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閃閃發亮的眼楮在他面前眨啊眨的,可愛清靈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臉紅,她到底有沒有自覺啊,怎麼可以靠男子靠得那麼近?
「夠了哦,再問下去我要翻臉了。」
「為什麼翻臉呢?是因為沒看過,怕被我問出了底,還是嘴巴說不可以看,可是早就偷偷看了?」
蕭霽大叫一聲,「李小優!」
小優轉過臉,巧笑倩兮,身子一扭跑開。
蕭霽忘記端莊、忘記穩重,他恢復到十二歲小孩該有的性情,提起腳步,飛快追向小優……
園子里,柳樹舒展了黃綠女敕葉的枝條,隨著春風吹拂、輕柔擺動,盆子里的植栽有的花蕾滿枝,有的含苞初綻,有的昂首怒放,白得如玉的月季花競相開放,散發出一陣陣沁人心肺的花香。
蝴蝶被吸引來了,它們舞動繽紛雙翼,伴著男孩女孩清脆的笑聲,領著春天,走向一季熱鬧。
一路上,關倩低著頭不說半句話,只是緊緊地抿著下唇,抿出一臉蒼白,陳姑姑凝著冷肅表情,一樣斂眉不語。
她們去了懷寧宮,賀心秧不在,連宮晴、風喻、小四、丫發和孩子也都不在,問了里面的宮女,她們說,明兒個休沐,王爺他們一家人去踏青了,今晚不回來。
一家人?還沒進門呢,他們就成了一家人?這讓關倩的顏面往哪里擺?如今在後宮,賀心秧都敢這樣囂張大膽,日後真進了王府,關倩還有容身處?
她們寒著臉往平和宮回轉,半路遇見皇上身邊的太監張和,他正要去辦蕭霽交代的事。
張和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很清楚蕭霽之所以能成為皇帝,端望蕭瑛的支持與謀計,眼前的陳姑姑曾為賢妃所倚仗,而關倩是未來的蜀王妃,此刻不巴結,更待何時?
因此當陳姑姑攔下他,問他要往哪里去時,他便提了小皇帝的命令。
陳姑姑听了面露笑意,她正愁沒法子滲透懷寧宮呢,這會兒機會就在眼前。
她眉開眼笑的說︰「張公公,求你幫個忙,我有兩個佷女,本想待王爺成親後送進王府伺候,眼下恰好有這個機會,就讓她們先跟在賀姑娘身邊熟悉吧,賀姑娘日後是主子,能夠早點模透性情,也是好的。」
這話張和豈有听不明白的。
所有人都知道關倩出身不高,性子又軟,往後王爺想納誰為妾,肯定是不會有意見的,眼下陳姑姑把佷女塞進懷寧宮,為的還不是攀高枝、當鳳凰。
他看向關倩,關倩回給他一個微笑點頭,看來正牌王妃沒意見,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好反對的,自然是再次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夜深人靜,男子穿著一襲夜行衣,未曾覆面,他輕功點地、輕輕巧巧地出現在關倩的閨房里。
他叫做柳棄,他的身材很高,但瘦骨嶙峋,額間膀子側青筋浮現,臉色焦黃,兩腮微陷,唯有一雙眼楮精爍,透出幾分狡猾。
必倩站在燈光下,粉鑄脂凝,嬌波流慧,一身霓裳霞裙,羅襪朱履,裊裊婷婷,細柳生姿,媚麗動人,甚惑人心。
他的兩只眼楮在她身子上上下下溜轉,心癢難當,他目光中充滿愛意,從第一次見面時,他便深深愛上她。
他最喜歡每回有求于自己,她便這般盛裝打扮起來,為這樣一個女子,誰都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吧。
柳棄曾經是勤王的死士,曾經他以為勤王成事,自己坐享榮華富貴,便能同關倩玉成好事。但可惜,城南蒼山一役,勤王死了,而他陷入昏迷,再清醒時人事已非,關倩失去蹤影。
直到他以為早已經死透的蕭瑛回京,身邊帶著的未婚妻竟是他心愛的女子,他才知道她是丟下他去了別的男人懷里。
幾次深夜,他聞進關倩的閨房,關倩嫌惡的眼神讓他備受傷害,但他還是想見她,一個男人可以無怨無尤為女人付出嗎?可以的,就像他這樣。
他嘴角噙著笑意,眼神未曾自她身上褪去,她……原該是自己的女人啊。
