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眼楮里,透露著矛盾與不安,臉上更是寫滿了憂愁,完全失去了天真爛漫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季風野打破了僵局,興奮地介紹著。「這里的景色可是一流的,當年的梵高就是因為厭倦了都市生活才到了這里,在這個風光明媚的好地方,徹底發揮了對大自然的熱愛。他在此地完成了無數的作品,那是他一生中繪畫的高峰。他的作品不但色彩明亮豐富,更有著旺盛的生命力。而塞尚也是如此……」
曉凡仍是沉默不語。
「走吧!」季風野見她仍站立不動,開始拉著她,催促她往外走。曉凡捱不過他時堅持,也受不了宮澤涌帶給加窒息般的感覺,于是移動了腳步往門外走去。
遠方的山丘到處是一片女敕綠的樹芽,那淡淡淡淡的顏色像是一簇簇的小花兒,將整座山點綴得亮麗無比。熱情的陽光高高地掛著,空氣中到處充滿著花香,辛勤的蜜蜂不斷地在花間穿梭著,蝴蝶也四處飛舞著,這迷人的景象,讓曉凡覺得整個人都舒展了開來。
「很舒服吧!」季風野隨意地往草地上一臥,伸出手,指著前方。「咦!那是含羞革呢!」
含羞草是一種害羞的植物,在季風野的觸弄下,羞怯地將葉子合了起來,一副嬌羞的模樣。
而曉凡則是隨手抓了一把草,掛在手心,當風來襲時,傘狀的小白花球,便隨風散落。
「你拿著的是蒲公英呢!」季風野熱心地解說著。
「是嗎?」曉凡驚訝地注視著身邊的花兒,那一朵朵的小黃花,開得十分燦爛,它那小巧嬌女敕的模樣,看來十分親切可愛。
季風野不知何時抓了一大把蒲公英,小心地捧在手里,拿到她面前。「來!讓我們仔細瞧瞧它的模樣。」
曉凡這才知道,原來蒲公英的花,是由很多朵小花所形成的。每一朵花下面都隱藏著小小的果實,而果實上又長著長而密的毛,這些帶著毛的小丙實聚在一起,就成了一顆矚的花球了。
他們輕輕地對著手中的蒲公英吹著氣,見它那在空中飛揚的模樣,好像在翩翩起舞著。
「你的憂慮也隨蒲公英飛走了嗎?」季風野小心地問。
「我……」曉凡無言以對。
「沒有人會喜歡官澤涌的。」季風野坦率地說著。
「這倒有趣了!你是他的兒子,竟然不喜歡他?」她訝異極了。
「官澤涌這個人太正直、太果斷、太清正廉明、太說一不二了。在他的心中,只有對與錯、好與壞,絕對的二分法,沒有任何暖昧不清的灰色地帶。這些年來,他幾乎將全世界各地,尤其是中東地區的不法分子都給得罪光了,恐怖組織還揚言要殺他……」
有人要殺宮澤涌?曉凡緊張得心髒怦怦直跳。
「簡單地說,宮澤涌簡直是現代的‘包大人’呢!」季風野笑嘻嘻地說著。
听他把官澤涌形容成包公,曉凡忍不住也噗妹一聲地笑了出來。
「走吧!前面還有更好玩的地方呢!」
他帶著她繼續爬過一個小山丘,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灑了下來,在地上映出點點光影。一陣陣的微風迎面吹來,撩動著樹枝,地上的小花也輕輕地擺動著腰肢,展現出動人的風情。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午後。
一個年輕的男孩,渾身充滿著陽光的氣息,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孩,美麗得如嬌艷的玫瑰般。兩人在山里漫步著不時響起銀鈴般的笑聲,仿佛像是一對小戀人似的,在青山綠水間,著愛的吉言。
曉凡的手里拿著一把向日葵,站在風里,任風吹拂著長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吸引住了季風野的視線。碎花的裙擺在風中舞動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畫里走出來似的,美得令人屏息。
「在想什麼?」他輕輕地問著。
「沒什麼……」她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沒想到,她竟會和他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所有的煩惱,好像都拋在腦後。所有的愛恨,也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快樂與自在。
「肚子餓了吧!走!回去吃飯!」他伸出手,邀請著她,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將手給伸了出來,兩個人緊緊地牽著手,爬下山坡,往古堡走去。
當陣陣香味傳來時,她驚覺自己早已饑腸糟糟。
「沒想到你有這麼好的手藝。」她看傻了眼。
在她看到冷凍庫里有許多中式的料理時,就覺得十分疑惑。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是有高手掌廚呢!
他攪好了蛋糊,切好饅頭,便將饅頭片沾滿蛋糊,一片片放進油鍋里放了起來。
他準備了炸饅頭、酸辣湯、麻婆豆腐、豆瓣魚……等,各式各樣有名的中國料理。看他下廚的架式,簡直是一副超級廚師的模樣。
「我爸爸要我學會養活自己,絕不依靠任何人包括女人——」他撇了撇嘴角,嘲諷地說著。「不靠女人的意思,就是不靠女人燒飯、不靠女人做家事、不靠女人上床,一切都自己解決……」
曉凡聞言噗妹一笑,反問道︰「那如果你想生孩子的話,要不要靠女人啊!」
「生孩子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對淺淺的酒渦。「我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那對我而言,實在太遙遠了……結婚後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要生幾個孩子,對現在的我而言,都太不實際了,我可是務實得很呢!」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們……都很討厭女人。」一想到宮澤涌,她心里便有絲奇妙的感覺。
「女人不都是紅顏禍水嗎?」他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什麼話?」她氣得嘟起了晚,不客氣地反駁著。
「我總覺得……」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心中的疑慮。「你會影響到我們父子……你該不會是那個鍋水吧?」
「禍水?」她不知是听不憧,還是在裝促,只見她將手伸進口袋里,模出了兩顆金色鈕扣,那是官澤涌西裝上的扭扣!
「你爸爸……」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該如何措詞才好。「你爸爸很年輕就生下你吧!那你媽媽呢?」才一說完,曉凡就後悔了。
懊死的!她于麼管官澤涌的事,那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可是,當地一進門,發現他好像不在家時,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又涌了上來。
「我的年齡跟你一樣大。我爸爸今年只有三十五歲。」季風野故意不宜接回答她的問題。
曉凡在心里推算了一下,驚訝得睜大了眼楮。「不會吧……」難不成,官澤涌在十五歲時就當爸爸了?
「瞧你——」季風野取笑著她的大驚小敝。「也有人十五歲就做媽媽了!在阿爾及利亞,多的是十二歲就結婚的小女孩…」
「嘿!時代不同了,那是落後國家才有的習俗,現在的女人,可不見得非要結婚才能當媽媽,還得看我們願不願意嫁人呢!」她不服氣地反駁著。
「是的。遵命!」他行了一個重軍禮,那滑稽的模樣,讓她笑彎了腰。
「你呢?你和宮澤涌又是什麼關系?」季風野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我,…」她支吾以對。「說來話長……」
「慢慢說啊!我可最有耐心的听眾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現在說不完,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也可以慢慢聊啊!」
「那你媽媽在哪里?」她機靈地反問著。
「你!又在逃避了!」季風野不客氣地指責著她。
曉凡只得尷尬地一笑,簡單地說︰「我父母早逝,他資助我,供我念書、學小提琴,還供應我生活費,希望栽培我成為一個小提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