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的點心 第10頁

可恨自己所帶的行李與資料,全都沉在舊金山灣底了,否則就可以比對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想到自己差點命葬海底,想到康亞詩從槍下、從一群窮凶惡極的人手中救下自己,于隻的心不禁怦怦亂跳起來。

再想到他抱著自己、吻自己的畫面,于隻霎時整張臉紅通通的,恍惚間似乎又感覺到他的唇正壓在自己唇上,放肆又熱情地吻著自己。

她連忙拍拍臉,要自己清醒些,這樣子想一個男人成何體統?不能想,不能想!可不想他又……

于隻的思緒忍不住又回到康亞詩身上,沒想到自己一天到晚掛在嘴上,每天總要在心中謀殺他幾百遍的臭律師,竟然會是亞洲之鷹?

她原以為亞洲之鷹會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會是他!包令她驚訝的是,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是啊!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不管是出庭、勘驗,不管是指揮辦案,甚至遠到美國,她總在最危險的時候看到他的身影,難道他……一直都在監視自己?

想到這兒,于隻頓時整個人跳起來。

她連外套都來不及套,只匆匆穿一件T恤便沖出房門,豈料,卻在樓梯口和康亞詩撞了個滿懷。

幸好康亞詩眼明手快,急忙挽著扶手穩住彼此。「小隻果,你怎麼啦?」

于隻一把撥開他的手,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我問你,我在中正機場和你妹妹相撞掉了手機時,你人在哪里?」

康亞詩一愣,「我在哪里?」

「對!版訴我,你那時候人在哪里?」

康亞詩是何等聰明之人,一下子便猜到于隻可能知道什麼了。

「我人在哪里很重要嗎?」

「當然!台灣一天直飛舊金山的班機數都數得出來,你和我不同班機,卻幾乎和我同時抵達飯店,你那時候究竟在哪里?」

「我……我在日本!」

「日本?」

「那時查塞斯王子正在日本訪問,寧寧因為很久沒有回台灣了,便趁著王子訪問的空檔偷偷溜回台灣。反正從日本到台灣,即使往返也不過半天時間,快得很。」

「等等,查塞斯王子在日本訪問與你何干?又與我何干?」

「小隻果,這件事你不知道嗎?查塞斯王子阿齊勒斯‧赫爾曼是我妹婿,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終日忙于國事,難得到亞洲一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得到日本看看他,也順便看看寧寧。想不到寧寧這小表居然自己偷偷溜回台灣,也幸好有地,否則我恐咱還沒機會……」言下之意是說,幸好有康寧寧的莽撞,不然他還找不到機會親近她呢!

听到歐洲的王室貴族,未來的查塞斯國王,竟是康亞詩的妹婿時,于隻不覺倒抽一口氣。她知道亞洲之鷹勢力龐大,卻從不知道競龐大到與歐洲王室結親?而那天和自己撞成一團,講話亂七八糟的女子,居然是未來的查塞斯王後?

于隻說︰「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你人既然在日本,為什麼知道我要去舊金山?又為什麼知道我要住在哪家飯店?為什麼可以和我同時抵達?你……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

「我會和你同時抵達,是因為我借了阿齊的私人飛機直接開到舊金山。至于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要到舊金山、要住在哪家飯店,則是因為……我一直都在注意你。」

「你還說你沒有監視我?」

「不,不是監視。只是我很擔心你,怕你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會出意外,所以我……」

「你怎麼知道我獨來獨往的會出意外r。除非……你連我要做什麼都查得一清二楚。既然你都一清二楚,那這不是監視又是什麼?你真可惡!」

于隻氣呼呼地街上前,伸手便往康亞詩身上槌,卻忘了兩人都站在樓梯口。所以她這麼一槌,不僅自己失去重心,也連帶使得康亞詩失去平衡,兩人同時滾下樓梯,于隻更在劇痛中暈了過去。

當于隻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是康亞詩關心的臉龐。

「你醒了?太好了,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我還真擔心你會一直睡下去,醒不過來。」說話的同時,他轉頭對著一旁正在準備藥品的白袍男子說︰「其瑞,小隻果醒了,你快過來看看!」

雲其瑞微微一笑,拿著听診器走到病床前。「知道了,我的大律師,可以請你讓一下嗎?」

于隻納悶地看著康亞詩和眼前這個身穿白袍,看起來像個醫生,卻好看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男子。「你是誰?這里又是哪里?我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其瑞對著于隻親切一笑,一面檢查著于隻的身體狀況,一面說︰「這里是醫院,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叫雲其瑞,是這個狡猾好辯、聰明到令人頭痛的大律師的兄弟兼朋友。你從樓梯上摔下來,記得嗎?」

「我摔下樓?」

「是啊!如果不是亞詩抱著你,只怕你的情況不知要比現在嚴重多少倍。你沒什麼事,這家伙可慘了,他……」

「其瑞!」一旁的康亞詩忙使了個眼色,示意雲其瑞別再往下說。

雲其瑞怎麼會不了解康亞詩的意思?

他略略一扯嘴,拿出一張斷層掃瞄的片子,「于小姐,你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所以還得在醫院里觀察幾天。記得,在這幾天時間里,如果你覺得有哪里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腦震蕩最怕有後遺癥,而後遺癥又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查清楚,所以如果覺得身體哪里不對勁,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說完,他起身看著康亞詩,「亞詩,晚點記得來找我,別又爽約了。」

康亞詩點頭,明白雲其瑞說的是自己受傷的事。

為了不讓于隻受到過大的撞擊,他硬是用肩膀撐住兩人的下墜之勢,卻也同時讓本就有舊傷的肩膀再次月兌臼,甚至骨頭錯位,痛得他連覺都睡不好。

雲其瑞雖然在第一時間已經幫他治療,但這種復發的舊傷豈是一、兩次的治療就可以醫好的?

不過他現在並不在意自己的肩傷,他比較在意的是于隻。

他在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問︰「小隻果,你覺得怎麼樣?頭疼不疼?或是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于隻拍掉他的手,「別踫我!你這喜歡監視、偷窺的大變態、臭律師!」

听見她罵人,康亞詩不由得松了口氣,重新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吻著,「別生氣嘛!先告訴我頭疼不疼?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我讓他們弄了糙米排骨稀飯,要不要吃一點?」

不待于隻回答,康亞詩已經提起桌子旁的保溫便當盒,盛了一碗糙米排骨稀飯遞到于隻面前,「可以自己吃嗎?還是要我喂你?」

于隻瞪著他,「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監視我?為什麼會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

「小隻果,先不談這個行不行?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又受了傷,得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監視我?你到底監視了我多久?如果你今天不說的話,那我寧可餓死也不吃你的東西!」

康亞詩盯著于隻半晌,看著她蒼白美麗的臉龐露出倔強的神情,終于,他妥協了。

他輕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但你得答應我,不管你听到什麼,都不會沖勁行事,可以嗎?」

她點點頭,依然毫不放松地瞪著他。

「我會注意你的原因有兩個,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受你父親所托。」

于隻有些錯愕,「爸爸?」

「是,正是你父親。我記得那是在他生前最後一次回台灣時,他特意到邢天會來找我,希望我能代為照顧你和你祖母。現在想來,大概那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遭遇不測,所以才特地來托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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