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愚頓了頓,看了完顏顥一眼,又指著讓完顏黛姬昏過去的盒子道︰「至于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叫司空文,是你親口許諾的乘龍快婿,對吧?」
完顏聰聞言,砰的一聲坐倒在地,瞠目結舌、兩眼發直,「我……我……」杜守愚虎目一瞪,怨聲道︰「完顏聰,你還有什麼話說?」
完顏聰根不已經說不出話來,倒是完顏顥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杜守愚,既然你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又何必問呢?沒錯!我們設擂台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求死士,好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殘暴的無道昏君,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你納命來吧!」
話聲剛落,完顏顥已經疾步向前,舉劍便刺。
杜守愚冷笑連連,一個轉身避開完顏顥的攻勢,再一個回旋,以倒掛金鉤之勢取下掛在牆上的長劍。
登時只見刀光劍影,只听得金鐵交鳴,兩道人影在場中飛舞跳躍、寒光四射,看得人眼花撩亂。
完顏顥武功本就不弱,所以他才能在擂台上一站就是半個月,無人能敵;只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遇上了杜守愚,而偏偏杜守愚又是麒麟四帝中武功最高強的一個,是以不出三個回合,就听到完顏顥悶哼一聲,一手摀著胸口,鮮血不住地從他的指縫中流出,反觀杜守愚卻是一派氣定神閑,銳利的劍尖直抵住完顏顥的咽喉。
「食君俸祿,不知盡忠報國,竟敢聚眾造反,弒君篡上。完顏顥,你該死!」杜守愚長劍一挑,正想刺死完顏顥時,一道嬌顫無力的聲音突然傳來——
「別殺我哥哥,皇上,求求你,別殺他!」
完顏顥一楞,「黛姬,你……」完顏黛姬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來到杜守愚面前,咚的一聲跪落在地。
「皇上,求求你別殺我哥哥,他是為了我才會……」
完顏顥一喝︰「黛姬,不要說了!苞這種殘暴不仁的人,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爹死去呢?」完顏黛姬扯著杜守愚的衣角哀求道︰「別殺我爹爹、哥哥,求求你,別殺他們!」
杜守愚嘴角泛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微笑,「他們兩人企圖弒君犯上,罪無可赦,若不是我學過一點功夫足以自保,今天人頭落地的可是我,你知道嗎?」
「黛姬知道,可是爹爹和哥哥是為了我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如果真要怪,皇上就怪我好了,不要怪他們!求皇上饒了他們,求皇上饒了他們!」完顏黛姬趴在地上,不住地對杜守愚磕頭。
完顏聰和完顏顥臉色一白,同聲叫道︰「黛姬,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但完顏黛姬卻恍若未聞,她一下又一下,額頭重重的磕在冰涼的石地上,嘴里還不住哀求著︰「求皇上饒了他們,求皇上饒了他們……」
杜守愚神情微微一怔,「如果我不饒他們,你會如何?」
完顏黛姬抬起頭,雪白的額頭上已然滲出血絲,「完顏家是一家人,如果爹爹、哥哥死了,請皇上也處死黛姬。」
杜守愚眼楮一瞇,「妳是要以死相逼?」
「黛姬不敢,只求皇上開恩,饒了爹爹和哥哥,黛姬願意答應皇上的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
「是的,不管為婢為奴,黛姬絕無怨言。」杜守愚靜靜的看著完顏黛姬,又看了看一臉桀騖不馴的完顏顥,以及滿臉狼狽的完顏聰。
久久,他緩緩收起長劍,轉身對韓剛下令︰「韓剛,命上書房擬旨,削去完顏聰鄢陵城主封號,打入天牢,交刑部候審;完顏顥削去爵位,貶為庶民,即刻發配充軍,不得我令,終生不得回朝。至于完顏黛姬……」
