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請息怒 第16頁

第6章(2)

「月兒生我的氣了?」

她握了下拳頭,別過頭。

陸朝雲聲音中含了幾分歉意,「是為夫孟浪了,還望娘子包涵二一。」

她沒作聲。

他湊過去,繼續軟聲好語,「也是娘子太惹我生氣,否則我不會如此失了分寸,這次總是太過,還望娘子恕罪……」

半晌之後,就在陸朝雲以為她已經睡著時,任盈月輕輕地說︰「以後,別這樣了。」她會忍不住出手的,到時候只怕受傷的就是他了。

他用力摟住了她,保證道︰「不會了。」

「再這樣就真的不讓你踫了。」

陸朝雲聞此話心花怒放,用力扳過她的身子,「此話當真?」始終是將他放在心上,不再一味抗拒躲避了。

任盈月伸手推開他的臉,不語。

她到底拿這廝怎麼辦?無賴、痴纏,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打死不退,讓她只能豎白旗。烈女怕纏郎,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唉。

翌日,皇上便召了陸朝雲過去。

「逸風啊。」

「皇上。」

「你就不能忍忍嗎?」皇上忍不住嘆氣,「你這樣讓朕很為難啊。」

一邊是一母同胞的皇妹,一邊是自幼的伴讀如今的重臣,夾在中間,他是左右為難。縱容了妹妹,又不好強壓臣下;維護了臣下,又難免要受胞妹埋怨。

「皇上,臣也只是血肉之軀。」

「朕這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拖過幾日,實在不想被容華那丫頭三天兩頭的哭訴折騰。」他停頓了下等呼吸勻了,才繼續說︰「咱們不只有君臣之誼還有同窗之好,便是做為朋友,你也不能不幫朕擔待二一。」

陸朝雲肅身而立,沒開口。

皇上幽幽道︰「還是送任小姐出宮吧。」

「臣遵旨。」

「你放心,朕既然答應你不會下旨賜嫁容華予你,就絕不會食言。」

「臣知道。」

「朕所托之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負。」

「皇上放心,臣絕不負所托。」

皇上點點頭,「你去吧。」

「臣告退。」

不久,當太子到御前哭訴太傅將師娘搶走時,皇上終于明白某人何以那麼干脆的答應送人出宮。

逸風,愛卿,陸朝雲,朕的丞相,你真不是好人吶!

那個時候,任盈月已經坐著轎子出了宮門在回任府的路上。

雖然陸朝雲很想將人直接帶回丞相府,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順,御史千金成為下堂婦京城早就人盡皆知,他只能恨恨不已地送人回娘家。

小姐下轎入門,任府大門便毫不客氣地當著當朝丞相的面重重地合上了。

陸朝雲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摺扇,輕哼一聲,轉身上轎,回六部官署。

傍母親請過安之後,任盈月便回了繡樓。

讓紅袖打了熱水淨身沐浴,再換過干淨的衣物,她就上床補眠了。

夢中各種影像交雜,最後竟是一身冷汗的醒來。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大半天。

半倚在床頭,她沒有叫紅袖進來服侍,只是靜靜地透過窗戶望著灰沉的天邊。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有酒宴喧嘩之聲隱約傳來。

任盈月不由得蹙眉。今晚父親在府中宴客?

「紅袖。」

很快,紅袖便推門進來,「小姐,你要起身嗎?」

「給我端水淨面,再拿些吃的進來,我就不起身梳妝,反正已經晚上了。」

「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

任盈月趿鞋下地,任由長發披散在身後到窗前站定,舒展一下四肢,掩唇打了一個呵欠。

果然睡一覺起來舒服多了。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垂眸無聲而笑。

他既然不肯放手,那麼就一起終老吧。

仔細想想,他其實也挺不錯,倒是個能托付終身的人。

不多時,紅袖便將洗臉水和飯菜都端了進來。

任盈月洗著臉,紅袖則將飯菜擺上桌。

「小姐,」她遲疑了下,「相爺在府上飲宴。」

「爹今晚宴請同僚?」

「嗯。」

她沒有再說什麼。

紅袖見自家小姐一臉平靜,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等到深夜,一身酒氣的陸朝雲叩門而入時,紅袖驚得不知所措。