「這回你要我做什麼?再去挖掘賀心秧的過去?我試過了,在花滿樓之前,沒有人見過她。」雙手橫胸,他的口氣輕佻。
「不,那些謠言沒辦法動搖什麼,這回,我要徹底除掉她。」她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狠絕。
很好,這才是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怎麼除?守在她門前的人是風喻,他的武功在你我之上,更何況她背後還有皇帝和蕭瑛,就算殺了她,怕是那些人掘地三尺,也要將凶手給挖出來吧,到時,你怎麼還能夠安安穩穩地當蜀王妃?」他嘖嘖兩聲,看著她的失落,竟然出現一絲好心情。
「殺人並非只能明刀明槍。」
「你的意思是下毒?」
「沒錯,但這里是後宮,這毒得下得神不知、鬼不覺,否則最好的御醫全在太醫院,到頭來又是空忙一場。」
她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再過不久就要大婚了,倘若賀心秧非得以王妃之姿才肯嫁入王府,那麼她所有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祈鳳皇朝的禮制,正妃亡、側妃不得扶正,得另覓良配為正妃,若她以側妃身份進入王府,那麼日後便是弄死了賀心秧,她的孩子一樣是永遠的庶子,那對雙生子才有襲爵的資格。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的千芒?」他嘴角噙著觸骨沁髓的笑意,扯出一道生硬曲線。
千芒是種特殊而詭異的毒,中毒者與身邊人都不易發現,只會感覺身子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且一日睡得比一日長久,直到睡眠時間超過六個時辰後,便會開始吐血,最後死因是血枯而非中毒。
「沒錯,我要千芒!」明知道與柳棄交易無疑是飲鴆止渴,但她還是篤定地點了頭。
「沒問題,我不但可以送你千芒,還可以幫你種到賀心秧身上去,保證就如同你所要的‘神不知、鬼不覺’,只是……你很清楚我要什麼。」
挑起一道冰涼笑意,她咬牙應下。「我知道,人肝大餐。」
「很好,等你準備好時,我就會出現。」
他將瓷瓶放在桌上,對她微微一笑。
必倩皺起柳眉、目露嫌惡,卻還是將瓶子拿起,收進櫃子中。
她殺過許多人,再多殺幾個也不覺怎樣,可他卻心思變態,不準她只將人肝交給他便了事,非要她將肝分切入菜,燒出一桌人肝大餐。
上回為求他查出賀心秧的過往,她已親手殺死一名宮人,現在……關倩恨恨咬牙,她不得不孤注一擲。「我知道了,你走吧!」
「這樣就想打發我?怎麼可以啊,這身隆重打扮,不就是為了勾引我嗎?我走了,你怎麼辦?漫漫長夜啊,你的王爺留宿的可是懷寧宮,不是你的溫柔鄉吶。」他婬邪一笑,勾起她的臉。
必倩苦笑,他的話真可恨,可偏偏誠實得讓人避不過。山谷之中她幾次主動勾引,蕭瑛始終無動于衷,她以為自己已然失去魅力……
舌頭一勾,他將她的耳朵卷入口中,輕舌忝慢吮,帶出她一波波悸動。
她不怕他折騰,平和宮里的下人全讓她點了睡穴。
她轉過身,環住他的頸項,熱烈地吻上他的唇。
柳棄笑了,這女子也禁不起勾引,粗礪的手掌在她身上處處點火,他一面吻著她,一面輕聲道︰「記住我的話,便是你嫁入王府,我想要你的時候,也別拒絕,因為……能滿足你的男人,只有我了。」
要人肝,他可以想辦法自取,為什麼非要關倩替自己做這件事?很簡單,因為他要把她和自己緊緊地綁在一起……
打橫抱起她,他快步走向床邊,俯,封住她的唇,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幾乎攫取她的靈魂,他吻著她,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盤扣,滑入她柔美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