤公園,為的是不想讓軒德跟章博軒踫面。但是,看軒德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又好心疼……
唉,算了,反正在那之後,章博軒從未再出現過。而且就算章博軒出現了,有她在場,相信他也不敢對軒德怎樣……
她笑著對兒子說︰「走吧!我們去放風箏。」
「謝謝媽媽!」軒德高興得手舞足蹈。
萬里晴空,輕柔的風不時吹拂著,善兒伸手幫軒德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撫平。
到了公園後,她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她不曉得怎麼幫軒德把風箏放得高高的!
「媽媽,你好笨喔!」試了幾次,善兒不得不放棄,軒德失望透頂地坐在草坪上。
笨?她可是個天才,竟被兒子說笨?
「其實不放風箏,也有很多游戲可以玩啊!」善兒努力地想將軒德的注意力轉到別處。
「喔——」軒德發出好長的一聲申吟。
「好吧!那我想玩棒球!」其實軒德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企盼,四處張望著是否有章博軒的影子。
「哦……」完蛋了,善兒也不會玩棒球!
可恨的章博軒!軒德在他出現前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才跟他放過一次風箏,就處處拿她和章博軒做比較,現在時時挑剔她的無能和不是!
「我們回家吧!女乃女乃應該把晚餐做好了。」善兒訕訕地道。
軒德俊秀的小臉上失去笑容,意興闌珊地點點頭。
暮色已經籠罩下來,母子倆牽著手緩緩走出公園。
一個高大的男人隨後出現在他們剛剛游玩的地方,他就是軒德期盼的章叔叔——章博軒。
看到軒德失望的表情,竟莫名地影響了他的心情,為了不讓金善兒硬指他是別有居心,他才忍住現身的沖動。
這個女人,難道還不知檢討自己嗎?
商場上精明的女強人,竟笨得連風箏都不會放,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楮看不出來軒德一點都不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