他銳利的鷹眸盯在完顏黛姬姣好的小臉上,「完顏黛姬收為我的御前宮女,負責我的飲食起居;今夜,就由她侍寢!」
※※※
懷抱一顆戰戰兢兢的心,完顏黛姬真當起御前宮女,蹲在地上替杜守愚月兌去鞋襪,毫無怨言、毫不避諱,細心的為他洗腳。
洗好腳後,完顏黛姬又抬起杜守愚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以指尖按摩著,以大拇指搓按腳底的涌泉穴,再拿過一條干淨的巾子替他把腳擦干。
杜守愚一聲不響的看著,任她在自己腳上搓搓按按、擦擦洗洗,好半天他才開口︰「你都是這麼伺候男人的嗎?」
完顏黛姬一楞,「皇上……」
「論理,你該是個黃花大閨女,何來這些伺候男人的招數和技巧?」
完顏黛姬搖頭,一臉委屈的回道︰「我都是這樣幫爹爹洗腳的,我以為你也會喜歡,所以……如果皇上不喜歡,那以後我不這麼做便是。」
杜守愚眼楮一眯,顯然不相信她的說法。「我有說我不喜歡嗎?我只是很好奇,妳身為一個城主之女,應該不會這些的。」
他踢開洗腳水,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告訴我,你還會些什麼?或者你爹還教過你哪些伺候男人、對付男人的方法?」
完顏黛姬的臉色倏地刷白,「你在胡說些什麼?爹爹怎的可能會教我那些東西!」
「是嗎?如果他沒教你,那他是怎麼把那些人壓得死死的,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他犧牲生命,潛入庫房盜取玉麒麟,甚至想刺殺我?」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少跟我裝蒜,你以為我不知道完顏聰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嗎?我承認你很美,甚至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一個;我也承認我要你,更不否認有想把你據為己有的沖動,但如果你以為我會像紂桀那樣為了一個女人就荒廢朝政、弄得丟國丟位的話,那你就錯了!杜守愚就是杜守愚,沒有人可以操縱,更沒有人可以欺騙,即便是美麗如你也一樣!」跟著,他冷聲喝令道︰「把衣服月兌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把那些男人治得服服貼貼的!」
「我沒有……」
「少說廢話!你是要自己把衣服月兌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完顏黛姬一咬唇,水靈靈的美目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個霸道又不講理的男人。
她早听說過南霸杜守愚是個霸道跋扈、視女人如糞土的男人,卻從沒想過他竟會這樣鄙視自己、這樣對自己說話,那感覺就好象在命令一個娼妓般,讓她覺得自己好低賤。可她能如何?她有說不的權力嗎?當她點頭,同意爹爹設擂台、同意由哥哥為她打擂台開始,她就已經沒有權力決定自己的未來了。
而這個男人,縱使不是大梁國天子,也是贏了哥哥、贏了擂台、更是贏了自己的人,于情于理,她都已注定是他的人,她都無法拒絕他,更何況爹爹和哥哥都在他手里哪!所以,她能說不嗎?
想到這兒,完顏黛姬背過身子,抖著手,開始慢慢解下衣衫。
先是披帛,再是短襖,然後是石榴紅綾裙,最後她僅著一條長褲,圍著那繡著紅牡丹的白肚兜,站在杜守愚面前。
杜守愚目不轉楮的瞪著她,一語不發。
雖然他沒說話,但完顏黛姬知道還不夠,于是她一咬牙,伸手解下肚兜的帶子、褪去長褲,渾身上下只穿著一雙三寸金蓮,而這讓她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杜守愚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凝望著眼前美麗、赤果。充滿誘惑力的胴體。
她真美!他想象過無數次她未著寸縷的模樣,卻從沒想到竟會美麗若斯。
但見一撮長發垂散在她臉龐,在她臉上映像出些許的陰影;一輪明月斜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透進天窗,灑在完顏黛姬身上,照得她周身上下暈著一層薄薄的光霧,是那樣晶瑩剔透、潔白無瑕,恍如玉人,又似冰雪,看得杜守愚胸口一緊,深邃的眼益發深沉。