「相爺……」

「閃開。」他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揮開欲攔阻自己的丫鬟。

「相爺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客房歇息吧。」

「我就睡這里。」

「不行啊,這是我們小姐的閨房。」

「紅袖,你去睡吧。」樓上突然傳來任盈月淡淡的話音,紅袖猶豫了下,還是听話的退下了。

沒了人攔阻,陸朝雲便身形微晃地上了樓。

「娘子。」一看到燭光下的佳人,他便勾起了唇線,漾起一臉的溫柔。

「怎麼喝這麼多酒?」

他將人摟入懷中,笑道︰「好不容易才把岳父他們全擺平,如今要與娘子一會實在麻煩。」

任盈月也不禁跟著笑了,倒了杯水給他。

「娘子。」

「嗯。」

「你今天真奇怪。」

「有嗎?」

「有,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服侍我呢,我這一刻才有你拿我當丈夫看的感覺。」

他趴在她的耳邊,呵了口氣,嘻嘻笑道。

她目光復雜的看著他,輕輕啟唇,「逸風。」

「嗯?」他神智有些迷離的抬眼看她。

「以後不許你納妾。」

「好。」他爽快答應。

「不許再有別的女人。」

「行……」

「食言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娘子,你這張小嘴一開一闔的,我眼楮都快花了……」他低頭堵住她的嘴。

次日,酒醉的陸相沒能爬起來上早朝。

第7章(1)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抬頭,莫名的看著一臉驚慌跑進門的貼身丫鬟,「出什麼事了?」

「御林軍……」紅袖撫著胸口喘氣,「御林軍圍了咱們府。」

任盈月蹙眉,「只是圍府?」

「眼下是這樣。」

「來人可有說什麼?」

「奴婢不知。」

「那就去打听。」

紅袖答應一聲又匆匆離開。

任盈月放下手里的書,朝窗外看了一眼,想了想,跟著下樓。

她到後堂時,任夫人已經打听到消息,看到她出現,遂笑著搖頭,「沒事,是長公主派來的,說是要保護御史府,不準人任意出入。」

「娘——」任盈月臉色微紅。

任夫人拍拍她的手,「公主任性慣了,好在只是圍府,不打緊。看她用意大概也只是阻止相爺入府罷了。」

她不禁失笑。這位公主有些時候實在讓人無語。

「月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些事還是要相爺自己去處理,我們也不便插手。」

任夫人頓有所悟,「月兒便是為此自請下堂嗎?」

「有這個原因。」她並不否認。

「你呀,實在胡鬧。」任夫人忍不住輕斥一聲。

她笑著扶住母親,「咱們到花園坐吧。」

「長公主來了。」一名小廝跑進來稟報。

任夫人擔心的看女兒。

「娘,您回房吧,我去看看。」

想了想,任夫人最終點頭,「好吧,你自己小心。」

等到任盈月到前廳,看到端坐在椅中一身奢華卻面帶不豫的長公主時,她悄然嘆了口氣。

「臣女參見長公主,公主萬福。」

仿佛沒听到一般,長公主逕自轉著手里的茶碗默默無語。

鮑主不叫起身,任盈月便也不動。

時間一點點流逝,眾家僕都不禁有些擔憂地偷偷瞄自家小姐。

「從來沒有人敢跟本宮搶東西。」長公主的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憤怒,然後猛地將手中的茶碗砸到地上,「從來沒有。」

任盈月想了想,還是說道︰「其實,陸相不是東西。」

長公主大怒。

「他確實不是東西。」任盈月堅持。

垂首肅立在一旁的紅袖肩頭微抖。

「枉他對你一片情意,你竟如此看他。」

任盈月失笑,「公主,陸相乃當朝丞相,是國家肱股之臣,是棟梁、是人,卻真的不是一件東西,臣女哪里有說錯?」

長公主鳳目微斂,目光落在她跪地的雙膝上,嘴角揚起一抹譏笑,「任小姐跪得可舒服?」

她輕淡一笑,甚是從容地答覆,「還行。」

長公主的眉頭慢慢就蹙了起來。

「如果我不準備讓你起來呢?」

任盈月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平身吧。」

「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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