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他坦承。「可惜對自己的老婆就另當別論了!我下不了手!」
「我就說嘛!」她毫不留情地嘲笑著他。「在我面前,你不過是個膽小表罷了!一點用處也沒有!」
他面色一整,正色說道︰「別太過分了!映妍!你說話要有分寸和禮貌!
你明知道我不是個膽小如鼠的人,更不是一個沒有用的人,我之所以下不了手,只是,因為對你——」太過憐惜!太過心疼!這些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只能在心底暗暗地想著。
「少來了!」她打斷了它的話,不屑地說著。「你根本不值得我尊敬!」
「好!」他的怒火又涌了上來。「那我就讓你徹底明白,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
當他的手覆上她緊繃的小骯時,她叫了出來。「歐陽升。你根本不愛我,怎能強要我!」
「這跟愛不愛沒有關系。你是我的妻子。本來就要履行夫妻之間的義務!
何況——」他得意洋洋地說著︰「你不是深愛著我嗎?」
他吻著她光滑的肩膀,輕咬著她絲緞般的肌膚,然後再用舌頭慢慢地品嘗著。
「不要!我根本不變你!我不可能去愛一個心里充滿仇恨的男人!我再也無法愛你了!」她不停地咆哮著。
突然間,他迅速地撕開了她的衣服,吻著她的唇,在上面烙下他的印記,完全不管她的抵抗與掙扎,直到她終于哭了出來。
此刻的歐陽升,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絲毫的柔情,只有令人害怕的無情與蠻橫。
他沿著她的喉嚨一路吻下去,一邊宣示著︰「你是我的!」
他的緊繃抵著她,為了抗拒體內洶涌的狂濤,她大喊︰「我恨你!我恨你!」
誰知他根本不在乎,喃喃地說著︰「那就用你的恨填滿我吧!映妍,表現給我看,讓我知道你有多恨我!」
一陣溫暖的戰栗傳遍了全身,她感覺到血液在沸騰著,她整個人頓時迷失了,在一聲聲的嗚咽中,她將身體拱了起來迎向他。這是一個女人對愛的徹底臣服,也是對男人的完全奉獻……他將她僵硬的身軀拉了過來。靠在他身上,讓他的頭枕在他肩上。他則溫柔地擁著她。映妍在耗盡了體力後,很快地使陷入了睡眠狀態,在朦朧中,听到歐陽升在她耳邊說著︰「你是不可能恨我的。映妍。因為你愛我啊!」
雖然他不愛她,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絕對不能放她走。
她居然在沙發上累得睡著了。或許經過了一天的驚嚇,讓她極度疲乏。她的身上覆蓋著他的西裝外套,桌上還有她愛吃的麥當勞,看得出來,是他特地買回來給她吃的。
偌大的客廳里,空空蕩蕩的,他——去哪里了呢?反正,她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行蹤,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回來,完全不必擔心。
他沒有抱她回床上睡覺,是因為清楚她的生活習性。她有著某種程度上的潔癖,在沒有洗完澡之前。是不會躺在床上的。因為她很愛干淨,怕把床單弄髒。
他已經十分了解她了,甚至到了可以洞悉她的地步。很多時候,他們都彷佛心有靈犀似的,有著絕佳的默契,他們本來可以甜蜜地廝守一生,可惜他是個心口不一、居心叵測的小人。他對她的好,居然都是偽裝的!這讓她傷心欲絕,又情何以堪?
餅去的幸福,竟然都只是一種假象。她實在不明白怕在想些什麼,現在的他,對她而言,總是莫測高深,讓人捉模不定。真是可怕極了!
小睡之後,她開始思索她的未來。她和歐陽升的關系……以及她該何去何從。
她不自覺地想起舊約里,一個以柔克剛的故事。
巴比倫的國王將充滿智慧、仁慈的但以理扔進了獅子坑里,想讓獅子將他咬得尸骨無存。誰知隔天早上,但以理竟然完好如初地待在獅子坑里,獅子們柔順地圍繞在他身邊,仿佛在保護著他似的。但以理蒙受了上帝的祝福,居然活了下來。
歐陽升就有如凶猛的獅子一般,希望她有著但以理的智慧及幸運,能靠著溫柔,來馴服野蠻的獅子。
她相信歐陽升的本性是善良的,只是一時被仇恨沖昏了頭罷了。只要給他時間,他就會知道自己所犯的錯,並且真誠地縴悔著。
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她要讓歐陽升徹底明白。其實女人比男人更懂得報復……看看時鐘,她上課的時間到了,準備好了便出門上學。下課後,她走出校門,果然,一眼便望見那熟悉的豪華轎車等在一旁,她沒有反抗,乖乖地坐上了車。
歐陽升坐在駕駛座上,她故作驚訝地問道︰「你何必親自來接我?這樣的盛情,我可承擔不起。反正,你都會派人跟蹤我,那就叫司機來接我就好了!」她看了他一眼,諷刺地說著︰「還是……你怕我跑掉了?」
「我不想跟你斗嘴。那實在太無聊了!」他撇過頭,用著高傲的口吻說道。「我現在是以丈夫的身分,因為擔心妻子的安全,而來接你下課,這個理由可以嗎?」天知道,他多想跟她重修舊好。
他突然省悟到,當她發現真相,對他不理不睬時,他居然痛苦得難以忍受。而且這種心痛的感覺,遠遠超過了他對夏家人的仇恨。他無法相信他真的被感情困住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拿一把刀,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他到底有多愛映妍。
他終于了解到,在他的心中,她有多麼重要。他可以放棄報復夏家,丟掉三十年來的仇恨,可是就是不能離開她。
「可惜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她一副不領情的模樣。
「在你面前,我一點價值都沒有,甚至比夏偉浩還不如?」他惱怒極了。
「論心眼,他確實比你單純多了!」她坦率地說道.完全不顧他的感受。
「跟你在一起,要擔驚受怕的,深怕你又動什麼歪腦筋。可是和他在一起時,他頂多耍耍脾氣罷了,根本不必擔心!」
「你說什麼?」她又經而易舉地激怒了他,他火冒三丈地說道︰「就算你討厭我,懷念夏偉浩,可是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我被你控制住了.一點自由都沒有,不過——」她懶洋洋地說道。「我的人沒有自由,我的心總可以隨便亂想吧!我懷念偉浩帶給我的單純和快樂!」她翻了個白眼,故意刺激他。「請問,這樣算是出軌嗎?」
「別明知故問!」他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
「哈!炳!」她忍不住大笑,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對于一個整天活在仇恨里的男人而言,我相信你隨時可能會殺了不忠的妻子。因為——仇恨的終點就是毀滅。」
她的話提醒了他。有一天,他會讓仇恨毀滅自己嗎?他頓時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而她則乘機喘口氣,不必再面對他那一觸即發的怒氣,及令人窒息的壓力。
以前,她會親自下廚煮一些消夜。有時是她拿手的麻醬面,或是她在星期天特別鹵的鹵味,這些都成了他們消夜的點心——每天他都很期待這個時刻的到來。
可是經過了今天,一切已經不一樣了。她簡單地說著︰「我在學校已經吃過面包了,肚子不餓,不想吃消夜。」
天知道,他多期待他們能共進消夜,那是他們一整天下來,最能談心的時刻。如今,她卻完全不願意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