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堅定地覆上她的,舌頭更是長驅直入。
兩人陷入的世界里,他的鼻尖縈繞著山茶花的香味,一整晚……
蓓莎整個人陷在軟綿綿的床鋪里。
她覺得頭疼欲裂,慵懶地翻了個身,想繼續夢周公,不斷手卻踫到一堵硬硬的、暖暖的物體。
她倏地瞪大雙眼,清醒過來。
昨夜的纏綿片段,一幕幕地浮上腦海。
她的心就像被用力搖晃過般,劇烈地跳動著。
她脹紅著臉,知道被單下的自己是全身赤果著的。
晉衡就在她身邊。
兩人靠得極為接近,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體溫,正心驚不已地想抽身離開時,卻發現自己驀地被一雙如鋼鐵般結實的手臂給牢牢圈住了,整個人動彈不得。
她的騷動驚擾了正好眠的他。
「嬋兒……」
「我不是嬋兒,我是夏蓓莎。!」她立即否認。
「不,你是嬋兒!」他連忙半坐起身。
她是嬋兒,這是千真萬確的。
只有嬋兒能夠帶給他刻骨銘心的感受,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他很熟悉嬋兒的身體。
「我不是!」她用力推開他,一絲不掛地下床,雪白的肌膚上染上點點紅暈。
「你是!」他大喊。
他堅持的口吻讓她心慌地回頭,不料卻望進一雙懾人、深邃的黑眸里,兩人的眼光交會著。
她的心加速跳動著。
為什麼他的語氣會這麼肯定?
莫非她不小心泄漏了什麼嗎?
「昨夜是你救了嗎?我以為你跟敏萍在一起……」
「我跟敏萍吵了一架,她昨晚就離開了。」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我听見多多在吠,在屋子里到處找不到你,之後才在多多的帶領下,找到了昏倒在沙灘上的你。」
「謝謝你。我昨晚被雨淋得迷迷糊糊的,所以才會和你……總之,讓我們忘了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吧!」
「該死!為什麼不承認你是嬋兒?」他急了,大吼。
「你怎麼能證明我是嬋兒?你親眼看見了嗎?」
一句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對不起……我不該說出這麼過分的話。」她對他道歉,表情十分後悔。
接著,她刻意用生疏的口吻,重申自己的立場。「費先生,我想昨夜我們恐怕都神智不清,所以才會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這只是一夜罷了,沒什麼,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應該知道這不代表任何意義。當然,我也不會要你負責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話,她旋身走了出去。
他無法證明她就是嬋兒,這一切全都因為他看不見!
費晉衡握緊雙拳,發誓一定要重新擁有嬋兒,讓她再也找不到逃走的借口!
第七章
一整天,費晉衡都沒有下樓。
台風過後,庭院一片狼藉。
山茶花被打落,散布在每個角落,一如她的心,已四分五裂。
為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
想起昨夜,她依稀還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呵護與疼愛……
她從沒想過,以蓓莎的身分出現在他生活中的她,居然會和他發生了親密的關系。
七年後,他們又再次交纏在一起了。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糊涂、這麼大意、這麼不小心呢?
晉衡說,敏萍離開了。
看來,昨夜敏萍的告白顯然沒有成功。
她一直盯著樓梯,擔心起他。
「多多,我該上樓去看看晉衡嗎?」她煩惱地問著一旁的狗兒。
多多吠了幾聲。
既然擔心,就干脆點去看看他啊!
她想去,又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因此一拖就到了晚上九點。
因為實在很擔心他,所以她靜悄悄地上樓。
打開一條門縫,發現他還躺在床上,她一驚,連忙走進去。「晉衡?」
她模了模他的額頭,驚悚地喊了聲。「天!你發燒了!」
「不要管我。」他胡亂揮著大手。
「你救了我,我怎麼能不管你?我欠你一份人情。」
「嬋兒,你是嬋兒……」
「我是夏蓓莎。」
「你真的不承認你是嬋兒?」
「沉溺是很可怕的東西。你一直無法接受嬋兒的離去,你不該如此沉迷。」她一臉愛上的表情,看著他說︰「迷戀一個人,就像中了魔一樣,請你快點清醒吧!」
她走去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敷在他的額頭上,又拿了耳溫槍,替他量耳溫。
還好,三十八度而已,只是輕微發燒。
她連忙下樓拿了一壺水上來。
「晉衡,多喝點水,天亮後我再請醫生過來。」她把開水放在桌上,想要扶起他喝。
不料他卻用力抓住她的小手,握得死緊。
這是嬋兒的手!
他絕對、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是嬋兒。
可是,除非他看得見,否則無法讓她「俯首認罪」。
這一刻,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眼楮可以看得到!
她的心緊縮、發疼。他的手沒變,一如七年前般,仍是喜歡緊握她,告訴她他的承諾,給她全世界……
她倏地回過神來。「費先生,你先喝水好嗎?」她可以改口叫他「費先生」,為的是想要保持一點距離。
他松了手,乖乖地喝水。
「你先休息,我下去煮一些稀飯,一會兒就航來。」她急忙逃離他的身邊。
沒多久,夏蓓莎拿著托盤,上面放著熱騰騰的稀飯、肉松和幾樣小菜。
她敲門,輕聲進入。
他半坐在床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平靜許多。
「好點了嗎?」
「嗯。」
她替他量體溫。「暫時沒有發燒了。」
他沒反應。
看他如此安靜,反倒讓她心神不寧。
「要吃點稀飯嗎?」
他開口要求道︰「我舉得全身虛軟無力,可以麻煩你喂我嗎?」
「好。」她細心地把稀飯吹涼,一口一口地喂他。
他的胃口出奇得好,吃了兩大碗稀飯。
原本以為喂他吃完飯後,她就能離開了,沒想到卻又被他叫住。
「可以扶我到浴室嗎?剛剛出了點汗,我覺得身體黏黏的,很不舒服,想洗個澡。」
「好,我先進去放洗澡水。」
放好洗澡水後,她緩緩扶起他。由于他全身無力,整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因此她費了點時間才扶著他走進浴室。
「糟糕,我沒拿內衣褲及換洗衣物進來,可以幫我拿嗎?」他的口氣十分懊惱。
「好,我去衣櫥找找看。」
她很快就找到了,拿進浴室給他。
「我把浴巾和衣服放在這里。」她放在靠近浴白的洗手台上。
她出去後,他立刻動作利落地洗好澡,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然後裝出虛弱的聲音,喚著她。
「蓓莎?你還在嗎?」
「我還在,怎麼了嗎?」
「我洗好了,可以請你進來一下,幫我把頭發吹干嗎?」
「可以。」
她根本無法拒絕病人的要求……不,承認吧,她是根本不想拒絕他。
他的頭發依然這麼柔軟、這麼濃密……
她想起過去,他每次都會對她撒嬌,要她為他吹干頭發。
「我的頭發有沒有變少?听說男人很容易禿頭呢!」他開玩笑,故作不經意地問。
「沒有,你的頭發沒有變少,還是跟以前一樣多、一樣好看。」
「差不多了。扶我到床邊好嗎?」他偷笑。她不曉得,她剛剛所說的話,已經讓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好的。」
半躺上床後,他又有其它要求了。「我想要喝點開水,可以嗎?」
「嗯,我去倒。」
她旋身倒水給他,他就著她手里的杯子,一口飲盡。
「再喝一杯,感冒要多喝水才會好得快。」
待他喝完水後,她細心地為他調整枕頭、扶他躺下,並幫他蓋上棉被。
「半夜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打分機叫我。」離去前,她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